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小理查,我听你说话比听你表哥说话还要费劲,是骑马时的寒风让你感到有些眩晕了吗,以至于你每一句话都找不到重点。”
威廉听到这个消息后同样面色严峻,自己被朱利安迁怒也无甚反应,只对理查德和贝丝说:“情况我们知道了,让、让洛蒂带着你们去房间休息吧,之后想吃东西,或者想去育婴室看看,都可以跟洛蒂说。”
贝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侄子也在这个庄园中,难掩雀跃地问威廉说:“可以吗?哥哥和朱诺的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叫、叫查尔斯,是个beta男孩,去看看他吧。”
把这两人打发走后,威廉回身看向朱利安,只见他瘫坐在沙发上,用手揉着自己的眉心。他见威廉走过来,起身抱住他的腰说:
“我想顺从你的意愿,汉弗莱,我真的想。我想在这里和你还有孩子们一直住到一切都结束。”
“这件事非你不可吗?”
“伊丽莎白是陛下的亲妹妹,又是omega,不可能让外臣来处理。”
当天晚些时候,专门替朱利安和国王送信的信使便抵达了白月庄园,朱利安看完了信,立刻把它扔到壁炉里烧了。
“信里写了什么。”威廉问。
“祝贺我们有了一个alpha孩子,还有让我把伊丽莎白带回来。”
“我们要立即出发吗?”他的话中已经默认他会陪同朱利安前往。
“再和梅丽他们多呆上两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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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目标,下一章一周之内更并且在12点前更新。
理查德似乎已经又耙耳朵的预兆了hhh。
朱利安和爱德华其实关系有些微妙。(虽然爱德华是朱利安数一数二喜欢的堂/表弟。)
第61章
“你在想什么呢?”朱利安见威廉出神地回望着陆地,开口问他说。
“没什么。这港口被、被毁的不成样子了。”
叛军的一支不久前从这里渡海逃往大陆,上船之后用火把将港口付之一炬,以防追兵追上。自那以后士兵和附近的渔民一直在抢修,他们到时勉强又能停泊些较大的船只。威廉前往意大利的港口在更靠东的地方,听说私生子从那里逃至了加莱,那个港口原本是非常繁忙的商港,如今想必也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损毁,他心中不免有些感概。
“早点进去休息吧,还要走上好多天呢。”朱利安劝道。
线报说纳威尔家族(塞西莉的夫家)的叛徒带着伊丽莎白公主一路南下,准备前往利摩日。沿途的和普兰塔吉奈家族沾亲带故的几个法国贵族都保持了缄默,不过他们的一路放行或许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们对于英格兰王室的内斗乐见其成。
到利摩日的路程对威廉来说不算什么,他走过远比这长的旅途。但他还是跟着朱利安回到了船舱内,两人依偎着靠在舱室的床上。
“我没有想到梅丽会哭。”朱利安突然说起出发前的事,“我以为这么大的孩子根本不会意识到父母离开了,之前我们离开她的时候她也没哭。”
“之前可能确、确实意识不到,但现在她都能和你对话了。”
那天他们惯常地去育婴室看望孩子们,威廉把查尔斯从摇篮中抱起来,像哄任何一个不会说话的婴儿一样,说舅舅和威廉叔叔要出远门了,你要听保姆的话,没想到刚一说完,不远处坐在朱利安怀中的梅拉迪丝便哭了。
她抓着朱利安的衣襟站起来,搂住朱利安的脖子嚎啕大哭,她的口齿在大哭中依然清晰,不停地说着“妈妈不要走”。朱利安先是有些错愕,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梅拉迪丝出生之后确实有不少时间是单独和仆人呆在家中的,但这对于贵族家庭来说再正常不过了,朱利安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合理的。他看着梅拉迪丝哭得这样伤心,疑心他是不是应该为此反思一下。
那天梅拉迪丝搂着朱利安不肯撒手,威廉来哄她都没用,朱利安只得抱着她回到自己的卧室。直到出发的前一天,梅拉迪丝晚上都睡在父母中间。
朱利安这辈子从未在父母身边睡过,因此当他和丈夫之间躺着一个柔软的小孩时,他心中说不出的怪异。他一直认为孩子们都跟威廉更亲近一些,但那几天梅拉迪丝却是背对着威廉而面向他睡的,并且在睡梦中不断地向他靠近,小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哪怕他一天也没有哺喂过她。
“我从来没有跟我的母亲这么亲近过,她……她对我来说更像是个目标。”朱利安喃喃地说道。
朱利安的母亲,奥朗日的夏洛特,即使是威廉这样在她死后多年才进入宫廷的人,也听过了不少她的传说。她在未出阁前极受父母和兄长的宠爱,依照婚约来到英格兰后又迅速成为整个宫廷追捧的对象。据说老国王一度想反悔与太后的婚约,改娶夏洛特为妻,最后因为夏洛特本人丝毫无意才作罢。王都中一直有着这样的说法,论德行夏洛特或许比不上阿德里安娜,但就才能而言夏洛特无疑更适合做王后。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利摩日与朱利安母亲的故土的接壤,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这几天朱利安断断续续提了不少关于母亲的事。
“我们会去拜访你舅舅吗?”威廉问道。
“我倒是想去和他联络一番感情,但他未必愿意看到我。母亲早逝,外祖父母和舅舅一直怪罪父亲和家族。”朱利安说,“不过我还是给他去了一封信。”
他们跨过海峡后连着赶了三天路,一直走到布列塔尼和阿奎丹的边界处才停下来。朱利安在这里有一处小小的庄园,庄园的主宅平日里交由当地的商会管理使用,稍作收拾便能迎接主人的到来。
于是等朱利安到达时,管家早已带着有头有脸的仆人候在了门口,同样站在门口的还有一位先于主人到达的客人。朱利安看到他稍稍有些吃惊,随即快步走上前问候说:“杜瓦尔先生,好久不见。”
这位先生头发花白,向朱利安行吻手礼时仪态却依旧风度翩翩:“快十年了,小殿下,我以为我要先跟您做自我介绍呢。”
“怎么会,您几乎没怎么变。”朱利安转身向威廉介绍说,“这位是布列塔尼的女公爵的掌礼大臣杜瓦尔先生,在巴黎时我们兄弟受过他的照顾。”
威廉听到布列塔尼后愣住了,他的姨父拉特兰伯爵曾经想跟女公爵建立更为亲密的盟友关系,然而最后无功而返,他不曾料到朱利安竟与女公爵是旧识。
但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会令人感到意外的事。女公爵的第二任丈夫是前任法国国王,虽然女公爵和他有一个女儿,但在国王去世之后,国王的几个侄子将小公主排除在外,为王位打得不可开交。最后登上王位的侄子与英格兰结盟,娶了英格兰的玛丽公主。朱利安和朱诺陪同玛丽公主前往法国宫廷时,布列塔尼的安娜或许还没有离开。
女公爵听说朱利安要来法国,为三个孩子准备了礼物,委托杜瓦尔送过来。朱利安看着匣子里精巧的小玩意儿,笑着对杜瓦尔先生说:“请向女公爵转达我和我丈夫的感谢,也代我们向让娜和苏菲(女公爵的两个女儿)问好。说起来我以为我来得很低调呢,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您已经足够低调了,但英格兰omega公主的去向怎么可能不引起关注呢?”
朱利安笑了笑说“也是”。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杜瓦尔便起身告辞,他从布列塔尼的都城来这一趟要花上半天的时间,但朱利安丝毫没有留他休息一晚的意思。他走后威廉问起来,朱利安答说:“布列塔尼为了维持独立,一向不关心别国的内政,也不进行不必要的外交。他在我这里呆久了会让人误会布列塔尼有立场。”
“那女公爵送来礼物……”
“单纯就是送礼物,还一份人情。”
丈夫死后,布列塔尼的安娜在巴黎过得十分艰难,她是旧王的王后,在新王宫廷里受尽了冷落和欺辱,但她又不被允许返回布列塔尼,她的婚姻使布列塔尼成为法兰西的一部分,新王抢走了她女儿的王位,还想永久地吞并她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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