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所猜测是一回事,可得知确切消息又是另一回事,北域此行径着实让他的怒火烧了起来。
谢潇澜如今官居一品,本就在朝堂有发言权的他如今是更上一层楼,他身为文官,反倒是让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其他文官吃了不少挂落。
使臣们进京,除了要招待好他们,还需要从他们身上不留余力的获得东西,有些官员得知北域愿意用一个哥儿交换翻倍的牲畜和马匹,当即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参奏谢潇澜。
“谢大人身居高位享受大渊给与的无上荣光,自然要适当做出牺牲和奉献!”
“这本就是利国利民之事,若是谢大人愿意,咱们大渊与北域也可达百年之好,往后更加亲近也未可知啊!”
“荒谬!且不说齐谢两家已有婚约,北域不过是边落小国,其如今尚未壮大便要什么就给,岂非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张口便要高官之子和亲,凭他们也配?”
“我大渊泱泱大国,兵马粮草充足,难不成还打不下个北域?依微臣看,他们要人是假,欲骑在我大渊脖子上撒野是真!”
“圣上万万不可同意!”
…
压根用不着齐谢两家张嘴,自然有人帮他们说话,谢潇澜和齐随反倒像不相干的人一般站在原地,只是齐随到底修炼不到家,还是能看出他沉了脸。
“也不是没有和亲的先例,如今难不成换做是谢太傅的弟弟便要作罢?那先圣们往日的儿女,岂非都白白牺牲?还是说因那谢家子已经和齐状元郎有夫妻之实,所以才屡次推辞?!”
这般掷地有声的言辞突然被丢到朝堂上,一时间竟无人敢言语,就连夜楚渊都突然瞪大了双眼。
谁都知道齐谢两家有婚约不假,但未嫁男女若是行那档子事,可都是毁名声的,任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泼这么一盆脏水。
就在众人还在为这胶着气氛难受时,有两道身影动了——谢潇澜和齐随同时朝那朝臣走去,紧接着就听到了圣上的大喊。
“快快!拦住他们!”夜楚渊急个半死,生怕他俩把人给打死,到时候捞都不好捞!
谢潇澜本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再加上他这几年也总会锻炼,时常让下属们教他些拳脚功夫,打起人来拳拳到肉。
他死命往那官员身上招呼,谁敢拦就敢捶谁,他和齐随配合的好,直将那官员揍的口吐鲜血躺在地上后延残喘。
“谢潇澜!你好大的胆子!给朕滚回你府上闭门思过,不许人进出,否则格杀勿论!”夜楚渊在其他官员参奏他之前赶紧训斥了他。
谢潇澜咬牙,对躺着的官员狠狠补了一脚,他狠笑道:“敢故意坏我弟弟名声,行啊!行啊!”
一连两个“行”,将谢潇澜的怒意推至高峰,他看了一眼齐随,对夜楚渊行了一礼,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某:“老子锤死你!”
第172章
谢潇澜被斥责禁足在家, 不许任何人进出,瞬间便冷清了不少,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保护了谢家。
一来防止别人进谢府找麻烦, 二来也是做给别人看,免得朝臣们说夜楚渊徇私枉法。
入朝为官到现在, 谢潇澜还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惩罚, 自然有不少官员等着看热闹, 但但凡有点心眼的都能看出来, 圣上并没有要严惩的打算。
毕竟那时动手的分明有两个人, 齐随却能置身事外, 可见是谢潇澜担了他一半的惩罚, 也就只是个禁足……罢了。
谢潇澜将自己关在书房内,连何意都被他请了出去, 可见是真的气坏了。
薛竹漪是知道谢潇澜有多在意何意的,这会竟连他都不被允许进书房,她怕何意不舒服,便哄道:“他就是仕途太顺了没遭过罪,别与他一般见识, 让他自己静静。”
“我知道。”何意牵着唇角笑笑,“我与他说说话,娘您帮我看着点卿卿。”
“说的什么话, 你站在这里陪他说话?”薛竹漪登时来了脾气,上前哐哐敲门,“谢之淮, 你出来陪意哥儿说说话, 哪有让他在外面站着的道理?”
何意眼睛都瞪大了, 他赶紧拦住谢母:“娘, 娘,我不和他说话了,咱们一起去看卿卿,潇潇可能已经知道此事了,也得与他说说话,我不理他就是了。”
谢潇澜这会正在气头上,趋避利害是所有人下意识的行为,他自然也不会仗着谢潇澜疼他就贸然去冲进对方的情绪里,而且此时安慰是无解的,得让他把情绪发泄出来才行。
那个官员,平时瞧着存在感不高,也从没有明确站队,端的一副只效忠大渊的模样,但内里是如何想的,无人能知。
当然,何意现在更倾向于对方可能真的持公立态度,但现在和北域应该有了说不清的关系。
何意搀扶着谢母离开了,回到屋内就见谢潇潇正红着眼等着他,他的心倏地就软了,他笑道:“都是能成婚的年纪了,还哭鼻子?”
“嫂嫂,为什么不告诉我……”谢潇潇抹了把眼泪,“明明就是因为我哥哥才会殿前失仪,被呵斥,被禁足,都是因为我!”
“嗯,你现在知道了,准备怎么办呢?”何意轻轻摸着他脑袋,语气温和。
谢潇潇咬牙:“当然是告诉那什么北域王,我对他没有半点心思,让他不要再有那种想法,我讨厌他!”
这纯纯就是孩子想法。
何意当然知道瞒着谢潇潇不好,可若是不瞒着,让他这样天真烂漫的性格也跟着苦闷,那才是他们做长辈的失职。
而且,这本就是他们该做的,北域这样闹事想娶谢潇潇,安能没有雁北戎记恨谢潇澜的缘故?
“你以为这就是重责了?”何意笑出声,“你可知今日动手的还有齐随?可他却无事,依旧在朝堂,说明圣上无心惩罚,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罢了,待到年关,便会找借口将他放出来,由此说明圣上不会由着北域胡作非为,你放心便是。”
谢潇潇听到还有齐随便更惊讶了,这下不用他问,也该知道那官员说的有多难听,才激的齐随那样的好脾气也跟着动了手。
也可见,北域的手伸的有多长。
“我知道了。”谢潇潇打起精神,对何意露出笑,“明年及笄我就嫁给齐随,不要再等着了!”
何意没问他为何这样喜欢齐随,毕竟爱恨嗔痴都有不同人进行书写,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到的风景自然也不同。
但他偶尔也总会想想,怪不得古代总有十几岁就能保家卫国的武将。
何意的柔声安慰着实让谢潇潇心情好了不少,只是他哭上脸,眉毛鼻子都是红的,看着可怜兮兮的。
谢潇澜在书房内也没有闲着,他让苏合去查那名官员更深的底细,得知其家庭不睦,更是让他使阴损的法子离间他们夫妻,越损越好。
将事情都交代清楚,早就过了晚食时辰,谢潇澜推开书房门,就见何意坐在椅子上睡着,廊下还放着已经凉了的晚食。
谢潇澜当即来了火,但他没发作,抱着何意便进了暖洋洋的主屋,刚被抱起来何意就醒了,他双手攀着谢潇澜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别生气,让厨房把饭菜给你热热。”
“我一顿不吃还能饿死?用得着你在外面给我守灵?”谢潇澜语气带刺,表情倒是一贯的冷淡。
何意不愿让他不悦,便承了这话,他笑出声:“你要真出事,可不得我给你守灵,换了别人可没这资格。”
谢潇澜平时都好哄,但何意不拿身体当回事,他是真不能忍,将人放到床上,他立刻招呼外面守着的红叶:“悄悄去请大夫拿药。”
“是。”
“别!别去!”何意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红叶离开了,他顿时瞪向谢潇澜,“我没生病!”
谢潇澜眉目清冷:“家里任何事都能听你的,但这种事你就是把娘叫来评理,她也不会向着你,乖些。”
自己作死自己受,何意也做不来撒泼打滚的事,只能在喝药时和谢潇澜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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