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夜情嘛。
他摸索着点了根烟,食不知味地抽了会儿,拿不准郁书青的意思到底是什么,索性也不去再想,而是闭着眼靠在床头,让自己的呼吸都沾染上微苦的烟草味儿,化解掉内心深处的陌生情绪。
接着,徐矿没有急着走,而是打电话找了个中间人,直接到酒店值班室,盯着删除了昨晚的监控。
没多长时间,从大厅,到电梯,再到踉跄着踏入走廊,一同走进房间,统共也就两三分钟。
有工作人员问他,先生,需要您拷贝一份吗?
徐矿的手撑在桌子上,眼睛离屏幕很近,几乎都能看到郁书青唇上的那颗小痣,可他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他不清楚郁书青现在的情感状况,但知道,对方一定不会乐意被人看到。
忙完后已经中午了,徐矿回家洗澡,吃饭,和助理沟通了接下来几天的安排,所有的工作全部对接完后,徐矿给自己开了瓶酒。
木塞“啵”地一声拔出,他低低地笑了下。
一场露水姻缘罢了。
郁书青都没当回事,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人家的身影,算怎么回事?
难道是头次开荤,心痒难耐?
高脚杯里的液体摇晃,他连酒都没醒,就直接灌下一大口,若是被人瞧见,定会笑话说徐家的公子怎么跟饮牛似的,莫不是借酒消愁?
愁个屁。
若是真的被情-欲囚住,那他脑海里应该是郁书青的低喘,因为兴奋而绷紧的脚尖,和盛满水汽的朦胧泪眼——
徐矿又喝了一大口。
很可惜,不是。
他一直回想的,是郁书青垂着脖颈,声音很小地说,西瓜籽吃进肚子里会长芽,你弄我肚子里,会长出小孩吗?
然后又自己在那笑,说没关系,我多喝点热水就好。
“哐当——”
徐矿给杯子撂桌上了。
所以徐矿认为,自己这会儿就是出现了征服欲,曾经跟郁书青打得难分难解,突然见到了这么乖的郁书青,一时,就有些上头,和难以启齿的欲-望满足。
还是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愈加烦躁的思绪。
“喂,朋友你醒了没,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打电话的是他一发小,家里开私人医院的,明明是个小二代,偏偏特喜欢亲临一线往医院跑,然后聚会的时候,就绘声绘色地给他们讲肛肠科的八卦。
“您猜怎么着,从肚子里取出一个大甜瓜!”
搞得徐矿以为是哪个哥们玩大发了,给人搞进医院闹了笑话,但他这会儿没啥心思吃瓜,敷衍地“嗯”了一下。
“郁书青!就小时候跟你关系挺别扭的那个,还记得不?”
徐矿心头一跳,不受控地抓住酒瓶,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记得……他怎么了?”
“来医院了呀,正好被我看见了,”朋友滔滔不绝:“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但一瞅,真是他,好巧啊……”
“他怎么了?”
徐矿没忍住,直接开口打断对方:“为什么去医院了,什么科室?”
“那可是病人的隐私,”
朋友这会儿装起大尾巴狼了,嘿嘿一笑着压低声音:“你可别说出去……过来做了些疾控筛查,倒也没啥事……哦,发烧了,应该还在输液。”
“发烧?”
“嗯,”朋友继续道,“估计是跟人419后没做措施吧,要不然干嘛跑这么远,特意来人少的医院——”
可还是被看到了。
“那渣男也够可恶的,”朋友啧啧道,“给人睡了不说,还不带套,弄进去肯定得发烧啊,挺受罪的。”
徐矿张了张嘴:“……哦。”
朋友有点上瘾:“要我说,这种男人真不是啥好东西,睡觉你情我愿,给人搞进医院也太不应该了,是吧?”
他跑来给徐矿打这个电话,其实也是有小私心的,现在公司这边要拉投资,需要人家徐矿的人脉,而他知道这俩人关系不太好,特意跑来卖个八卦,想着万一对徐矿有用呢?
可是对面怎么安静下来了。
朋友“咦”了一声,琢磨着有点不对劲。
直到这时,听筒那边才传来徐矿的声音,似乎低低地叹了口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内容。
“是啊,睡觉你情我愿……给人搞进医院,也太不应该了。”
他在这方面有个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问题,那就是跟狗似的,领地意识特强,说句有些粗俗的话,小狗冲着电线杆抬腿,就会直接圈成领地,那么昨晚他都弄郁书青肚子里了——
潜意识里,徐矿觉得,郁书青此刻的发烧或者受伤,就该他来负责。
并不是说真起了不该有的悸动。
所以这会儿徐矿赶来医院,态度挺好,被抽了一巴掌也不生气,还有点紧张地端详郁书青的神色——
脸色苍白,稍微有点疲态,眼睛倒是依然挺亮。
徐矿视线往下。
哦,穿的也是比较舒适的便服,白色套头衫,浅灰色运动裤,两截抽带还松松地在那耷拉着,似乎一扯,就能轻而易举地脱掉。
安静的病房内,一点吞咽的声音就格外明显。
郁书青站住了,不可置信地回头:“什么?”
这个样子的郁书青,仿佛和以前那个稚气的少年重叠,在徐矿的视网膜里放大,没有西装革履,没有醉人的酒气,而是干干净净地站在那里,瞳仁澄澈得像是玻璃珠子。
他下意识地开口:“……想带你走。”
郁书青有些怔然:“带我走?”
是对方知道了什么事,还是现在暗示他,外面有危险?
可男人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郁书青不解,又重复了一遍:“带我走干吗?”
徐矿:“嗯。”
第09章
白可心特意挑选的,是一家较为偏远的私立医院,所以人流量小,走廊外面也很安静。
郁书青估计了下,在这里动手的话,应该不会引起特别大的动静。
其实成年后,他已经很少再和人有肢体冲突了,毕竟世界的规则发生了变换,西装革履,推杯换盏,利益这两个字高于一切,而不是原始的丛林法则。
但郁书青还是手痒痒。
——带我走干吗?
——嗯。
在明白对方话里微妙的含义后,他就很想冲着那张俊脸来上一拳,郁书青自己也想不明白,长相和气质都这么好的人,怎么一开口,就欠欠的呢。
成功地由英俊帅哥,变成了那男的。
郁书青身边这种类型不多,不,确切来说是很少,就没怎么见过这样欠儿登的花孔雀,他刚想怼回去一句,可一抬眸,正对上了一双明亮的黑色瞳孔。
……似乎在期待着些什么,很兴奋的样子。
郁书青闭上了嘴。
目光下移,在对方那饱满的胸肌上掠过,一些暧昧的画面随之在脑海闪现。
郁书青闭了下眼睛,决定不和这人一般见识。
上午那会儿,白可心说对方估计来头不小,其实郁书青也猜到了,一个人的身价是很好判断的,车和手表不算什么,主要是谈吐的范儿,打眼一扫,无处遁形。
郁书青并不是在乎另一半家境的类型,感觉到了就好,但同时也不能委屈自己,所以对郁书青而言,睡就睡了,他也一定要睡最好的那个——
并且也是自己主动的,不怪人家。
郁书青低头撕开医疗胶带,血止住了,白皙的手背上还是出现了一小片微肿,这场发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给身体留下了绵长的酸痛。
外面天色已晚,孔雀蓝般的夜幕里,点缀着零散的繁星。
郁书青微微一哂。
他就像没看到徐矿似的,离开的步伐加快,而白可心则一把拎起包,小跑着在后面跟上,经过徐矿的时候没忍住回头,使劲儿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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