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回到床上后他也没再做什么,眼睛一闭就睡了。
可能认床,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总做些乱糟糟的怪梦,被吓醒了再睡,又被吓醒,反反复复的,终于在凌晨的时候,发起了烧。
他觉得不舒服,却也没说,只是昏昏沉沉地躺着,还是关承酒醒了一会,见他没动静才去叫他,入手却是一片滚烫。
太医被叫了过来,来的还不止一个,分成两拨人,一拨去了正殿,一拨来了偏殿,据说是陛下也发烧了。
于是宋随意昏昏沉沉睡了一早上,到了中午好不容易从梦魇中醒过来,就对上了另一个噩梦——
睡醒就看见关承酒用吃人的眼神盯着自己,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吗?
宋随意想到昨晚的事,知道这是关承酒要秋后算账了,立时往被子里缩了缩,在滚烫的呼吸中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你不能殴打病人。”
关承酒阴着脸:“陛下也发烧了。”
宋随意想起昨晚自己拉着小皇帝坐在冰冰凉的地板上:“……”
有的人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宋随意,你出息了。”关承酒又道。
宋随意把自己团吧团吧塞进床角,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委屈巴巴眼睛,他道:“如果你昨晚不喝多,那我们就不会留在宫里,不留在宫里,陛下就不会着凉了!”
关承酒满脸写着“你继续编”。
宋随意只好改口卖惨:“你昨晚想杀我。”
“没有。”关承酒微微皱眉,“就是生气。”
“你想没用啊,你动手了。”宋随意偏起头,指着昨晚被捏住的地方,“就这里。”
关承酒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受伤了?”
“肯定是!你……”
宋随意话还没说完,关承酒忽然起身走了过来:“我看看。”
宋随意一愣。
他其实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刚刚就是随口一说,诈一下罢了,没想到关承酒居然真的要检查!
他立刻捂住脸,摇头。
“过来。”关承酒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命令道。
宋随意眉头都拧了起来:“我本来想过去的,但是你这语气,我觉得就这么过去的话,我好像你养的狗。”
关承酒面色一沉。
宋随意立刻抛开被子蹭过去了。
狗就狗吧,狗勾是人类的好朋友,那么可爱,为什么要歧视狗勾!
关承酒看他一脸乖巧的样子,神色也缓和了些,伸手把人带过来,道:“转头。”
宋随意乖乖照做,白皙的脖子随着他的动作露了出来。
关承酒目光在上面一扫而过,落在他脸颊上,没有受伤,连印子也没留下。
他伸出手指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抹了一下,很滑,有点软,还很热,像个煮鸡蛋。
“没什么事,要是还疼就跟太医说。”关承酒语气也柔和下来,“你昨晚那两招,是谁教的?”
宋随意懵了一下,含糊道:“就……武师。”
“宋家没请过武师。”关承酒道,“我早就让人查过了,你半点武功都不会,也……没兴趣。”
宋随意顿时丧气,他怎么忘了,成亲前关承酒肯定什么都查过。
“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罢了,就学了那几招。”宋随意说着,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他怎么可能说是关承酒本人教的。
他以前的确试着学过武功,但练武这事不是一朝一夕能成,他没基础,身体还弱,练起来顶天就是强身健体,根本打不了架,真正派得上用场的那点还是关承酒教的,说是被人掐住脖子的时候反抗用的。
至于为什么会忽然教他这些,他已经不记得了。
“没什么用。”关承酒道,“昨晚若换成别人,你根本跑不了。”
宋随意闻言,笑了:“教我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这几招只能拿来应付些没武功的寻常人,毕竟以小博大也要讲基本法,不然随便什么人都能反杀,那人家这么些年就白练了。”
关承酒点头:“你知道就好。”他说着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昨晚的确是我喝多了,你有什么想要的?”
宋随意闻言,嘴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笃定道:“你在道歉!”
关承酒垂下眸子:“嗯。”
宋随意立刻被哄好了,笑道:“那先欠着,不过我还是不想再有一样的事了,下次再喝多你不准接近我。”
“不会了。”关承酒道。
“是不会喝多了,还是不会接近我?”
“有区别?”关承酒皱眉,“好好休息,等烧退了就回府。”
“我不困。”宋随意裹着被子,一脸乖巧地看着他,“那昨晚的事你都记得了?”
关承酒微微颔首。
“那你记得去看看陛下哦。”宋随意劝他,“态度好点,别总凶巴巴的,小孩子不喜欢的。”
关承酒不解:“你似乎很关心我跟陛下的关系。”
宋随意诚恳:“那当然了,这关系到我。”的生命安全。
看关承酒这样,这几天应该是不会杀他的,过几天说不定也不会,万一他这样几天几天地过,不小心就苟到小皇帝长大了怎么办?他真的不想再面对那个小鬼了,恐怖程度跟关承酒比起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承酒显然没打算跟他讨论这个,只是敷衍了一句:“嗯。”
一听就知道还会凶。
一听就知道他还是会死。
宋随意在心里叹了口气,裹着被子重新躺下了。
这次档也坏了,没戏,还是睡觉吧。
第17章
宋随意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醒了就就着一大盘子蜜饯喝上一小碗药,然后继续睡。
这期间太皇太后跟太后都来看过,就连小皇帝都在第二天退了烧过来看了一眼,而宋随意还不如他,这一睡就就睡了两天,醒的时候天是黑的,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得紧。
他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对着外头的夜色陷入沉默,直到出去拿东西的野竹进来看见了,惊喜地打破了这要命的寂静:“王妃,您醒啦!”
宋随意“嗯”了一声,声音重且沉,一听就病得不清,他道:“你怎么进宫来了?”
关承酒觉着野竹性子不够稳重,所以把他留在府里,只带了个冯桂安过来。
“王爷让我来的,说是王妃不习惯别人伺候。”野竹说着,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他才跟了宋随意几天,这么快就养成习惯了?
宋随意却是皱眉:“王爷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别人守着,王妃总睡不好。”野竹走到床边,在脚踏上坐下,解释道,“就是好像做噩梦,也不出声,就是这样然后一直流汗。”
宋随意看他拧着眉毛一脸难受的样子,有点意外:“你来了就不会?”
野竹点头:“所以王爷把人都叫走了,不让人守着。”
宋随意“噢”了一声:“那王爷今晚回来吗?”
“王爷到别的宫殿住去了。”野竹道,“王妃有事找王爷?”
说到这,宋随意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他僵着脸看向野竹:“我是睡了一天吧?”
野竹奇怪地看着他:“王妃你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药吗?”
宋随意:“……我以为是我不肯喝所以你们少量多次硬要我喝完。”
“怎么可能。”野竹都被他这想法震惊了,“您已经睡了两天啦,陛下的病都快好了。”
宋随意:“……”
他身体居然已经弱到这种程度了吗?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他正震惊的时候,就听野竹又道:“御医说了,您底子不好,这几天要注意些,要是再受凉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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