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咪,郁小咪!”
郁雪玲笑着说:“去楼上吧,看看是不是睡着了。”
徐矿踏着红木楼梯往上走,心跳得快了点,推开门的时候居然有些紧张。
郁书青在椅子上坐着,听见动静就转过身,怀里抱着一只猫。
那是大咪,从被郁书青在大雨中抱回家到现在,已经是很老的一只猫了,眼睫和胡子都变白,每天都在太阳下团着身子睡觉。
徐矿走上前,先摸了下大咪的脑袋,转而又去摸郁书青——
郁书青躲开了。
“怎么,感冒还是发烧了?”
徐矿大喇喇地按住椅背,低头端详对方的脸,感觉郁书青脸颊和眼角都有点红,没忍住嘴欠:“喂,不会是因为舍不得我?”
郁书青面无表情:“滚。”
“干嘛这么凶,”徐矿又去摸大咪的脑袋,猫咪年龄大了,无论换什么样的食物,加再多的鱼油,都能感觉到毛色没有曾经的鲜亮,摸起来也有种涩滞的手感,他动作很轻,“要是生气的话,我就不走了。”
郁书青没有反应。
徐矿的指尖瑟缩了下,还是放在了郁书青的头发上,开玩笑似的揉了揉。
“喂,真的舍不得我了吗,没关系啊,我就去一年,等爷爷……”
他的手被猛地打开。
“喵呜——”
大咪被放在地上,不满地叫了一声,歪着头看了眼站着的两人,就竖着尾巴离开房间。
郁书青死死地盯着他,嘴巴抿得很紧。
“怎么了,”徐矿这才变得严肃,“你在生气吗,为什么?”
所以才不去他的生日宴?
早知道就不陪那帮人闹腾了,赶紧过来问一下。
“我、我觉得你……”
郁书青的胸口微微起伏,很慢地开口:“我觉得你很恶心。”
徐矿张了张嘴。
那个时候,郁书青要比现在更矮一点,皮肤白皙,甚至都有些剔透的感觉,看起来很脆弱的模样。
“有话好好说,”徐矿的语调也冷下来,“不要这个样子生气。”
郁书青反唇相讥:“我和你能有什么话好说?”
“因为我要出国吗?我不是说了就一年,并且也可以不走……”
“不是这个!”
郁书青突然爆发地吼一句,眼角很红:“怎么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
徐矿心跳得很快,不免抬高音量:“能不能别和我打哑谜!”
外面似乎下雪了。
晶莹的雪花静静地飞舞,落在蔷薇的叶子上,又很快被更多的雪花覆盖,院内灯光昏黄,世界变得好安静。
只有屋内,剑拔弩张。
郁书青咬着自己的嘴唇,顿了顿才开口:“你把我的笔记给别人了。”
徐矿愣了下:“啊?”
在这个瞬间,他才突兀地想起上周发生的一件事,郁书青在他家写作业,没坚持多久,俩人就一块儿去打游戏,直到被阿姨敲门才意识到,已经很晚的时间了,因为匆忙,郁书青收拾东西的时候,落下了一个笔记本。
铅灰色的封面,不厚。
徐矿没怎么在意,随手翻了几页就给放下,想着第二天带去学校,再还给他。
可能是生物,或者什么小组作业吧。
里面没什么内容,就是些手贴画和照片,徐矿没认出来是什么植物,反正就是光秃秃的一根枝桠,稀拉拉地抽出几片叶子,慢慢长大的过程。
第二天早上,他刚把书放在桌面上,前桌的一个男生就探过来:“哎,这是什么?”
徐矿随口道:“郁书青的,忘我家了。”
对方叫高元,他俩关系不错,还曾经被高元打趣过,说你和郁书青最近跟小两口似的,真黏糊,是不是把他们这帮兄弟都给忘了。
“给我看看呗!”
高元不由分说地就伸过手,还没碰到,就被徐矿一巴掌打开。
“别,这是人家郁书青的,我还没……”
“又不是日记,”高元不满地嘟囔道,“再说了,我就看一眼怎么了?”
徐矿瞪他:“那也不行。”
虽然里面没什么东西,但肯定不可以随便把郁书青的东西给人看,徐矿把本子放在桌斗里,准备等中午的时候,顺手还给人家。
不是多大的事,他连信息都没发一句。
但是上午的体育课结束后,笔记本不见了。
“不是我!”
高元举着双手:“我一直跟你在操场打球,哪儿有时间去教室拿东西?”
徐矿来来回回找了很久,甚至连周围人的桌子都搜刮了一遍,也愣是没有发现那本薄薄的笔记,他郁闷坏了,满脸不爽地坐在座位上,双手抱肩,不发一言。
那段时间,班里丢过东西,都是些小钱或者零食,班主任不让把事闹大,说一定会给同学们一个交代,但都过去大半个月,还是没有抓到罪魁祸首,同桌安慰他,说估计是看这个本子漂亮,给偷走了。
没办法,徐矿又找了好一会,依然无法发现笔记本的踪迹。
而那天中午,郁书青没有出现。
徐矿在后门的那棵梧桐树旁站了很久,拎着书包去教室找人,他俩运气不好,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学校,可从来没有分在一个班级过,现在也是楼上楼下,嫌放学的时候楼梯挤,都是约在后门那个地方见面。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多月,但徐矿已经习惯等他。
就像习惯对方叫他哥哥,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怎么会不知道在撒娇,在故意逗他?
徐矿回到教学楼,趴在对方班级的窗户上:“嗨,郁书青呢?”
擦黑板的同学转身,神情讶异。
“他今天就没来啊。”
第57章
郁书青少年时期, 身体有时候不太好。
容易着凉,生病,动不动就发烧。
所以徐矿会笑他瘦小, 然后盯着人喝牛奶。
但是郁书青很少请假, 哪怕病了, 也是尽可能地戴着口罩来上课, 偶尔咳嗽一两声,给自己灌很多的热水, 徐矿不太理解, 干嘛不在家里休息呢?他生病的时候, 别说请假了, 起码得三四个人一块儿伺候着才行。
郁书青不搭理他。
这人真的死倔。
尤其是初三以前,别扭得要命,只要是他认定的事, 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找同龄人玩, 经常给自己一个人锁在家里, 说起来, 徐矿勉强算得上和他接触比较多的,但就这,还是经常吃闭门羹。
也就是今年秋天,郁书青才变了点模样。
棱角少了, 摸起来没那么扎人, 徐矿记得很清楚,那天阳光明媚, 他俩在楼梯上偶然遇见,一个往下慢慢走, 一个往上快步奔跑,没留神,撞到了彼此的肩。
徐矿刚上完体育课,正扯着领子散热,没好气地开口:“你瞎啊?”
上下楼梯靠右行不知道吗!
干嘛正好跟他碰个对面。
可郁书青没有如往日一般骂回来,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仰着脸:“你撞疼我了。”
徐矿:“啊?”
郁书青声音很低:“你还是哥哥呢,撞到人都不道歉。”
足足安静了好几秒的时间,徐矿才呆呆地开口:“对不起……”
“原谅你了。”
郁书青这才慢条斯理地下楼,走到最后一阶的时候回眸:“哥哥,你耳朵好红啊。”
讲真,十五岁的徐矿,有点没能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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