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承张大嘴,钱司壮左看右看,乳牙整整齐齐一颗没少,正困惑呢就听江来说:“还没掉,快了。”
这两天江棠承在家,整个人都沉浸在“我要掉牙了!”的紧张和激动里,几乎每隔一会就要跑到江来面前,张嘴问他“爸爸你看我牙掉了吗”。
得到否定回答后,他又蔫蔫地低下头,走到镜子跟前张大嘴左看右看,伸出手碰一下又猛地缩回去,喃喃自语道:“你怎么还不掉啊。”
今天早上起床,江棠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嚷嚷着牙疼,江来不放心,准备去完公司后带他去找顾泽肖看看。
钱司壮发动车,奔驰行驶在晨间忙碌的车流中。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排,见江棠承扒着车窗看外头,才假装清了清嗓子,等江来抬头看过去时才道:“那个薛,听说被公司雪葬,所有工作都暂停了。”
江来挑了下眉。
“真痛快。”钱司壮露出大仇得报的表情,“叫他背后搞小动作,活该,最好能从圈子里永远消失!”
江棠承转过头,好奇问:“大壮叔,谁要消失啊?”
钱司壮跟他打哈哈,转移话题道:“崽崽你知道牙掉了以后应该怎么办吗?”
江棠承立刻紧张起来:“怎么办?”
钱司壮边打方向盘边道:“如果是上面的牙掉了,那新牙是不是得往下长?所以你得把掉的牙放在很低的地方。同样道理,如果是下面的牙掉了,为了让新牙往上长,咱们就得把掉的那颗牙收在高高的地方。”
江棠承听得一愣一愣,掉个牙也有这么多讲究吗?
到了姿琅,钱司壮把车停在地库,和江棠承在车里等,江来独自上楼。
江来在秘书的指引下走进闻绍办公室,一进门就受到了热情欢迎。
“哎呦,江来!”闻绍从老板椅里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出来,“我今天可是把其他安排都推了,专门等着你。”
说罢还看向秘书:“是吧?”
秘书:“……是,是。”
江来淡定地笑了笑:“谢谢闻总。”
“哎呦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喝什么,咖啡茶还是饮料,哎你别动了。”闻绍阻止了正要上前的秘书,挥手道,“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江来坐在沙发上,照例要了一瓶巴黎水,闻绍似乎为不能表现一番而颇感遗憾,随后在对面坐下,问道:“你失忆了?”
江来喝水的动作一顿,随即明白闻绍是如何得知:“是,就是参加综艺受伤那一次。”
确认了秦郁上没有骗他,闻绍脸上笑意更深,如果不是江来在场他都想拍桌狂笑三百声。
睡过秦郁上却不记得!让秦郁上爱而不得抓心挠肝!好样的!
在闻绍眼中,江来堪比为他创收一个亿的大功臣。他倾身凑近,语气也越发热络:“你看你怎么不早说,参加综艺受伤失忆那属于工伤啊,必须好好表彰哎不是,是补偿,补偿。《分秒》这部剧你已经杀青了,对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想法?电影电视唱歌综艺,你想往哪方面尝试?或者都尝试也可以啊,什么影视歌三栖四栖五栖的,咱们全面开花!”
江来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面对闻绍超乎寻常的热情仍然保持清醒:“感谢闻总,综艺就算了,唱歌我也不擅长,我还是想继续往演戏的方向尝试,如果有好的剧本希望公司推荐我去试镜。”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江来只是让公司推荐,能不能上还得靠他自己,对未来发展规划清晰不盲目。闻绍欣赏之余不免又有些不平衡。
秦郁上这什么狗屎运啊,喝酒中招竟然能碰上江来。
靠。
不过想起江来失忆了,闻绍心里稍稍平衡,正襟危坐端出老板派头:“行,总之公司会全力支持你。”
顿了顿,闻绍又道:“关于你受伤以及收到死猫的事,公司正在调查,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从闻绍办公室出来,江来给顾泽肖打去电话。
顾泽肖并不在医院,听说江棠承要掉牙了也颇为惊喜:“真的?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一家牙科诊所,是我朋友开的,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江来道谢后挂断电话,坐电梯下楼去停车场。梯门缓缓拉开,外面却站着一个让他感到意外的人。
四目相对,江来面无表情地绕过去,擦肩而过时听见对方说:“耽误你两分钟。”
江来眉梢微动,停下脚步。
薛晨风道:“你听说了吧,我所有工作都被暂停了,相当于被半雪葬。”
他微垂着头,姿态放得很低:“希望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个小人物。”
江来直视前方,似乎半分余光都不想给他,冷冷道:“你搞错了吧。这是公司的决定,跟我有什么关系?”
薛晨风道:“大家同在一个公司,之前我们虽然不熟,但我对你绝没有恶意。我知道因为彭可那件事,你可能对我存在误解——”
江来冷声打断:“这话你可以直接跟闻总说,没必要告诉我。如果你真是无辜,公司肯定不会调查出什么,自然会恢复你的工作。”
薛晨风盯着他看了好几秒:“调查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秦郁上说了算?”
江来冰冷的神色终于出现一丝变化。
“你不知道?”薛晨风观察他的表情,“秦郁上也是公司股东,就是他主张暂停我的一切工作。你们关系那么好,只要你肯说一句话。”
“你搞错了,我跟他关系并不好。”
薛晨风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微微一沉,静静地看着江来的侧脸,忽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江来,其实我很羡慕你,或者说公司大部分人都很羡慕你。”
“闻总从来不会过问艺人的剧本和代言,却唯独对你破例,公司上下除了你谁也没有这个待遇。现在就连秦郁上也处处维护你。你还真是有过人之处啊。”
江来微微蹙了下眉。
“江来。”薛晨风压低声音,“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断了我的路。”
江来这才转头正眼打量薛承风:“断你路的人分明是你自己,既然敢做,你就要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
江来说完就便走了。薛承风站在电梯间,隔着一道透明玻璃看着他朝一辆停在角落的SUV走去。
车窗半降,一张稚嫩小脸从视线里一闪而过。
薛晨风站在原地,眼底渐渐浮现阴翳,目送江来上车,SUV驶离地库,而后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勾出一个阴戾的笑:“江来身边有个小孩,跟着他你们肯定会有发现。”
离开姿琅后,江来先带江棠承去看牙,医生检查完,得出的结论是江棠承掉牙前太紧张,所以会产生牙疼的错觉。
回到公寓,江棠承玩了一会拼图,等晚上睡觉时竟然罕见地不跟江来睡,而是回自己房间。
江来不放心,睡觉前又去看了一眼,谁知推开门就发现江棠承房间还亮着灯,小孩坐在床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见江来忽然进来,江棠承紧张地把手背在身后,但江来还是看到了。
江棠承在看秦郁上给他画的那幅海棠。
江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从江棠承手里抽出那幅画,小孩委屈巴巴道:“我想叔叔了。”
江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棠承问:“我能给他打电话吗,发信息也行。”
江来顿了顿:“恐怕不行。”
“为什么啊?”江棠承问,这几天他想了想,江来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如果我以后上学了,在学校交了朋友,之后转学走了,朋友就不能再联系了吗?”
江来心道如果他和秦郁上只是朋友,事情或许会简单很多。
江棠承见江来不说话,只当他默认,一下子从被子里爬出来,半跪在江来面前:“其实是因为叔叔还在生气,对不对?骗人是我的不对,但他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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