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商户干笑两声:“大人说笑,若大人有想知晓的,小的们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若是县衙中事,那须得问师爷了。”
“如此,便多谢提醒了。”
几位商户没再多留,浅聊了几句见不尴不尬的,便赶紧找由头离开了,他们也都明白,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给他们下马威瞧呢。
但他们也只能受着,日后怕是还有得折腾。
这些商户里并非都是宵小之辈,只是谢潇澜不愿初次见面便显得自己十分好相与,省的让他们觉得自己好欺。
“嫂嫂,我觉得那铺子不错,咱们何时招工?”谢潇潇磨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医馆即刻便开起来。
“还需几位坐堂大夫和药童伙计,急不来。”
两人交谈着进了宅院,迎面便瞧见几位中年男子,何意倒是听说了今日有客登门,目光轻轻掠过,便将他们的脾性了解大概。
商户们是知道谢潇澜有位清冷艳绝的夫郎的,眼下见着何意,登时便知道他的身份,赶紧同他打招呼。
何意本就不喜这种场合,只微笑着应了,命下人将他们好生送出去,便进了厅里。
见着他们回来,谢潇澜瞬间面露笑意:“看的如何?可还喜欢?”
“喜欢,今日出门急不曾带足银子,已经与伢人说好明日去交付银两,这边聊的如何?我瞧着有几个不安分的。”
谢潇潇不解:“嫂嫂就看了一眼,如何知道安分与否?”
“感觉。”何意曲起手指轻弹他额头。
谢潇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左右等他长大了就肯定知道了。
谢潇澜突然有些意动,也跟着曲起手指在谢潇潇额头上弹了弹,只是力道没把控好,他额头红了一片。
谢潇澜帮何意看的铺子在热闹街头的,位置很好,因此铺子并不便宜,但是伢人也知晓何意的身份,这可是有“四品恭人”的命妇,他自然要给最实诚的价儿。
因此何意以最低价拿到了铺子,便开始张罗着招坐堂大夫之事,他字迹不佳,便让谢潇潇写了招工帖贴在告示栏里,又去茶楼找了说书先生给他们宣扬一番。
闹市铺子是人人都盯着的好地方如今冷不丁的就被人给买下了,还要开医馆,各个都想瞧瞧是哪家商户买的,却先被告示栏张贴的内容给吸引了。
“何大夫要开医馆,还要坐堂大夫和药童呢!连药童都给银子!”
“何大夫能这样做,肯定是谢大人准许的,真是好官啊!我得赶紧回去跟家里那小子说,还能来当伙计呢!”
“诶你个婆娘,跑也太快了!等等我,我也去!”
何意给的条件好,仅一日的功夫就有不少的药童伙计登门,想来这里做事,但药童定是要识得药草的,因此来的人几乎全都刷没了。
伙计倒是有几个机灵的,何意便留用了几个。
这些倒是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一日过去都没有会医术的来询问,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总不能是知道他开医馆,都不愿有人来?
这事倒是冤枉那些大夫了,知道是何意开医馆他们自是想来,但大夫都是极讲究的,一般不愿随意更换医馆,否则反倒是会被人说闲话。
因此,许多大夫即便瞧着那大好的福利都隐忍住了。
但,也有不忌讳这些的。
“听说这里要大夫?”
何意本和谢潇潇在院子里倒弄药草,冷不丁听到这动静,忙让做事的伙计去瞧。
片刻功夫,伙计带进来两个人,一耳顺之年的老者,一刚及冠的翩翩青年。
青年身形修长矫健,只是那张本该俊美的脸上却有一片烧伤,从右眉骨至唇边,一半俊朗,一半惊悚。
何意目光在他脸上划过,温声道:“两位可是来应征坐堂大夫?”
“我两位可都要?”老者捻着胡子随口问着,却时时都在注意着何意的神情。
何意再次看了一眼老者和青年,他点头:“若二位有真才实学,自然是要,年龄并不能限制人的见闻学识,我不在意这个。”
老者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笑了几声,便开始与何意探讨了几句。
他虽年老,但精神矍铄,身上穿着也干净利索,全然不像难民或是什么穷酸的贫民,再加上他谈吐随意,对各种药草的性味归经都如数家珍。
顺便还聊起了前阵子疫病的药方,对方亦是侃侃而谈,和他讨论药效,何意眼明心亮,知道这是有真本事的,态度便更加尊敬了。
说话的间隙,何意总觉得旁边人的视线过于突兀,虽无恶意,但实在太明显,便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
他便淡声询问:“可是我有何不妥?”
“并未,来时便听说何大夫是谢大人夫郎,还以为会是位性情娇纵之人,不曾想竟这般清浅随和。”青年嗓音干涩沙哑,喉咙里像是含着些粗糙沙砾,让人十分难受。
“夫君随和,我自是不能丢他脸面。”何意说这话时忍不住心虚了一瞬,这话说着实在违心,谢潇澜若是知晓,怕是又要笑话他。
这不,连对面坐着的青年听到都弯了弯唇。
何意反倒泰然自若,仿佛谢潇澜就是他口中说的那般人似的。
几人简单认识一番,老者叫孔作,家中世代从医,但因骤变,且不受拘束便做了游医,几年前在路上捡到了受伤的金四江,见他做事沉稳,便收做自己的药童了,如今数年过去也已经能为人瞧病。
“日后便要一起做事了,若是有何事需要商量,便及时告知我,我也会在医馆里。”何意笑说,“医馆后院有屋子,稍后我会让伙计给二位收拾。”
老头笑:“不碍事,你若有事便先去做。”
“我夫君这几日忙着开渠放水之事,医馆的匾还未写好,我会让他早些回家,过几日就能挂上匾额。”
两人分开忙着倒是互不打扰,但论起一手好字自然是当今的新科状元,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好东西等等也是应该的。
谢潇潇见人手基本足够,也跟着激动:“嫂嫂,我要当你的药童,你要再多教教我!”
“何大夫自己还收徒弟?”孔作有些诧异,在他看来何意本人就已经太过年轻了,竟还有精力教徒吗?
“闲来无事便会教他认认药草,小孩子学得快些。”
金四江的目光落在谢潇潇身上,有些出神,何意见他这般神色,便赶紧解释:“他只是做些杂事,不会影响平日的问诊,且他识得药草很多,总是做我的笔杆头写药方。”
金四江眨眨眼,勾唇沙哑道:“何大夫多虑了,我只是瞧着这孩子想到了我从前的友人,他亦有位十分聪慧的弟弟。”
“金大夫和友人定会再见。”何意想到他如今的模样,怕是已经和友人分开太久,便由衷的送上了祝福。
金四江听后抿唇微笑,面色淡然。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浅掉点红包~
第61章
临洋县沿海村庄已经被淹没, 如今要开渠疏流,是不小的工程,谢潇澜要盯着, 自然是抽不开身。
只是他依旧惦记着答应何意的事,在沿海处看了半晌, 眼见即将晌午, 便准备回去了。
“我们来的巧。”何意带着谢潇潇姗姗来迟, 就见对方也是一副将要离开的样子, “一同回去, 医馆今日来了两位大夫, 一老一少, 都是有本事的。”
谢潇澜对这些向来不会多问,医理他知之甚少, 每每这时便也只是安静地听何意说,现如今大夫既然已经找到,那医馆开张就只是时间问题。
自然,匾额他还没有写好。
一路轻快回了宅子,下人们已经准备好午食, 谢潇澜近日累的厉害,饭食上便用的多些,起初是抽不开身, 如今渠道之事顺利进行,他也不该日日都亲自看着。
用过午食,谢潇澜便写了“安保堂”三字让下人拿去刻匾额, 免得到时何意急着用。
“本也不着急, 你去歇息片刻, 盯办工程本就是辛苦活计, 指派个监工去盯着便是了,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可不是要累坏?”何意说着搭上他手腕,脉搏有些浮躁,“虽说马上入秋,你倒是躁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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