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143)
“信阳殿下传了书信过来,我就随意看看地形,此战是必然要打,就看何人为将了。”林肆叹息,朝中旧将被太子牵连,一番凋零后,所剩无几了。
唯独九王爷对前齐了解,此战一打,怕是不好收场,胜了也就罢了,若是败了,明皇趁机削爵,也不是好事。
他想着前齐的事,林然却盯着他的点心。她近日里吃的最多的就是桃花酥,对阿凉捏酥的手法极为了解,眼前这碟好像是阿凉做的。
今日晚间阿凉做了一道清蒸桂鱼,在厨下忙碌很久,想必还做了点心,她瞧着林肆:“阿舅,我能吃点心吗?”
她客气,林肆一笑:“想吃就吃是了。”
他不知穆凉禁她吃甜点,热情地将点心送到她的眼前:“我还未曾吃,你先试试,你们年少人应当喜欢这些。”
林然是爱甜点,却更爱阿凉的桃花酥。
林肆一热情,她就不客气了,小心地捏起一块放入口中,比起平日里的多了些甜味,口感恰好,奶香味甜而不腻,阿凉的桃花酥越做越好了。
她吃点心,林肆就指着江南几郡道:“林家的产业先撤出,战火之下波及甚多,且容易被前齐所抢,到时本利尽失,与你而言,着实吃了大亏。”
林然点头:“阿舅说得甚是,我也恰有此意。”
她附和,林肆的眼光依旧未曾离开舆图,思考须臾后,对于如何开战也是不了解,他试探道:“家主要不要去问问信阳殿下的意思,战局一事,她甚为了解。九王爷若不为将,必是她领兵了。”
林然再度点头:“我也有此意,明日就派人去请她来府邸做客,到时您与她再说一说此事,我旁听就好。”
“你主意多,自己拿就可,再拿不定主意就去问问郡主,多年来也是她在打理林家的产业,应对之策该比你懂得多。她心思细腻,无事你多问问,莫要待人家不好。”林肆劝了几句,她二人已不能用年少夫妻来形容了,或子或妻,这样的缘分,时间绝无仅有,该要珍惜才是。
也不知林然有没有听得进去,他喟然一叹,转身就只见桌上的碟子空了,一碟桃花酥就这么没了?
林然手中恰剩最后一块,目光极为正经地落在舆图上,道:“阿凉的话,我怎会不听。阿舅放心,我会带她好的。”
这般一说,林肆就放心了,瞧着她咬下最后一块点心,无奈道:“郡主断您的点心了?”
“那倒没有,阿舅早些休息,待殿下来了再细说。”林然心满意足地站起身,阿凉的桃花酥真的很甜。
林肆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想起一事还未曾问。不知她的伤势如何,宫里脊杖不好挨,何况是林然这般单薄的身体。
但见她踏步之色,想必身上的伤势也好了差不多了,苏玄之流,着实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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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回屋后,就喝了一大杯茶水,左右看一眼,阿凉还未曾回来,想必是在书房处置铺子里的事。
她不好去打扰,吩咐婢女去打水,去沐浴净身。
平日里她不喜欢婢女近身伺候,今日身上疼也不例外,将婢女赶出去后,她脱衣浸入水中。
水色清澈,清晰可见她腿间青紫的痕迹,想必是昨日抱着阿凉摔出来的,她自己揉了揉,浴室的门响了。
或许是婢女来送衣裳,她随口喊道:“将衣裳放在外面。”她低头去揉着身上的伤,水声禁止后,脚步声却近了,她不悦地扭头:“让你出去就出去。”
穆凉被她冰冷的语气吓得一滞,手中的香料盒子差点没捧住,嗔怪道:“怎地脾气那么大了。”
“我只当是婢女,你怎地突然回来了,都处置好了?”林然讨好一笑,将自己隐于水中,那些青紫的痕迹也从穆凉眼前消失。
她走近几步,反看向水中隐秘之色,林然动了动:“你别偷拿我。”
穆凉本是看她的伤,被她这么一说顿觉不好意思,耳尖透着红,道:“我不看你,让婢女来给伺候你?”
“那、那就不必了。”林然支支吾吾,露出水面的肌肤透着粉红,透着几分旖.旎。
穆凉却道:“你怎地不等我回来,大夫让你洗药浴,药材刚配好,你就迫不及待地先沐浴了。”
林然双臂抱着自己,遮挡着胸前的肌肤:“那明日再洗也是一样的。”
“随你,去外间等你,你明日记得洗药浴。”穆凉也不好再留下,将香料放在一侧,转身出去。
林然瞧了一眼香料盒子,不知是什么,随意擦了擦就穿衣出去。
药浴是去除身上的淤肿,比起伤药更为有用,穆凉让婢女记得药浴的事,林然在小事上不在意,还需旁人记着。
她养病不出,不少人知她回来,便送了补品入府,魏氏第二日就领着义女穆珊过来。
穆凉亲自去府门迎,魏氏入门就瞧见府里恢宏的气势,假山流水,曲桥走廊,都透露着林家的财势。
她惊叹道:“这得花多少银子,比穆王府可气派多了。”
“都是林然做主修缮的,我并不知情,母亲去厅里坐坐,林然还没醒,您留下用午饭。”穆凉避开银子一事,扬起下颚示意婢女去奉茶。
入厅后,魏氏就不住打量着厅里的摆设,名家画作堂而皇之地当作屏风,一旁的瓷器都是不菲,道:“林然被打,竟还有心思摆弄这些。”
穆凉不厉害她的话,请穆珊一道坐下,顺势道:“阿珊近日里如何?”
穆珊含笑应着:“近日尚可,父亲待我很好。”
“王爷也不知哪里不对,非不让她上族谱,如今阿珊不上不下,让人难堪。”魏氏借机埋怨,接过婢女手的茶后,恰好见到婢女手腕上赤金的手镯,讽刺道:“林家真是有钱,仆人都带着赤金的镯子,让我这个王妃都羡慕。”
婢女吓得将袖口往下拉了拉,不安地看向夫人。
穆凉颔首示意她下去,也不接方才的话,反道:“母亲无事不如找些女师父教教阿珊礼仪与识字,她变得懂事,父亲自然就答应了您的请求。”
魏氏不高兴了,“学那些有什么用,不如找户好人家嫁了,你又不会女工,嫁了林然不也是富贵荣华。”
穆凉实在不想同她说话了,对外吩咐道:“打发人去问问王爷可要过来用午饭,若过来就让人去备些酒,不来就罢了。”
她这么一打岔,魏氏就不好说话了,喝茶吃着果子,一旁的穆珊也静默不语,坐了片刻后,信阳得信过来了,婢女悄悄引着她去后院见林然。
信阳瞧着花厅里的人,好似是九王妃,她随意道:“王妃今日过来了?”
“回殿下,来了不久,夫人让我引您去见家主。”婢女解释。
信阳觉得奇怪,魏氏过来,林然竟不去招待,她试探道:“王妃为何而来?”
“这就不知了。”婢女摇首。
信阳不再问了,魏氏在家庙养病多年,回来后也不见穆凉有多亲近,母女之间怕是多有龌龊,再者穆凉又是老夫人养大的,与魏氏之间怕不亲厚。
再看以前,九王府的用度都是从林家出,自王妃回来后,穆凉就不回王府,九王爷去酒肆饮酒的次数也少了很多,怕是俸禄不够用了。
穆凉断了九王府的用度?
她不觉一笑,穆凉性子也算寒凉了,只她与魏氏之间到底有什么嫌隙?
婢女将她引去一座院子外,敲了敲门,就退了下去。
出来开门的是林然,她见到信阳后恭敬一礼,作势请她入院。
信阳跨过门槛后,就一直看着她,目光带着亲切和担忧,让林然不甚自在,脸色通红,她不自觉道:“殿下瞧我做什么?我哪里不对吗?”
“京兆尹秘报于我,道你被刺杀,只当你伤势不轻,现在看来一切尚好,你还是活蹦乱跳的。”信阳心情好,免不得又逗弄她几句。
林然不在意,道:“那是我功夫好。”
“福大命大,阎王爷不收你,半年内被追杀两次,看来你树敌不少。”信阳抬脚往前走,林然匆忙跟上,回道:“只有你与谢行知晓我的住处,您不觉得您给我带来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