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约的不止是宋胜一个人, 还有一些以前一起玩的朋友,陆枕在加班,说晚点到。
江屿到的时候宋胜他们已经在玩扑克了,一看到江屿,宋胜就给他让了位置, 扒着他胳膊哭, “阿屿,我记得你玩这个厉害, 你快点给我赢点回来,不然我这个月零花钱全没了。”
他们高中那会儿就会玩这玩意, 江屿那时候虽然成绩差,但玩扑克是真厉害。
江屿挑了挑眉, “行, 赢的钱归我。”
宋胜:“……输的呢?”
“当然算你的, 怎么, 我现在可没钱。”他一个勤勤恳恳打工人, 跑沙漠这段时间半分工资没有。
宋胜咬咬牙, “行吧。”
反正江屿从他那儿坑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江屿笑了声,洗牌的功夫还抽出空来扒开宋胜的胳膊, “影响我发挥。”
“你黑了好多啊阿屿。”宋胜可心疼, “沙漠不好玩吧?”
江屿看了眼手里的牌,挑着眉道:“还行。”
拍的照片他这两天都修好交了上去, 后续他就不管了。
不过昨天他还接到了何芸的电话。
回来之前他们几个人互换了联系方式。
何芸说回来见到了林立,她把订婚的事取消了,还把林立从家里公司开除了,为此,林立还去人事部那儿闹了一番,半点脸皮不要。
何芸之前和林立也经常吵架,林立仗着觉得何芸喜欢自己没少干过这种不告而别的事情,以前何芸都忍着,但这次,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何芸说有空请江屿吃顿饭谢谢他。
江屿答应了。
要说这次有什么不好的。
大概就是意外遇到了傅修时。
但那也不太重要。
就当是遇见个陌生人。
宋胜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了一眼江屿的牌,哇了声,抓住江屿胳膊,“阿屿你好厉害!”
江屿:“运气好。”
说运气好,那他这个运气也实在太好了点。
连着几把,都是他赢。
他没来的时候宋胜一个人输,他一来,马上快变成宋胜一个人赢了。
其他没玩的人都凑了过来你一嘴我一嘴的。
“不是,阿屿,你那么久没玩怎么还这么会?”
江屿:“脑子有记忆。”
“妈的宋胜你开外挂是吧?”
宋胜谄媚地给江屿喂葡萄,“就开,有什么意见?”
说的好像赢的钱是他的一样。
江屿不说话了,把葡萄咽了进去,嘴里咬了张牌,继续算牌,一只脚踩在沙发上,马丁靴的鞋带有些松散,一个男服务生半跪在地上给他系鞋带,江屿脚没动,就瞥了对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唇边带着似有如无的笑。
不远处的卡座,周衡喝了口酒看了眼时间,他旁边的朋友招来服务生,“给那边那桌的送瓶酒。”
周衡朝他说的方向看了过去,“干什么?又看上哪个了?”
“看见那个踩沙发的了吗?真的漂亮。”朋友说完看了眼服务生,见服务生一脸为难,不由问:“怎么了?送个酒都这么为难?”
服务生确实挺为难的,“那桌的都是我们老板的朋友,不太好送。”
酒吧是宋胜朋友开的,老板早就说过要对他们特殊照顾一点。
周衡朋友表情变了变,“有钱人啊?那算了。”
有钱人不是他们普通医生沾得起的,就是有点可惜。
服务生走了以后,周衡又朝着江屿那边看了几眼,确认了一下自己没看错,才问朋友,“干什么突然放弃?”
“还不是有你和徐知节的前车之鉴在,你俩谈那么久都能因为贫富差距分手,我可不敢追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周衡举着酒杯的动作顿了顿,“就不能是因为感情淡了?”
“得了吧,你上次喝醉了还在喊徐知节名字,要我说你要么就去找他复合,要么就彻底忘了。”
周衡勾了勾唇角,“打个电话。”
“给徐知节?不是,你行动这么迅速?好歹照顾一下我一个单身狗……”瞥见他手机屏幕上的傅修时三个字,朋友立马噤声了。
-
陆枕过来的时候,江屿面前的筹码都赢了一堆了,和他对打的人都换了两批,纷纷请外援。
但江屿就输过几把,总体还是大赢。
宋胜在旁边笑得乐不思蜀,搞得江屿烦他烦得厉害,推着他的脸把他推开。
宋胜滋儿哇乱叫:“家暴!家暴!”
说完脑袋被打了一下,捂住脑袋抬头一看,陆枕来了。
陆枕连身上的西装都没换,“家暴什么家暴?你们过家家?你当儿子?”
宋胜:“……就不能我当爸爸?”
陆枕差点被他气笑了,看了眼还在玩的江屿,“这是玩了多久了?你刚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就在玩。”
“也就两个小时吧,赢了至少这个数。”宋胜伸出十个手指,“你来这么晚你得罚酒。”他一边说着一边给陆枕倒酒,给陆枕让了个位置让他坐到江屿边上,又突然想起来,“不是,你怎么穿这身,我们阿屿不是最讨厌这种资本家穿搭?”
陆枕咬蛋糕的咀嚼动作顿了一下,“你催命一样,我不得马上过来?谁家经理上班穿休闲服?”
他说完,江屿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转回去了,“你和傅修时以前的穿搭一样。”他顿了顿,“人模狗样。”
陆枕:“……”陆枕回头和宋胜对视了一眼,确认江屿提傅修时这三个字的时候面无表情,没什么其他意思在,“夸我还是骂我?”
“你自己想。”江屿喝了口酒。
突然提起傅修时的名字,他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但想了想,也就是随口一说,又无所谓。
旁边宋胜眼珠子转了转,“肯定是骂你,傅修时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枕嘶了声,郁闷地灌了一口酒,“我听说你前段时间相亲去了?要联姻?还是个男的?”
江屿抬了抬眉,“你怎么知道?”
“我爸妈都知道,说你爸妈是真宠你。”陆枕淡笑了声,喝进去的酒苦的不行,“成了?”
江屿把手里的牌扣到桌上,“没成,不想结婚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要联姻成功了。”宋胜也知道这事儿,但他没敢先提,不知道江屿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江屿看了眼陆枕不怎么正常的神情,“干什么突然问这个?”
陆枕苦笑,“不瞒你们讲,我家里也给我安排了相亲。”
他们这个出生,到了这个年纪,除了像江屿这样家里头有大哥顶着的,都得经历这一茬。
身不由己。
“那不是好事?”江屿笑了声,“你也该谈恋爱了。”
又不能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
说到这儿,江屿突然意识到什么,看了眼陆枕身上的衣服。
陆枕进公司也不是一天两天,这还是头一次在他面前穿这么正式。
江屿以前说过不喜欢这种打扮,太资本家,傅修时除外。
但现在,陆枕穿了。
“是啊,也该谈了。”陆枕叹了声气,“所以就是接受了,是个挺好的女生,我也会尝试着和她好好相处,不过我也跟她坦白,我喜欢过一个男生。”他说这话的时候没看江屿,“但那都是过去式。”
一时间,宋胜沉默了。
还是江屿打牌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那就好,等你结婚,我坐主桌。”
宋胜伸出一只手,“那我呢?我也坐主桌!”
陆枕推开他脑袋,“你坐儿童桌,让开,我去下洗手间。”
陆枕一走,宋胜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靠着江屿肩膀呜呜了两声,“大家都有新生活了,怎么只有我原地踏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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