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190)
灯火打下来,薄扇般的眼睫在眼睑处投下阴影,掩盖住秦宛内心的情绪,她低声回答:“得不到的总是觊觎,平王殿下也是这般的道理。”
“得不到的才更为珍惜,秦宛,你别忘了,今日的地位是朕今日所赐。秦家谋逆,是朕留下你的性命,给你荣耀,你莫让朕失望。”明皇出声警告她,招手示意她前来。
秦宛趋步走近,在榻前恭谨地跪下,扬起下颚,明皇的手停留在她的脖子处,冰冷的温度让她全身一颤。
明皇抚摸颈间细腻柔滑的肌肤,轻轻抬起的下颚,注视她眼中的惊恐,她感到一阵权力带来的快乐,“要命还是要长乐,随你。”
朕得不到的东西,旁人也不准得到,这是她作为皇帝的特权。
秦宛再次感觉到屈辱,全身走绷紧着,面对这至高无上的明皇,她毫无反抗的余地,轻轻呼吸,而后轻声回答:“臣、明白。”
“今夜的事就罢了,下次再有,你便回掖庭去。”明皇松开手,拿起一旁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自己摸过秦宛的手,而后舒服地躺在榻上,神情愉悦。
秦宛默默退下。
除夕夜遍地红灯,帝王寝宫外雕栏玉柱,踏在冰冷的青砖之上,彻骨的寒冷。
秦宛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将自己裹在温暖的大氅里,一人默然回宫,她不喜宫人跟着,手提着灯火,四周静悄悄的。
帝王寝宫外皆是巡视的金吾卫,往北去,人烟稀少,路过墙角时,她脚步一顿。
她抬首望着明月,银辉勾勒出无边的黑暗,月光依旧,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同,多了几分苍凉与寒冷。
再走两步时,手腕忽地被人攥住。
灯从手里脱出,落在地上,灯油洒了出来,顷刻间就被焚烧。
黑暗里的呼吸一滞。
秦宛被来人压在冰冷的宫墙上,她深深一呼吸,唇角被压制着,舌尖闯入。
酒味涌入喉间,双手抵着宫墙的缝隙里,呼吸停滞。
深长的吻带着肆.虐与焦躁,就像是人在沙漠中行走很久,见到了绿洲。
狂喜而疯魔。
长乐紧紧压制着她,不动半分,秦宛感受了面前的人的颤抖,浑身不受控制,整个人处于凛冽的寒风中,就算炙热的温也暖不到半分。
不知何时,长乐压制她的手松了下来,眸色不清:“她和你说了什么?”
秦宛呼吸加快,面上喷洒着长乐的气息,将她从玄冰中解救出来,是她的救赎。
她在恐惧与寒冷中艰难开口:“命与你,择一。”
说完,黑暗中得不到回应,只有风吹枯草的声音,她紧紧咬着牙齿,咬得发酸发胀,也抵消心头涌上的那股寒凉。
停顿很久了,长乐背过身子,俯身:“我背你,回去。”
“去哪里?”秦宛不解。
“去我宫里。”长乐的声音夹杂着几声低沉,让秦宛一惊,“你宫里不安全。”
长乐宫中暗地里都是陛下的人,一举一动都被盯着,眼下过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她不赞成。
“无妨,我有办法让他们不说实话。”
秦宛犹疑,长乐也而不催促,反而抬首看着月亮,心中的暖意渐渐升了上来。没有等待太久,一双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肩膀,她微微一笑:“秦大人很识趣。”
“自然得要识趣,长乐殿下想好如何收拾平王妃了?”秦宛攀上的她的脊背,双手环绕着她的肩膀,感受到了一股让她心安的力量。
长乐身子先晃悠一下,而后站稳脚步,平静地踏出第一步,“不是难事,指不定平王早就想换正妃,我瞧着乔琇不错,足智多谋的秦大人可有办法?”
“乔琇不得平王宠爱,怕是难。”
“简单还找你?乔琇父亲在军中任职,比起文官更适合让平王开心,再者她陪着平王也有十几年了,你想想办法。”
“烂摊子丢给我,你想的美,自己想,我不插手。”秦宛懒懒地闭上眼睛,耳朵听着脚下的沙沙脚步声,待到了宫殿时,她睁开眼:“你能直接带我进去?”
“不然你翻墙翻窗户?”长乐逗笑。
“爬不上,会摔得爬不起来。”
“正好,省得你乱动。”长乐得意一笑,带着她往正殿而去,殿里殿外一人都没有,冷清间也让人感到安全。
入殿后,早就备好了温热的水,长乐将她直接丢进水里,脱衣去簪。
今夜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水流声在寂静的宫殿里如同低靡之音,门窗关得紧,一丝未曾泄露,外间寒夜依旧。
长乐长发沾湿,紧紧贴在肩骨上,雪肤映衬着黑发,露珠抵在锁骨处,晶莹剔透。
秦宛心中的郁气消散得干净,冷眼望着她:“你在诱惑我。”
“我只是在沐浴,没有别的想法。”长乐撩起湿透的长发,走至一旁,拿起酒盏,里面盛满外邦特制的葡萄酒。
酒液染着红色,在烛火中晃动着,她斜斜地勾起了唇角,游至秦宛处,抬高手臂,目光落在她精致的锁骨处。
葡萄酒慢慢从酒盏中倾泻出,在空中滑过笔直的曲线,滴滴落于锁骨处,渐了几滴于秦宛的唇角上,唇色更加嫣红。
一杯酒倒完后,长乐随手扔了酒盏,轻轻揽过她,亲了亲唇角上的酒液,放肆一笑:“这可是我从阿姐处要来的,林然极不地道,这么好的酒送给她,很是浪费。”
“穆凉做事妥帖,身份揭开后,九王府与公主府的年礼都是一般无二,给穆能送好酒,自然就给信阳去送。”
秦宛半是扬首,颈间如白釉般的肤色映着那些红色的葡萄酒,更为诱人。
雪色撩人,酒香四溢。
长乐品尝完唇角上的酒液后,意犹未尽,低眸去吸那些更让她心动的酒。
声色迷人,吮吸声让秦宛身子一颤。
酒味充斥着鼻尖,带着欲.望沉沦,那些世俗与规矩早就被抛弃的。
肆意与快乐,才是最让人忘记不快的。
水中游乐,到底抵不过水温的骤降,岸边上铺就厚实的地毯,炭火充足,更为快乐。
待上了榻上,秦宛记不清是什么时辰了。
受了刺激的人,果然没完没了,折腾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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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这日,喜庆非常,林然发了赏钱后,仆人欢天喜地地退下去,她郁闷地回屋子。
她挤回穆凉身边,小眼睛在她身上看了不下数遍,而后掰着手指算了很多次,最后忍无可忍道:“ 阿凉,你身子好了吗?”
还有半句没有说,没好可以请大夫看看的。
穆凉无事在读书,手中拿了一本诗经,见她低沉的模样,莞尔一笑:“新年就怏怏不乐,整的一年都不会好。”
她笑意如旧,不像是哪里不舒服,林然觉得奇怪,凑到她耳畔:“阿凉,你好久都不让我碰了,从你回来就没有。”
林然凄惨惨,眸色、神态都极为哀怨,穆凉被她说得心口一烫,“你手还没好。”
“我手伤好了,你也不会让我碰的。”林然撇嘴埋怨一句,赌气地侧首不去理会她。
阿凉变了,就是变了,好像在抵触她。
自我反思须臾后,她试探道:“阿凉,我是不是哪里不好了?”
穆凉笑道:“你哪里都好。”
既然都好,为何抵触她?林然想破了脑袋,想不明白,哀叹几声后,自己默默地走出屋子。
浮云楼的赵九娘来给家主夫人请安,林然让她去见穆凉,自己去林肆处走动,顺便拜年。
许是近日无事,赵九娘进去片刻就出来,辗转去了林肆处,婢女们都在院子外说话,满脸喜气,她就知晓家主给的赏钱不少。
进了屋后,就瞧见林然无精打采的样子,她请安后打趣道:“家主这是又被夫人骂了?”
“骂了倒好。”林然嘀咕一句,没有多说,两人之间的私事还是说些为好,丢人又让人笑话。她直起身子,脊背挺直,说起正经事:“过完年,我就送夫人离开,一路上的事你们多加安排,明面上送她回南城,实际往北走就成,至于去哪里,都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