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块被高高扬起,直接砸向郁书青的藏身之处,打得灌木丛划拉作响,叶子疯狂摇晃——
郁锋却耳畔一凉。
“别动,”
郁书青在后面圈着他的脖子,形同鬼魅:“手机拿出来。”
冰凉的玻璃片挨着咽喉,郁锋完全反应不过来,直到温热的血缓缓淌下,才杀猪般地叫起:“你干什么……放手!”
“我说了别动,”郁书青声音很冷,毫不犹豫地把锋利的玻璃片递了一分,压在由于紧张而暴起的青筋上,“听不懂人话吗?”
拿着砖块的手下迟疑着对视,没敢再往前走,因为眼前的一幕,实在有些可怖。
郁锋嚎叫:“我是你叔叔!”
“嗯,”郁书青一寸寸地拿玻璃片划他,“叔叔,别乱动。”
脸,脖颈,还有耳侧,郁书青下手有点重,毕竟不是刀片,碎掉的玻璃再怎么锋利,依然要费不少力气,所以在划过皮肤时,仿佛在缓慢而坚定地拉锯。
郁锋痛得腿都软了,双手死死扒在郁书青的小臂上,呼吸不畅,没想到对方声东击西,不知往旁边的灌木丛扔了什么东西,然后趁机绕到后面埋伏自己,他居然会犯这样的错误,他怎么可以犯这样的错误,以及——
为什么郁书青会怀疑自己?
他憋得满脸通红,满脸是血,郁书青也满手是血,因为他逮哪儿划哪儿,却平静得像是在裁纸。
这种被钝刀子似的划脸太恐怖了,郁锋喘着粗气:“手、手机在我兜里,你自己拿……疼!你他妈的疯了!”
郁书青加重力气:“自己拿。”
郁锋惨叫连连,因为郁书青一点也不着急,也不在乎前方傻眼的两人,他就死死地扼着郁锋的咽喉,大有在这儿耗下去的感觉。
郁锋胸前已经被血染红了,他哆嗦着掏出手机,举起来:“拿、拿了……”
“给白可心打电话,”郁书青语速很快,“让她来接我。”
郁锋愣了下。
他原本以为,郁书青会逼着自己报警,刚才为了引人出来,他还故意安排放了伪造的警笛声,结果只是叫人接他?
说明郁书青不想给事情闹大吗?
太好了……
那他是不是,也没必要走到鱼死网破的一步了。
电话很快拨通,白可心似乎才睡着似的,打着呵欠:“喂……都几点了,怎么了?”
郁书青吞咽了下:“我骑摩托车进山,不小心撞石头上摔了,你来接我。”
对面惊呼一声:“哥,你受伤了?”
“嗯,”郁书青继续道,“叔叔,你把位置告诉可心吧。”
郁锋顿了下,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是按照郁书青的意思,把这件事含糊过去,还是真的撕破脸,弄到你死我活呢?
发现郁书青逃跑后,李昂没和自己一块过来,原因就是对方有□□,在听到地下室的动静后,他先带人出发,李昂立刻回自家的储藏室取,此时也该赶过来了。
只要李昂到了,那一切……
可是就牵扯到了自己。
迟疑的时间有点长,白可心还在追问:“叔,你也在哥旁边吗,你们在哪儿呀,可急死我了!”
山路复杂,需要确切的地点。
不知是不是错觉,郁锋的余光瞥到,旁边的树林有人影闪过。
李昂回来了吗!
他心一横,不管不顾地开口:“没事,我已经叫过救护车了。”
白可心:“哎?”
与此同时,郁锋大吼一声,拼死地往外挣扎,而郁书青可能是手上的血太多了打滑,那枚玻璃碎片竟直直地飞走,甩到一旁。
举着砖块的手下立刻冲来——
“砰!”
“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彻夜空,再次惊醒熟睡的鸟,不知名的野兽跟着嚎叫,头顶一枚皎洁的月亮,明亮到令人心惊。
徐矿拎着甩棍,剧烈地喘着气,风尘仆仆的模样。
那两个袭击的男人已经倒下,而郁锋则完全傻掉,呆呆地看着前方。
郁书青怔了下:“你……”
可徐矿没有理会他,而是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一脚踹在郁锋身上。
郁锋嗷一声捂住肚子,疼得浑身发抖,徐矿下手又黑又狠,专挑薄弱的地方去踹,郁书青也没拦,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直到郁锋完全停止挣扎后,徐矿才转身,眼睛红得要滴血。
“放心,”徐矿声音很哑,“死不了。”
郁书青轻声:“我知道。”
徐矿说:“对不起。”
直到这时,脸颊和手背被玻璃划出的伤才开始痛,郁书青抬起胳膊擦脸:“你怎么才来呀。”
“遇见那个李昂了,”徐矿把甩棍丢下,朝他一步步走来,“处理的时候稍微耽误了点时间,真的抱歉,一开始不知道你在这里。”
郁书青的胳膊还没放下:“可心呢?”
“在路上,和警方一起,放心,她很安全。”
郁书青“哦”了一声。
徐矿在他面前停下,展开双臂:“过来。”
剩最后两步了,他要郁书青自己走过来。
过了会儿,郁书青把胳膊放下,朝徐矿走了过去。
月光照着大地。
徐矿抱住了郁书青。
第76章
徐矿压根没时间解释, 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太忙了。
他拿纸巾给郁书青擦脸,擦手,浑身脏兮兮的, 全是血和污泥, 徐矿的手在抖, 因为判断不出这血是郁书青的, 还是郁锋的,他眼睛红得吓人, 死死地盯着郁书青的伤, 郁书青这会儿知道痛了, 痛得受不了, 一个个的伤口都要指给徐矿看。
徐矿啥话都不会说了,就说我知道。
“手背,”掌心擦干净了, 郁书青把手翻过来, “擦伤了。”
徐矿就凑过去, 很认真地看:“疼吗?”
“疼。”
郁书青又指自己的脸:“这里也是, 我用衣服包着脑袋, 还是刮到,玻璃划得我好痛。”
徐矿避开伤口,摸了摸他的额头:“看见了。”
除了受伤之外,郁书青身上也滚得全是泥, 徐矿早就把自己的外套给人换上了, 但是鞋子不行,他就半跪下去, 用湿巾给郁书青擦鞋上的泥巴,警笛声远远传来, 带着闪烁的灯光,徐矿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看,”他打开掌心,“刚才挂在你裤子上了。”
一枚干燥的苍耳子躺在上面,毛茸茸的,很扎手的样子。
郁书青接过,看了眼:“挺可爱。”
“是啊,”徐矿也说,“很可爱的。”
他还半跪在地上,一手抓着脏污的纸巾,另只手给郁书青摘苍耳子,也不知道这人刚才在灌木丛里怎么打滚的,沾了好几颗枯萎的苍耳子,埋汰得不行,徐矿动作不紧不慢:“没关系,摘下来就好。”
郁书青跟着说:“嗯,摘下来就好了。”
徐矿站起来,看着郁书青的眼睛,对视的时候都笑了起来。
今天怎么搞的,俩人全变成了小鹦鹉,跟人学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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