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这世上,再没有哪个词,能比‘家’更能触动洛真的内心。
宁柔说,带着宝宝,在家里等她。
离别,也不是全然只有坏处。
至少,它能让人说出平常绝对不会说出口的真心话。
洛真走的急,离开的时候,连电脑都没有拿,但宁柔和宁宝宝的头发,她没忘了带走。
回到海市,是第二天的中午。
洛繁星在学校,并不知道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沈如眉想着都要离婚了,准备把人叫回来,却被洛真阻止。
“这件事,你跟我两个人就能解决,不用跟繁星说。”
这句话,沈如眉没有听懂。
她的表情,满是不解,显然没有想到洛真会真的站在自己这边。
毕竟,这么多年来,洛真对她的态度,一向都很冷淡。
“我们两个人解决?”
洛真红唇紧抿,想到洛振庭这些年来对两任妻子做的腌臜事儿,眼神渐渐阴冷。
“待会到了医院,不管那个女人提什么要求,你只管点头同意,不要跟她争吵。”
“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办就行。”
“洛振庭想离婚,就让他离。”
“我可以保证,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跪下来求你复合。”
“嫁进洛家后整整十三年被掌控欺压的人生,你不会,真的甘心就这么走吧?”
洛真的声音,阴寒无比。
沈如眉面色大变,心底涌出一阵强烈的惧意。
她听懂了洛真话里的暗示。
对于洛振庭,她确实无法甘心。
这么多年,她恪守一个妻子的本分,可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被无情的抛弃。
她的心底,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恨意?
不说洛振庭出轨的事,就是当年强行修改洛繁星的志愿,非把人送去一高,这件事就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她逆来顺受,在洛振庭面前几乎放弃了所有的尊严,可还是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此时听见洛真的话,她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些。
“他是你爸爸。”
这是一句试探性的话。
洛真摇摇头,语气嘲讽。
“没有爸爸会让人往自己的女儿衣服里塞刀片。”
沈如眉怔了怔,怎么都没想到,原来洛真早就知道了当年手腕受伤的真相。
她的神色,涌出些为难。
沉默了几分钟,才接着问了下去。
“你想我怎么做?”
洛真闻声再次摇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静。
“不是我想你怎么做。”
“是你自己想怎么做。”
“洛振庭以前怎么对你,你就可以怎么对他。”
***
距离演奏会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
门票,裴仪也从主办方那里拿到了。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周如光朋友的票,由她亲自包装,放进漂亮又精致的封夹里,然后再送出去。
一共是六个朋友,六张门票,全部放在一个小小的礼盒里。
礼盒上的蝴蝶结,系的非常完美。
裴萱看着那漂亮的蝴蝶结,没舍得将盒子拆开检查,直接将它交给了周如光。
一切都很顺利。
每一步,都和裴仪预测的一模一样。
礼盒里,她放了七个封夹。
有六个,是写了署名的,唯独最后那个,很多余。
周如光没有多想,以为是裴仪不小心多放了一张。
这多出来的一张票,他自然不会再带回家。
没有任何犹豫,他就将票给了自己的得意弟子。
收到票的时候,胥娴有些惊讶。
但周如光并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不等她说出谢谢两个字,就催她赶紧去查房。
那张票,不是关键。
关键的,是用来装票的水墨色封夹。
裴仪早就将胥娴每一天的工作安排都打听清楚了。
她的日常,工作时间以内,都待在病房和自己的办公室;工作时间以外,都待在周如光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钥匙,只有周如光才有,至于门,一般也是他亲自去开。
只有周四中午,轮到胥娴值班的时候,他才会把钥匙交给胥娴。
门票,是周三送出去的,今天,正好是周四。
中午十一点半,裴仪从后门溜进了医院。
她没有去找周如光,反而给胥娴打去了电话。
两人此前,并没有交换过号码。
胥娴站在实验室门口,手里攥着一大串钥匙,不知道裴仪怎么会突然联系自己。
“三小姐,有什么事吗?”
“爸爸是不是给了你一张我的演奏会门票?”
原来,是为了门票的事。
胥娴没有否认,心中仍不解这和裴仪来找自己有什么关系。
“老师昨天确实给了我一张票,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当面说吧,我在医院后门,找不到你的办公室,你过来接我一下。”
明明是让对方出来接自己,但语气里,却没有一点央求意味。
还是那么骄傲,甚至于到了傲慢的地步。
一瞬间,胥娴又想起了两人上一次见面时裴仪最后转头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
没由来的,她就松唇同意了。
“我马上过去。”
实验室这种地方,当然不能随便带外人进去。
胥娴将门关上,将钥匙放进白褂子的口袋,就匆匆赶去了后门。
这会儿是吃午饭的时间,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裴仪站在角落,仍是一身白裙,周身处处透着优雅。
看到胥娴出现,她连动都没动,仍静静地立在原地,只等着对方来到自己面前。
“三小姐,那张票——”
胥娴走的快,说话的时候,还微微喘着气。
她身上穿着白大褂,头发扎成高马尾,额前的刘海有些乱,脸上也没有化妆,怎么看,都很普通,加上才刚毕业,身上的学生气没有彻底褪去,看着,就格外的青涩稚嫩——
也格外的,单纯、好骗。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仪出声打断。
“不关票的事。”
“是封夹,票是我亲自包装的,我想,我的耳钉可能掉进封夹里了。”
“如果方便,请你把封夹给我看一下。”
话刚说完,她就伸手将右耳处的头发拨开,露出了藏在黑发里面的那只耳朵。
那白玉似的耳垂上,的确一片空白。
两人站的很近,胥娴甚至看见一个小小的耳洞。
她自己没有打耳洞,看的便有些出神。
直到裴仪将手松开,她才稍稍缓过神来。
“封夹在办公室,我现在就去拿。”
裴仪二十五,胥娴研究生毕业,今年也才二十四。
两人年龄只相差一岁,但裴仪显得成熟多了。
看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裴仪的眉头轻轻挑了挑。
她不否认胥娴在医学上的天分,毕竟,周如光的器重就足以说明她有多聪明,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胥娴,总有点呆呆的。
洛真也很聪明,但聪明的人和聪明的人之间,显然也是有区别的。
十分钟过去,胥娴又跑着回来了。
她的口袋里,装着一大串的钥匙,跑动的时候,白褂子跟着晃荡,钥匙也哐哐作响。
隔着很远,裴仪都能听见声音。
她的眼睛,看着胥娴手里的封夹,但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胥娴的口袋里——
她今天,一定要拿到书房的钥匙。
封夹只拆开过一次,票也还在里面。
胥娴微喘着气,将那张墨绿色的信封递了过去。
“封夹我没有动过。”
“你找找看,耳钉在不在里面。”
裴仪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接过信封,拆开来仔细找了找,果不其然,还真的在夹层里找到了一个银色的月亮耳钉,和她左耳上的,正好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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