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153)
“待苏家的事解决,我便领兵出征,回来之后,必是洛家雪冤的时候。”
林然笑了笑:“想要证明洛家无辜,需要陛下承认自己是窃国者的身份,如此洛公与太子才是名正言顺之举,但这样做来,反替太子昭雪。亦或者,洛公是被太子蒙蔽,听信他的调遣,可这与洛公初心有异。”
让天子承认自己是窃国者,如何艰难。
十五年前觉得不可能,可如今她改周为晋,就证明了她窃取了大周陈氏的江山。
要让明皇认错,就看信阳殿下的决心,起兵也好,夺权也罢,都胜过去哀求明皇。
林然更倾向于前者,她又道:“阿舅计算过,江南一战,怕是最少一年才可解决。”
“一年是他的大话,就凭借着前齐如今占领的几城,陛下再不派兵支援,就要打到洛阳城下了。他说一年是估计,只怕不止。”信阳道,如今苏氏的事不解决,她不会领兵,就这么耗下去,就看陛下的做法,若真有兵围洛阳城的那日,先恐慌的该是陛下。
两人似有默契,不再开口。临走前,信阳嘱咐她将那颗槐树重新栽好,林然应下了,转头就吩咐婢女去做。
厨房都被烧了,约莫着今日也没有午饭吃了,她索性去王府蹭顿饭,正好接阿凉回来。
她方踏出府门,就瞧见马车自王府的方向而来,阿凉这么快回来了?
按理生气回娘家,不是应该多待几日吗?
她迷惑的时候,马车停下来了,穆凉掀帘而下,满目无奈的神色就像看一傻子,看得她心中发憷,今日是信阳殿下自己过来的,与她没有关系。
穆凉下车拾阶而上,见她傻站着,温声道:“吃了吗?”
林然摇首:“还没有。”
“厨房都稍了,还吃什么,不仅自己没的吃,还连累仆人婢女也没得吃。”穆凉没好气,见她不自觉把手臂往后藏了藏,伸手就握住她的手:“伤了?”
林然拗不过她,但能拉着她回府,对外吩咐道:“去酒肆里办些清爽的菜来。”
厨房里没得吃,酒肆总是有的,林然喜滋滋地牵着她的手回屋,一面诉说着自己的‘功绩’:“本想给你做桃花酥的,可是不知怎地灶台里的火就蹿了出来,点着了外面的火,我本想救火的,就错把油当作水了,结果就更大了。”
“错有油当水?”穆凉被她傻气的事惊得停下脚步,油和水的颜色并不相近,如何能看错?
林然憨憨一笑:“我眼睛被眯着了,没看清就浇上去了,一浇火势就蹿上屋顶了,烧坏了那棵槐树。”
“槐树?”穆凉似有印象,在修缮府邸时,想起那是洛卿载下的树,她就特地留着了,不想却被小东西给烧着了。
她扶额道:“那是洛郡主栽下的。”
“它被烧了,我才知晓的,你没同我说。你若告诉我,我肯定先救树。”林然讷讷地抗议一声,她这后人哪里知晓前事。
穆凉反问她:“那倒是我的错了?”
林然忙改口:“我的错,我不该把油当成水,下次一定看清。”
“还有下次?”穆凉声色提高,吓得婢女都停下脚步,怯怯不敢跟过去。
“那、那你不生气,就、就没有下次。”林然也提高了声音,装走极有底气。她对穆凉本就是满心欢喜,不肯要她的强,因此,她生气,她就道歉。
哪里晓得,道歉也是无济于事,阿凉气性愈发大了。
穆凉被她喊得眼睫颤了颤,瞧了身后婢女一眼:“你们退下去。”
屏退了不相干的人,两人回到屋里,林然关上屋门,期期艾艾之色让穆凉的气也跟着消了,“不凶我了?”
“你先凶我的。”林然小心为自己辩解一句,靠着门顺手拉着她不让走,双手缠着她的腰:“你凶我,我也凶你,就当扯平了。”
“如何扯平,你烧了厨房,又来凶我,这是何道理?”穆凉不动,晓得她手臂上有伤,也不作挣扎,免得蹭坏了伤处。
林然自认没有道理,只缠着她不松手,蹭着她的耳畔:“那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回,成吗?”
“我如何成了大人,你又如何成了小人,你我成亲,难不成你还比我矮了一辈不成?”穆凉以理反驳,心里略微反感她口中的‘大人’、‘小人’。
林然明白说错话了,那层微薄的辈分始终是阿凉心里的梗,“那你要怎样?”
她哄人的话都说全了,奈何阿凉依旧对她爱搭不理。她与穆凉之间隔了一道鸿沟,她努力去跨越,努力去弥补之间的差距,但收效甚微。
以前阿凉如何都不会生气了,就算不悦,也只淡淡睨她一眼,如今却变了。
变得有些不大讲理了……
这句话自然不能说的,她还有自知之明的,说阿凉不讲理,肯定是火上浇油。
她轻声哄着,穆凉偏偏不应,两人僵持的时候,婢女在外敲门:“家主,夫人,赵家绣坊的东家赵姑娘求见。”
真是又来一讨厌的人,还偏偏赶着吃午饭的时候来。林然不应,就道:“告诉她,我不在府上。”
婢女为难:“赵姑娘说瞧着您进府的。”
林然气得抱紧了穆凉,不甘心地咬了咬她小小的耳垂,疼得穆凉躲了躲,“不要闹了,去见你心上神秘的美人。”
这话一听,就是讽刺,林然不动,“她不是美人。”
“你上次可说她的美人的,怎地又改口了?”穆凉好笑,摸着自己的耳垂,示意她松开。
“就不放你。你吃醋就明说,我又不笑话你,赵浮云是美,可是我对她又没兴趣,你怎地连她醋都吃,你的心太小了些。”
说罢,林然拿手戳了戳她的心口处,穆凉避无可避,握住她的指尖:“听话,去见客。”
“一道去,不然瓜田李下说不清,到时你又不理我,小气的穆郡主。”
小气的穆郡主羞得一句话说不出,踩了林然一脚。林然不为所动,反厚着脸皮道:“你若还气着,就再踩一脚,踩完就不许气了。”
穆凉进退为难,所有的话都被她说完了,一丝余地都不留她,她气道:“那你跪算盘去,我去见赵浮云。”
林然:“……”怎地还有算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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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浮云匆匆而忙,选的时候不大好,见到穆凉就表示愧疚:“郡主见谅,我来得不是时候,方才瞧见林家主在府上,就直接过来了。”
“赵姑娘过来,是有紧急的事?”穆凉落座,不管她是何意思,先问清来意。
赵浮云今日换了一身衣裳,淡青色的罗裙精致如同丹青手的盛世之作,颜色分明,纹路繁复,胸前的竹叶栩栩如生,令人眼前乍然一亮,清新自然。
她喟然一叹:“城楼上的刺杀给百姓带来不少影响,许多人伤而无法救治,我今日过来就想问问林家主的意思,可要一同救助百姓。”
先发制人。穆凉惊叹她的玲珑心思,不论林家跟不跟,风头都是赵家的,她不动声色道:“自然是好事,林家岂会不做,缺什么,林家供应。”
“郡主心善,是百姓的福气。”赵浮云拍手叫好,她将拟好的章程递给穆凉,“这都是大家商议出来的,只是缺个领头的人,往年林家做这些事做习惯了,因此我厚着脸皮就过来了。”
穆凉接过章程,无非是送衣送粮,中规中矩的一套,“赵姑娘提出来的,自然以你为先,林家怎好越过你,再者家主病势方愈,不利于来回奔波。”
“这……”赵浮云略有为难,瞧着穆郡主的神色不像是推诿,只她微微上翘的眼梢,进带着摄人的威势。
她不好再说其他,装作勉为其难道:“也可,我将穆郡主的意思带给他们,就不打扰林家主休息,我先回府。”
“赵姑娘走好。”穆凉示意婢女送她出府门,婢女将酒肆里的饭菜送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