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脸色有些红,一只手搭在徐知节腰上,像是在把徐知节往自己身边压。
“别动啊,他在看这边,你不是说很久没联系了,你怎么手在抖?”徐知节握住了江屿搭着自己腰的手,“别躲啊,他在看我们这边。”
徐知节说着,慢慢俯下身。
江屿也配合着闭上眼。
脚步声从面前过去了。
越来越远。
“傅哥是本地的吧,应该是留守公司?”
傅修时走得很慢,听见这话嗯了声,“留在公司加班。”
“那也太惨了,大过年的在公司过年。”
“去年是我啊怎么没见你说我惨?怎么轮到傅哥就是惨了?去年你不还羡慕我拿那么多加班费!”
“你懂什么,傅哥和你能一样吗?”
“……”
一群人吵吵闹闹到了包厢门口,傅修时再次回头,看向江屿那边。
江屿和徐知节靠得很近,耳鬓厮磨。
傅修时垂下眼,手指握拢又松开,一直到有人在喊他,他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今天聚餐大家闹得厉害,又是临近放假,桌上的酒堆了好些,只有傅修时面前放的是杯果汁。
傅修时胃不好,之前因为胃出血进过医院,也没人劝他喝酒,再加上他本身性子就是话少的那种,大家也很少打趣他。
这会儿傅修时正给人发邮件,是关于之前一个合作案的。
傅修时从研发部转去了项目部,他毕竟不是专业出生,还是搞项目这种事更适合他。
这段时间因为研发部太忙,他才又过去帮忙。
不知道是谁提起了什么相亲的话题,话题转着转着就转到了傅修时身上。
见傅修时发完邮件了,那人端着酒凑到傅修时身边,“傅哥,你呢,你过年,会不会被要求相亲?”
他们这群人里,没几个结婚有对象的,平时工作那么忙,根本没什么时间谈恋爱。
傅修时抿了口果汁,“不会。”
“啊那也太好了,好羡慕好自由。”
傅修时垂眼,“我有对象。”
“啊?怎么平时没看傅哥你去约会什么的!”
“也不是吧!怪不得傅哥每周六周日就算加班也要准时出去!原来是去约会了吗!”
“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见一见嘛。”
“……”
一顿饭下来,一群人喝得东倒西歪,还有人嘴里哭喊着“我的头发要秃了”。
傅修时从洗手间回来,一一给人叫了车,还有几个女生,傅修时给她们在楼上开了房间。
送完女生回房间,电梯停下来的时候,强烈的失重感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傅修时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药,药还没摸到,电梯门就被打开。
“不行!我还可以喝的阿屿!你听我说我真的还能喝,你让我再喝两杯,喝不死那个瘪犊子!”电梯门外,宋胜被江屿半拖着还一直在嚷嚷。
江屿已经懒得跟醉鬼多说什么了,一把捂住他的嘴,一看门开了,就想拖着他往电梯里走。
宋胜唔唔唔个不停,还在不停地挣扎,好歹是个成年男人,还是个酒鬼,江屿一个人压根弄不动他,根本拖不进去。
实在没忍住,江屿低声威胁,“你再挣扎今晚就睡电梯外面。”
宋胜压根没听进去,江屿捂着他嘴的手一松,就又嚷嚷,“我要去喝趴他!他个神经病!不就是他喜欢的女生喜欢你吗!都这么多年了还搞什么针对!”
江屿毫不留情打击宋胜:“现在看起来是他把你喝趴下。”
话音刚落下,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宋胜的手臂,压在身上的力道瞬间轻了很多。
刚刚根本没注意到电梯里有人,江屿有些诧异地抬头,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一句谢谢卡在喉咙口。
傅修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拉着宋胜手臂,帮忙把宋胜拉进了电梯。
宋胜很显然不愿意进来,死命扒着江屿脖子,“我不要回去!”
江屿被他扒得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进去,被傅修时扶了下肩膀。
江屿愣了下,傅修时就已经收了手,轻声道:“小心。”
“多谢。”进了电梯,江屿一把捂住宋胜的嘴,盯着电梯门上自己和宋胜的身影。
宋胜还在那儿挣扎,估计是被捂得不舒服了,终于不动弹了。
“去几楼。”傅修时突然问。
江屿啊了声,“二十八。”
傅修时按了二十八。
电梯里一下子就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宋胜的声音。
宋胜大概察觉到什么不对,扒着江屿脖子往后看,看见傅修时那张脸,拼命眨了眨眼,“阿屿我起猛了。”
江屿没忍住扯住他的脸,“现在清醒了吗?”
宋胜:“……没有,我要睡了。”
江屿冷笑了声。
宋胜说要睡了,一点也含糊,立马就闭上了眼。
一瞬间,电梯里只剩下呼吸声。
气氛变得很奇怪。
但不应该奇怪。
他和傅修时,现在只能算是以前认识的人。
江屿费劲地让宋胜靠好了,看了眼楼层。
到了。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
江屿踹了踹宋胜的小腿,“到了。”
宋胜半眯着眼,“不想回去。”看起来,还在醉着。
江屿啧了声,身后就传来一声傅修时的:“我来。”
没等江屿说什么,傅修时就已经把宋胜从他身上拉了起来,架住了宋胜的胳膊,把他架出了电梯。
宋胜瞬间闭嘴了,一只手拼命想要抓住江屿的手,估计酒也醒了不少。
江屿无声张了张嘴,“待着吧。”
他连着拍摄了几天,胳膊早就快抬不起来了。
没再说别的什么,江屿看了眼房间号,领着傅修时把宋胜带过去,开了门以后,傅修时站在门口没动。
江屿从他手中把宋胜接过来,手臂不小心碰撞到一起,隔着衣服,温热的温度传递过来。
很快就分开。
江屿的衬衫早就被宋胜搞得崩了两颗扣子,胸口露出了一大片。
但江屿本人似乎并没有察觉。
傅修时神色晦暗。
江屿按住宋胜的脑袋,又对傅修时说了句,“多谢。”
礼貌,又疏离。
傅修时嗯了声,缓缓抬起眼,没有走,眼神落在江屿脸上。
走廊的灯光把江屿的脸照得很亮。
傅修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江屿了。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手指慢慢并拢了,碰到口袋里的药瓶,又倏地松开。
肩背紧绷着,像在看什么他求而不得的宝物。
他的眼神太复杂,以至于江屿被他看得怔了几秒,“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傅修时朝他很轻地笑了下,“酒店有醒酒药。”
江屿当然知道这个,哦了声,“没什么事的话我……”
“好久不见。”
很轻的,又很温柔的一声,好久不见。
傅修时像是考虑了很久才说出来。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沉寂。
以前他们明明是最熟悉彼此的人,现在,说一句好久不见,都变得艰难又尴尬。
也确实是好久不见。
自从上次医院分开,他们就再也没见过。
傅修时搬走了,是江屿要的结果。
生活也变成了江屿要的生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走。
也没想过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会和傅修时偶遇。
因为就算遇见了,他们现在也只是以前认识的人。
半晌,江屿轻笑了声,“好久不见。”
没有以前的歇斯底里,也没有以前故作的平静。
是很平淡的一句好久不见。
就像是见到了一个很久没见的,只是有过几面之交的朋友,礼貌性地说一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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