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心脏都要发皱,发酸。
那支歌他听过,是作曲家写给自己远方的情人,郁书青当然不算情人,他们最后闹得很凶,互相放了狠话,他记得那天郁书青疯了似的,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徐矿一动不动,直到最后,还是郁书青沉默着松开嘴,抬眸看了他一眼。
徐矿永远忘不了那个眼神。
他先是拍了喷泉里面的金币,觉得构图一般,又拍了唱歌的乐队,不行,这群黄头发鬼佬有什么好看的,最后对着天空,把绚丽灿烂的火烧云定格,犹豫的时间很短,因为徐矿害怕自己会退却,他找到郁书青的账号,把那张照片发过去,过了三分钟才加了一句。
“哎呀,发错人了。”
郁书青没有回应他。
而冬天落下初雪的时候,徐矿发现,自己被郁书青删除了。
面对红色感叹号,徐矿第一反应,是觉得想笑。
至于么。
那天的趴体持续很晚,圣诞节嘛,大家都玩疯了,旁边的壁炉里燃着木柴,有红色的火星迸溅,发出“噼啪”的声音,最后的游戏是大冒险,徐矿输掉了,他举起杯子,用被酒熏得亮晶晶的眼睛看众人,笑得很甜。
“暗恋的人?没有。”
“最讨厌的……当然可以说啊,是郁书青。”
对面的朋友中有听过这个名字的,插话道:“啊,你们俩不是从小就认识吗?”
那又如何。
郁书青就没把他当朋友看。
阴差阳错,两人上了同样的幼儿园,小学和初中,却从没有分到过同样的班级,像是两条浅浅的平行线,在自己的世界里慢慢长大,偶尔见到了,就轻飘飘地转回眼神。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徐矿最讨厌郁书青。
后来过年回国,徐矿也去找过对方——不,其实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找对方,纯粹就是想看看郁书青过得怎么样。
“要是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徐矿是这样说的。
“所以,我也就随口问一句。”
朋友搭着他的肩,笑得不行:“怎么这样小心眼啊,这么久了,还讨厌人家呢。”
“那可不,有句话怎么说的?叫恨比爱长久,别到最后哥们连初恋是谁都忘了,却没忘记那个郁书青。”
徐矿满脸嫌弃:“一边儿,说得好恶心。”
所以和郁书青订婚结束后,面对人家那扬长而去的车,徐矿淡然地扫视石化般的好友:“别多想,结婚就是为了报复他。”
他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想的。
想看郁书青哭。
想听到郁书青向自己道歉。
想知道郁书青心里的秘密,当初为什么因为一件很小的事,发那么大的脾气呢?
以及郁书青,在过去的这些年里,究竟有没有想过自己。
-
婚礼快正式开始了。
刚才的闹腾都结束,大家自觉整理好现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做好,这场婚礼的基础色调是白,椅子也是同样的浅色,只在后面系上粉粉的蝴蝶缎带,悠扬的小提琴声中,有人往后面看:“郁书青怎么没来?”
“去洗手间了吧。”
“他老公也没在呢。”
“哈哈,你说老公这个词我都反应不过来,没想到真的和一个男人……”
“咳!”
众人噤声,而旁边也传来道清冷的声音:“抱歉,刚才有点不舒服。”
郁书青已经穿过果蔬装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那位高大的同性伴侣,一言不发地挨着坐下,姿势随意,脸上的笑容很漫不经心。
都在偷看他们呢,因为两人的嘴唇,明显有些红肿,郁书青的脖颈甚至泛着一层薄粉,不知是羞赧还是气恼,随着婚礼的进行,修长的手指一直托着自己的脸颊,挡住上面的酡红。
这点颜色一直持续到婚礼结束,他们没有参加午宴和下午的活动,与新人打过招呼后,就悄然离开。
都喝了酒,司机开车,两人坐在后面,郁书青双手放在膝盖上,神情很是茫然,徐矿偏过脸来看了会,觉得对方有种无措的可爱。
居然傻掉了。
其实就是躲在窗帘后面时,可能是气氛太好,郁书青随口问了一句:“你是喜欢上我了吧?”
徐矿静静地思考了下,回答道:“好像是。”
郁书青正笑着呢,嘴角的弧度没下去:“……哎?”
“有点喜欢,但你别觉得这是表白,”徐矿表情认真,“要是我表白的话,肯定是在一个很庄严肃穆的地方,哪儿会在这里,喂,别笑!”
郁书青笑得都弯腰了。
骤然听到对方承认,他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有趣,以及你小子也有今天的暗爽,可徐矿没有如想象中一般恼羞成怒,没有掐着他强吻,也没有嘴硬地给自己挽尊,他只是看着郁书青,带着一点点的无奈,静静地看他。
郁书青不笑了。
他站直身子,徐矿伸手擦过他眼角笑出的泪:“好点了吗?”
郁书青:“……嗯。”
莫名心虚。
“那我就先偷偷喜欢着吧,”徐矿缩回手,“说不定哪天被你气得七窍生烟,就不喜欢了。”
郁书青清了清嗓子:“那最好。”
“你答应了?”
“啊?”
白色的窗纱摇晃,徐矿抓住郁书青的手腕,对方正要向外走,回眸时的眼睛,微微睁大。
“就是答应……我追你了?”
然后,徐矿就眼睁睁地看着郁书青变粉,变红,那一点绯意顺着脖颈蔓延,让他的脸蛋都成了红扑扑的苹果,他们在床上再亲热的事都做过了,什么羞耻的称呼也能说出口,但偏偏这句简单的话,让郁书青变成了小哑巴。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外面有人催促了,像是在喊他们的名字,郁书青才很慢地开口,干巴巴的:“我还以为,你已经开始追了呢,哈哈。”
徐矿摇头:“没有,那些不算。”
之前的哪儿到哪儿啊,他只是给郁书青做个早饭而已,他们是饭搭子,床搭子,散步搭子,和别的普通情侣一样,徐矿考虑过彼此的关系,这样不清不楚地生活在一起,究竟算什么呢?
郁书青吞咽了下,垂着睫毛:“哦。”
“那就是同意了?”
徐矿低低地笑了一声:“同意我追求你了?”
“……没有。”
“这你说了不算。”
徐矿没有放开郁书青的手,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语气,像是自己不过简单地通知一下对方,知道就行,别的可以再商量。
他继续道:“还有,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在乎,所以把我忘了,还是有别的隐情,没关系,前者的话我也无所谓,反正已经重新认识过了,大不了在床上给报复回来,让你好好想清楚咱俩之前的事,顺便再让我看看腿,摸两下也成……要是后者,不管你说不说,我都必须知道,掘地三尺我也能挖出来。”
郁书青的睫毛颤了下。
他感觉自己的手被对方捧起,放在心窝处的位置,白色的窗纱盖在两人身上,像是场朦胧而华丽的梦境。
“听明白了吗?”
徐矿亲吻了他的手背。
“宝贝,我要开始追你了。”
-
“……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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