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面色苍白地躲在被子里,一整天都不敢出去吃饭。
那天夜很深,金色的梧桐树炸开的焰火。
贺绛说他在学校门口,问商景住哪一栋楼。
不需要像小时候那样,老师给妈妈打很多次电话,妈妈都不来。
贺绛他会自己出现在他楼下。
商景第一次见到现实里的贺绛,贺绛对他说:“我可以给你办转学手续。我想把你放在能看见的地方。”
“小景,网恋可以奔现吗?”
商景微微瞪大眼睛,一不小心说了实话:“可是,可是我网恋只是为了学中文……”
周遭的空气瞬间冷了十度,贺绛不可置信地问:“那你在游戏里说喜欢我?”
商景:“师姐说要陪你网恋……”
贺绛冷着脸:“都这么久了,谁有耐心玩过家家……所以你从始至终就只是当成任务?操……你有没有心?”
商景脑子一团乱麻,刚被现实的枪声吓唬过,神经都是木的。他急切地想说些什么,但是思考不出结果来。他从没想过,他们隔着太平洋的网恋可以当真。
贺绛这样的大明星,光鲜亮丽,一呼百应,为了找拍戏的感觉,网恋都要小心翼翼地跨国找,生怕惹上甩不掉的麻烦,谁当真谁傻逼。
“行,你真行,是我自作多情!”
贺绛气得踢了一脚梧桐树,当着两人的面,互删了联系方式,气冲冲地走了。
“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你最好不后悔。”
“后悔了也没用。”
商景张了张口,英语和母语在舌尖绕来绕去,像是回到了当初失语后刚刚开口那段时间,额头上都沁出汗来。
贺绛走出十米后,突然凶神恶煞地折返回来,二话不说,按着商景抵在梧桐树上亲了个够本。
舌头都伸进去了。
商景思路断绝,彻底给亲傻了。
贺绛亲完后,冷着脸道:“抵个机票钱。”
那一天,伤心的贺绛上飞机后,商景还靠在梧桐树下回不神来。
月老的红线化作金色的梧桐叶,落在发梢间。梧桐种子滚到了心田,开始发芽。
商景迟钝地,对着空气,低声喃喃,可以奔现啊。
贺绛总是自嘲自己不该亲那一口,呈口舌之快,结果商小狗太好亲,反而加倍念念不忘。
他不知道的是,他把商景亲开窍了。
商景准备回国的事情被妈妈知道了,把他叫回去骂了一顿,“我带你来美国,给你提供最好的学习环境,让你学钢琴,不是为了让你翅膀硬了回中国!你待在妈妈身边最安全!你回国了算什么?混不下去灰溜溜地回去吗?那不得给人看笑话!”
商景心想:不,一点也不安全。
商妈妈以回国就断绝母子关系要挟,或者答应她的条件:找个白人女孩结婚,她想要个混血孙女。
商景两者都不同意,只能搁置回国的事。
贺绛想奔现,他又回不了国,还是暂时不联系了。
商景最终决定毕业后回国,和母亲摊牌的时候,脚腕上被砸碎的玻璃杯割破一个大口子。
商妈妈没辙,冷冷地道:“你要是回去,视同于放弃你父亲的遗产。当初答应你伯父,会把遗产中属于你的那一部分用于栽培你。如果我没做到,他就来接你回国。既然你现在主动选择回国,那就当我说话不算数了。”
傅蓬的遗产经过打理,增值到几千万。
商景并不知道父母早就决定要离婚,他爸爸还立有遗嘱,道:“本来就是爸爸留给你的,我不要。你抚养我成人就足够了。”
今年十月,商景揣着自己努力打工赚来的两万块,买了回国的机票。
……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传进鼻尖,商景隐隐约约听见贺绛威胁他要给他插尿管,顿时清醒了。
记忆回笼,商景闭着眼睛,心如死灰。
他明明想先跟贺绛做朋友的!现在还有什么脸当人老婆。
他一定是被作精附身了!他才不承认那些事情!
远处传来庄衾担忧的声音,“小景他怎么样了?”
贺绛尽量乐观道:“医生说是睡着了,应该快醒了。”
庄衾……庄衾好像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我要是能像你一样失忆就好了。”
商景幽幽睁开眼睛,茫然而无辜道:“贺绛?你怎么在这里?”
贺绛松一口气,让庄衾去叫医生:“……你在出租屋遇到小偷,我已经报警抓了。”
商景眨眨眼睛,“我不是遇到车祸了?”
贺绛:“也可以算是车祸……”
他顿了顿,道:“你还记得你租在哪里了吗?”
商景报了个地点,是他刚回国租的房子。
两万块,除了机票钱,就尽花在两次租房上了。
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贺绛顿住,什么情况,老婆又变回前男友了?
他眯起眼睛,审视商小狗心虚的小动作。
嘶……商小狗你可真会演啊。
挺好的,比起尴尬到跑路,他宁可商小狗假装失忆。失忆了不是更好欺负吗?
商景摇了摇脑袋,觉得没有大事,好得很,就想下床出院。
他想去第一个出租屋里拿东西,里面有他的毕业证,要是也遇到小偷就糟糕了。
他刚一动弹,突然一僵。
他先发制人:“我怎么只穿了外裤?”
贺绛沉吟了一下:“不知道。”
“你忘了昨天发生什么了?”
商景斟酌着道:“想不起来,你为什么在这里?虽然我们分手了,但……可以先帮我买一条内裤吗?”
贺绛伸手掏了掏口袋,他之前情急之下,就把买的东西全塞口袋里了。
商景眼睁睁看着贺绛掏出来一件一件往床上扔,微微倒吸冷气。
这就是狗男人去买的东西?他要是不及时跑路,那不就……
贺绛莞尔:“见过吗?”
商景结结巴巴,“哪、哪个?”
第54章
贺绛故意道:“你说哪个?”
商景默默地伸出手掌,把一次性内裤罩住,一点一点往被子里拖,即将成功的时候,被贺绛扣住了包装袋一角。
商景提了一口气,勇敢地和贺绛对视,怎么的!贺绛难道还能在医院就对分手三年的前男友下手吗?
病房门并没有关严,随时可能有人进来,商景着急道:“你快把它们收起来!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贺绛微微苦恼:“都是你让我买的。”
商景立即反驳:“我没有!”
贺绛压了压嘴角,忍俊不禁:“你忘了。”
商景可没忘,明明就是臭流氓自作主张,竟然还敢趁他失忆栽赃给他。
“我为什么要买这个?”
贺绛食指弹了内裤的包装袋:“用你的小脑袋推理一下,你需要内裤,我兜里正好有刚买的一次性内裤,说明是帮你买的,你不能认了一个,不认其他的吧?”
商景给说懵了,要不是他没失忆,可不就被贺绛忽悠了。
他忽然觉得装失忆是一步臭棋。
贺绛:“我总共才在分手时亲了你一次,这三年清清白白的,我买这东西干嘛?”
商景鼓了鼓脸颊,可恶啊,居然还要否认这段时间对他动手动脚的流氓行为。
商景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是处男啊!
之前缠着贺绛要小视频,还做春梦诬赖贺绛……
一旦恢复记忆,知道他们以前总共只接过一次吻,商景的脸颊骤然红了。
怎么回事啊,贺绛这么纯情的吗?三年后怎么就变成老流氓了?
商景略过这个话题:“我出车祸后,又发生什么事了?”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贺绛,你最好别说什么让大家伙都尴尬的事情。
贺绛从善如流:“我在马路上捡到你,邀请你一起扮演同居情侣,上结婚之前的综艺捞钱。上完综艺你又搬出去住了,昨天住的地方遭遇了小偷,我又把你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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