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就只能用‘转移话题’这招。
“其实,门框上根本没有摄像头。”
“是我和刘经理骗大家的。”
宁柔听见这两句话,果然来了兴趣,很快就抬起了头,朝着门框望了去。
“可是,我看到上面有光在闪。”
裴仪表情微滞,下意识想要反驳。
不料抬眼的瞬间,还真的看到了一缕红光。
那光很快,一闪而过,出现的频次没有任何规律。
如果运气差点,有可能盯着看十几分钟都不会发现。
地下室的角落,有一架木梯。
没多会儿,两人就把梯子搬到了酒仓门口。
裴仪踩着梯子上去,顾不上门框的脏灰尘,伸手就朝那三颗金色的圆钉摸了摸。
是金属的质感,而不是玻璃。
就在她以为红光是错觉之际,一个金色的圆盖从她的指尖滑落,露出了里面一小块弧面玻璃。
三个圆盖,先后从镜面脱落。
裴仪表情惊愕,显然没有想到这圆钉下藏着的,居然真的是摄像头。
毫无疑问,这三个红光摄像头是洛真为了保护宁柔,私下找人安装的监控器——
连经理刘威,也不知道存在的监控器。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章,感觉裴仪这种“坏而不自知/做错事而不自知,偏偏心里又有正向面”的人,是一种很悲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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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宁柔很快把刘威叫了过来。
三人先后踩着梯子上去检查了一遍,确认圆钉下藏着的玻璃镜面是摄像头后,刘威赶紧给上级打去了电话。
这一问才知道,酒仓外面确实安装了监控,之所以没有公开,就是怕出现今天这种意外状况。
李玫三人已被警/察带走,既然有监控,视频录像也得一并送过去。
刘威把梯子搬回角落,马上赶去了警局。
没多会儿,地下室便安静了下来。
宁柔走进仓库,将被砸烂的监控器碎片收拾干净,关门的时候,看着屋子里两排空荡荡的货柜,一时没忍住,小声叹了叹。
四周寂静无声,气氛有些沉重。
裴仪没有离开,一个人站在门外,见宁柔出来,主动凑近了些。
“又不是你的错。”
“这些损失,那三个人会赔偿的。”
“如果老板因为这件事开除你,我可以帮你找律师起诉他。”
宁柔闻声抬头,瞳中映出一张清秀昳丽的脸。
裴仪的皮肤很白,是健康瓷白的牛奶色,眉眼中的傲意轻慢被敛藏,五官便显得温和淡雅了许多。
她的两条胳膊裸在外面,手臂柔白、手腕纤细、手指修长,几乎可以称作完美。
这双漂亮的手,一向只用来弹钢琴。
可此时,手心手背沾满了黑色的灰尘,连指尖,也脏兮兮的。
应该是刚刚在门框上蹭到的。
宁柔抿了抿唇,总觉得这次见面,裴仪和以前不太一样。
她并不想和周如光的家人产生任何交集,但刚刚确实是裴仪帮她摆脱了麻烦。
犹豫了会,她向对方发出了进屋的邀请。
“谢谢。”
“你的手弄脏了,进来洗一下吧。”
她说话时声音很小,眉头也微微蹙着,嘴唇松动的一瞬,眼睛里涌出淡淡的愁绪,起起伏伏的,像被夏风卷起的细小浪花。
裴仪只是不小心看了一眼,便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冰冷的实验室、厚重阴沉的黑布、角落里的坚固铁笼、以及身穿白色病号服的女孩。
这些回忆被遗忘多年,如今再次想起,仍让她的心阵阵发寒。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直到宁柔将休息间的门打开,才沉默地跟了上去。
屋子很小,用玻璃门分了好几个隔间,但该有的家具一样不缺。
房间正中央,摆着床和沙发,再往里看去,是一台红木书桌,上面放着一块电子屏幕,用来监控酒仓的情况。
至于电器,不仅有空调和热水器,角落里甚至还有一台小型的单层冰箱。
普通员工,哪能住得这么好?
裴仪的目光四处扫了扫,顿时猜到酒仓门框上为什么也会有摄像头——
这间酒吧,多半已经被洛真买下来了。
而宁柔,显然还不知道这件事。
前方女人的背影,瘦弱细薄,仿佛风一吹,就会跟着倒下去。
裴仪抬着眼,心口莫名紧了紧。
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来之前,她也想过用钱来弥补宁柔,让对方住进更好的房子。
直至此刻,她才终于明白,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那她和那天晚上拿钱劝说宁柔离开的周如虹,也没有多大差别。
对宁柔来说,钱,其实是另一种层面的侮辱和伤害。
更不用说,这钱分别来自周如光的妹妹和周如光的女儿。
宁柔不可能接受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几步就到了洗手间门口。
整个过程中,谁都没有说话。
裴仪洗完手出来,就见宁柔低着头、静静地站在窗户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神情格外认真。
她没有出声,踩着皮鞋悄悄靠近。
直至来到宁柔身后,才看到窗帘底下的墨绿色酒瓶——是一瓶没有打开的红酒。
应该是李玫从窗户放进来的。
宁柔弯下腰,将酒捡了起来,转身时看到裴仪,又道了一声谢。
“谢谢。”
非常真诚地语气,听不出一点虚假与伪装。
裴仪站着原地,摇了摇头。
“是我欠你的。”
第二次说‘欠’这个字了。
宁柔没有多想,以为裴仪在说偷拿照片的事。
“现在不欠了。”
“照片的事,就当扯平。”
如果不是裴仪,或许,现在自己已经是所有人眼里的盗贼了。
宁柔将手里的酒握紧,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
很清浅的一抹微笑,来的快去的更快。
裴仪将那笑看在眼里,嘴唇轻轻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或许不欠宁柔什么。
但周如光欠宁柔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还清。
而她,是周如光的女儿。
她无法对亲生父亲所做的一切视若无睹。
短暂的失神,宁柔已经将红酒放回桌上。
裴仪回过神来,像个跟屁虫一样,又黏了上去。
“你真的原谅我了?如果你还生气的话,可以对我提出任何要求,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我做错了。”
她想为宁柔做些事,钱也好、东西也好,只要宁柔开口,她全部都会满足。
但宁柔并不准备给她这个机会。
“你也帮了我。”
“我没有再生气了。”
宁柔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她的心,盛不下怨与恨。
否则,那二十四年的囚禁生活,早就将她逼成了疯子。
她抬了抬眼,一双灰眸落到裴仪脸上,眼神里藏着些困惑,似乎想不通对方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会这么大。
水壶里的水,早已烧开。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杯子,用热水烫了烫,又用冷水细细冲了两遍,才装了杯开水递给裴仪。
再自然不过的一个小动作,满是招呼意味。
像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主人,在招待意外上门拜访的客人。
虽然一举一动都彰显着疏离的客气,但至少没有反感与抗拒。
裴仪的手渐渐被杯壁温暖。
受眼前这幅和谐假象迷惑,她真的将杯子送到唇边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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