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298)
无人搭理她,也说得起劲,又将貂生病的事同穆凉说一遍,不厌其烦,她耐心似是同穆凉一样,坐在高处,晃悠着小腿,极为舒服。
一人打理书籍也是枯燥,耳畔叽叽喳喳也甚为有趣。
整理至黄昏时,她见到一箱画卷,都用布帛包的好看,且落了一层灰,想必有些时间了,林然还未曾打开看过,布帛包的极为精致,里面都有油纸垫底,想必十分珍贵。
她想起东宫里,放一二名师大作,也显得极为雅致。
解开捆绑的布帛,翻开画卷后,让她极为失望,哪里是名师大作,都是她的画像。
至微小跑着过来,见到上面轻柔婉约的女子,好奇道:“咦,这人和娘亲好像。”
哪里是像,就是照着她画的。穆凉忍耐不悦,眼见着她也要去翻看,忙拍开她的手:“去看看阿娘回来不曾。”
“不去,她回来,你就不和我玩了,她和阿婆一样忙。”稚子嘀咕几句,复又爬坐回箱子上,看她两眼,气得鼓起脸蛋。
穆凉随她去,见到一幅幅形色各异的自己,哪里还有心思同她玩乐,尤其有副哭泣哀求之色的画,半截身子毫无遮掩,画意明显,显然映射的是床.笫之间的事,她气得脑壳有些疼。
至微见她神色冷了,吓得从箱笼上跳了下来,跑去外间找乳娘去玩。
她一跑,穆凉就冷静下来,坐在屋里不愿动弹。
那厢的林然入紫宸殿,见到案牍上堆积的奏疏,却是一愣,皇帝指着中书令道:“近日无事,你与中书令学习如何批阅奏疏一事,各地往来文书也是不同,你先跟着学。”
中书令给林然见礼,后笔直地站在一旁,林然对他印象甚差,生生受了一礼,不去理会他,走至陛下跟前,轻声道:“ 我有话同陛下说。”
皇帝知其意,摆手吩咐中书令退下。
待中书令一走,林然则迫不及待道:“陛下想好要亲征?”
“嗯,有此意,且我将长乐召回京,着人看守,她若有何不轨之举,你直接将人处置,不必告知我。另太后处,病得愈发厉害了,你无事去瞧几眼就可。朕走后,她若怎样,以太后名义入陵。”
皇帝想得极为通透,本就厌恶太后曾经为帝之事,又有洛家的事,不能母慈子孝,留苏家的人在朝堂,已是极大的退步。
林然皱眉,欲再劝,皇帝则道:“两道旨意皆在中书令处,到时你取回,中书有记录,不会给你惹麻烦。”
“陛下为何非要亲自亲往,大周战将不少……”
“你给朕选出合适的战将?”皇帝想而未想就打断她的话,已是不耐,见她露出关切之色,旋即缓和神色,“且等朝臣推举出战将。”
林然不信她的托词,俯身下拜,而后直起身子:“玄衣的死,至今没有查明白,我猜测是有人故意让您离开洛阳,指不定您前脚离开,后脚太后就身子康复,长乐归京,我如何招架得了。”
她不提旁事,先言明自己无用,无法抵挡太会之势。
“你别将朕当作三岁孩子,太后的病却是真,长乐回来又如何,你掌洛阳十万兵马,还怕她不成。那些文臣,你自有对付之法,不必自谦。”皇帝戳破她的小心思。
林然懊恼,跪坐在小腿上,生着闷气,见劝不动陛下,回缓道:“不如林然替您去?”
“你去?送人头去?”皇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视,冷笑几声,俯视着她:“你若将自己的功夫捡起来,再来主动请缨,手无缚鸡之力能做什么?”
林然羞得脸色发烫,陛下的话不无道理,泄气道:“我能做的事多了。”
“自然是多,首先就是跪算盘,跪得不亦乐乎。”皇帝不加掩饰自己的笑,林然自弃道:“不懂陛下说什么,我这不是给您也跪着。”
“少来糊弄朕,你跪的是地砖,不是算盘,赶紧滚,朕还有奏疏要批阅。”
“我给您跪算盘,您就不亲征?”林然明白些什么,腼腆一笑,下一息,脑门上砸来一本奏疏,眼花缭乱,御座的皇帝早已是勃然大怒:“滚出去。”
林然期期艾艾地站起身,揉了揉膝盖,这些女人真不好伺候,阿凉如此,陛下也是如此。她困闷地走出紫宸殿,中书令在殿外等着她,手中捧着不少奏疏,想必要与她讲解。
中书令枯燥,说出口的话也是如此,一句话讲解数次,林然听得脑袋发晕,如同在学堂听课,枯燥又无趣。午后本就是困乏之时,听了数句后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等到中书令口干舌燥歇下来,她带着奏疏就跑,听他说,不如自己回去慢慢琢磨,且惯来有例,照例而为就成。
她抱着奏疏回寝宫,见到至微在庭院里捧着烧鸡喂貂,见到她就抬头:“阿婆的病好了吗?”
“好了,你想去见,就让乳娘带着你去。”林然顿下来,见她手中全是油渍,命人拿了帕子来擦拭,嘱咐道:“去了与阿婆好好说话,不能胡闹。”
“晓得了。”至微擦擦手,抱着乳娘就要走,走了几步,又回身,不解地看着林然:“她今日不开心,你去哄哄,不能欺负她。”
说完,就走了,林然迷惑,谁不开心?
陛下本来就不开心,亲征一事势在必行,她也知晓陛下是最好的人选,她最熟悉十三城的地形,知突厥习性,善于应对,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她摇首,抬步一走,至微今日没有见到陛下,那口中的她是指阿凉?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开始日六了,正文完结前都是日六。
然后隔壁小皇帝太放肆开始更新,今天开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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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无论是不是阿凉,总得入殿,她脑袋里被中书令塞的都是枯燥的知识。
不知为何,她总有些心虚,至于哪里心虚,她也不知道,冥冥中的感觉,甚是讨厌。奏疏摆在一旁,她往里面走去,见到她带入宫的书籍被搬了出来。
是至微看错了,还是阿凉与这些书生气?
黄昏的光线极暗,被拦在廊下,稀稀疏疏的亮光不足以看清穆凉的神情,随手翻开一册,就是赵九娘送来的秘录,都是些后宅女人的事。
再翻一册,还是如此,
阿凉气甚?她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将书册放下,走近,挨着穆凉先坐下,“阿凉,你怎地不说话?”
声音怯怯的,似知道自己犯错了,穆凉闻声去看她,眸色染着屋内的昏暗,不如林然离去时的温软,“你有话想说?”
无端一问,更像她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林然绞尽脑汁去想,近来无事,她与阿凉日夜在一起,也没有惹她不开心。
阿凉生气,大多是为了她的事,寻常之事,她浑然不在意的,这么一想,想起联姻的事来,她询问穆凉:“是不是又有人给你添堵了?”
添堵自然指是很多事,她没有说清,穆凉也是不语,凝神望她,带着自己的审视。林然觉得哪里不对,江宁的事,也未曾见她这般神色。
那就不是联姻的事,她低头去想,依旧无果,无奈道:“你不说,我就想不明白。”
穆凉着实不想理她,殿内昏暗。看不清穆凉娇羞之色,想起那副画卷,衣衫不整,又想起如今的林然清心寡欲,一口气堵在心中,竟觉得十分憋闷。
“殿内闷,我去走走,你莫要跟着。”
林然不肯,再是书呆子,也知情形不对,跟上她的脚步,连那只打开的书箱都未曾看一眼,那副画就摆在上面,触手就是。
两人一前一后出殿,恰遇宫外传信来,青山寺的住持入洛阳了,眼下在林肆处歇息。
林然无动于衷,穆凉轻轻舒了口气,吩咐下去:“让他明日入宫来,悄悄地。”
郡主吩咐悄悄的,内侍明白,小心地退下去,立即就去安排。
小事过后,穆凉往庭院外走,林然也不打扰她,就这么无声地跟着,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东宫外。
东宫巍峨,亭台楼阁无数,穆凉也从未踏足过,望着森严的宫门,她出现恍惚。从父亲跟着先帝打战开始,母亲就做着飞黄腾达的梦,若非前太子比她年长十数岁,只怕那时母亲就想着将她送入他身边,做一妃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