关承酒:“……”
“要不然我带你进宫去?”关承酒无奈道,“宫里有地龙, 暖和些。”
“金窝银窝, 不如我的狗窝。”宋随意说着又缩回被子里, 继续睡了。
虽然睡眠时间依旧久,但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嗜睡过了,关承酒有些担心,去问过王慈,但王慈对此却不是很以为然, 只说王妃想冬眠就让他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不是蛇, 冬什么眠。
关承酒想了想, 还是把人挖了起来。
没睡醒的宋随意软乎乎的,像块化掉的糖糕一样往床上流, 被捧着去洗漱完就趴在桌上,脸摊成一片,慢悠悠撕着馒头片往自己嘴里塞。
关承酒盛了碗汤放在他面前,说:“一会巴旦就来了,出去看看,别总闷在家里。”
宋随意伸出手指戳戳那个碗,说:“要吹吹。”
关承酒:“……”
他只好拿回汤,用勺子慢慢搅动着散热,继续说道:“听说还带了个妹妹来。”
“嗯,来嫁给你的。”宋随意道,“他爹快死了,他想争王又争不过,卖妹妹来了,陛下年纪太小,就只能找你。”
关承酒:“……”
他愣了愣:“你又知道了?”
“嗯。”宋随意闷声道,“不过也就提上一嘴,你拒绝他就不敢了,巴旦就是个软蛋,争得过他哥哥才奇怪呢。”
关承酒:“……谁教你的这些话?”
“你啊。”宋随意轻轻笑了几声,“你还不敢当面告诉我,就趁我在的时候跟沈大人说。”
关承酒:“……没有的事。”
“嗯嗯,没有。”宋随意坐直身子,探头过去,“我要喝汤。”
关承酒舀了一口送到他嘴边,听宋随意“吸溜”一口喝了才想起不能这么惯着他,皱了皱眉:“自己喝,像什么样?”
宋随意暗暗好笑,接过三两口喝了,又拿了个包子来吃。
关承酒从小被人伺候惯了,在伺候人跟哄人这两件事上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但胜在勤奋好学,不管教什么都能很快记住,虽然还是傻乎乎,不过也算可以了。
“不要把我当陛下,我不用那么讲究。”宋随意把包子吃完,又拿了两个烧麦,盛了碗汤,继续吃。
关承酒道:“陛下可不会像你这样。”
“所以他是陛下,我不是。”宋随意嘴塞得满满当当,说话也含糊,“陛下代表的是咱们大齐,我顶天了代表摄政王府,我觉得有王爷在,咱们王府的名声已经够差了,不怕多我一个。”
关承酒:“……”
宋随意吃完手里的,又要去拿鸡蛋,被关承酒拦住了:“还吃?”
“冬天要多吃才能长肉,长肉就不怕冷了。”宋随意说着敲了两个蛋,就着又喝了碗汤才觉得差不多了,一抹嘴,“好了,我去换身衣服,我们一会要进宫吧?”
“你不去也行。”关承酒道,“在路上也能看,别总闷在家。”
“没事,正好去蹭蹭宫里的地龙。”宋随意笑了笑,起身去换了身衣服便跟着关承酒进宫了。
关玉白前两天着了凉,现在还在病着,看见他们招呼还没打先打了个喷嚏。
宋随意看他抽着鼻子小脸通红的样子,好笑道:“下回还敢顶着北风天练武吗?”
关玉白抬着手让人穿衣服,一边抽鼻子一边反驳宋随意:“父皇跟皇叔冬天也练功。”
“他们俩多大你多大?”宋随意走过去拍拍他的细胳膊,“你这身上才几两肉,能跟他们一样?他们有内力能顶着,你拿什么顶?就这一身龙气?”
关玉白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这么看我也没用,快点长大就好了。”宋随意在一旁坐下,伸手就拎着茶壶开始泡。
关承酒看了一眼,说:“你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本来就是一家人嘛。”宋随意给自己泡了壶茶,一边喝一边等。
巴旦过来,关玉白去见一下算是表示友好,本来挺简单一件事,但关承酒担心关玉白做不好,特地来盯着,宋随意总觉得按这个趋势下去,关玉白如果不黑化,说不定会变成叔宝男。
也不知道哪个听起来更糟点。
宋随意心情复杂地喝完一壶茶,又一壶茶,又又一壶茶,关玉白才把那身繁复的衮服穿完,昂首挺胸,原本粉雕玉琢的小童子顿时有了气势,绷着脸站在那已经隐约能见到未来的影子了。
“不错,陛下真……”他话还没夸完,关玉白就让门槛狠狠绊了一下。
宋随意:“……还是别凹造型了,看路吧。”
关玉白只好微微低头看路,气势顿时又矮进去一截,最后是关承酒看不下去把他抱了起来。
关玉白被他那么抱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声抗议道:“皇叔,我自己能走,放、放我下来。”
“你自己走到什么时候?”关承酒说着加快几步,把人放上了轿辇,正准备上自己那架,一回头就看见宋随意还站在原地。
“随意?”关承酒叫了他一声。
宋随意揣着手,说:“我也要王爷抱过去。”
关承酒蹙眉:“你多大人了。”
“我不管。”宋随意往后退了半步,“你对陛下那么好,怎么不对我好点。”
关承酒:“……”
关玉白也听见了宋随意的话,比起无语,更多的是不好意思,红着耳朵探头出来劝关承酒:“皇叔,你就抱抱皇婶婶吧。”
关承酒:“……”
他颇有些无言地叹了口气,大步流星过去将人抱了起来,又转身几步将人抱上了轿辇。
“这才对嘛,王爷下回也要这么主动才行。”他说着往轿辇中一钻,捧着手炉不动了。
队伍这才浩浩荡荡朝金銮殿去。
接待的过程有些无聊,宋随意便没进去,而是揣着手炉在宫里溜达,准备等一会吃午间的宴席。
绕是皇宫里,冬日也没什么好景致,他四处看了一圈,着实没找到什么好玩的,干脆溜达去太医院找王慈玩。
王慈正在抓药,看见他来颇有些头疼:“王妃不是跟王爷去见巴旦了吗?”
“我是为了吃饭,见什么巴旦。”宋随意凑过去,看了眼他在抓的药,问道,“在弄什么?”
“在研究你之前给我的那些方子。”王慈称好药跟先前抓的放在一起,“你是从哪知道这些的?”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宋随意道,“等你研究完,我们就去把福寿教收拾了。”
王慈闻言笑了:“怎么收拾?你带着我打进去?”
“对啊,打进去。”宋随意朝王慈勾勾手指,“你知道民间现在是怎么说我的吗?”
王慈皱了皱眉:“你是说那些把你当神仙的传闻?”
“对。”宋随意道,“听说他们还给我建了间庙,旁边摆着你。”
说起这荒唐事,王慈头更疼了:“你还好意思说?”
他用太岁名号在外头行动,一来是在太医院没办法施展拳脚只能去民间,二来是想多见识一些,三来也想帮帮那些家里贫苦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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