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完垃圾,垃圾桶旁边有个黑色袋子突然颤动了一下。
商景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认真看过去,袋子又动了一下,能清晰地看见脑袋和身子的轮廓,巴掌大小,弱小可怜,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商景印象中有的宠物主人不给猫咪绝育,生下来的小猫咪刚出生就扔掉。虽然这里是别墅区,但保不准就有这种人。
今天被赶出家门的商景推己及人,对小东西充满同情。
想捡回家养。
可是他现在和贺绛是简单的房东和房客的关系,房东可能不会允许房客养宠物。
商景盯着小猫咪看了一会儿,咬牙跑回家里。
贺绛可能太困,房门没反锁,一拧就开了。
商景快步跑到床边,推了推被窝里的贺绛:“房东!房东!”
贺绛纹丝不动。
商景趴在他耳边小声道:“贺绛,我想养猫。”
贺绛眼睛睁开一条缝,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商景,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声音似哄似命令,温柔里裹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别吵。”
说完之后,翻了个身,把头都蒙进去。
商景跟着跑到另一边,重复推他,小声商量,“房东,贺绛!”
外面打起了雷,商景见贺绛根本叫不醒,急得要命,拍了他的腰一巴掌:“老公!”
他算是有点看明白了,贺绛可能是怕他叫顺嘴了,每次他叫老公,表情都很奇妙。
是个好口令,关键时刻要多用。
贺绛:“……”
他坐起来,稍微有点起床气,但不敢发作:“什么事?”
商景挑眉,看来还是叫老公管用,他用非常诚挚的语气道:“我想养只猫。”
贺绛:“你能把自己养好吗?”
商景:“我看上了一只猫。”
贺绛:“……那就养。”
商景:“它现在在垃圾桶旁边。”
贺绛半眯着眸子:“所以?”
商景:“请你帮我抓回来。”
贺绛:“你不能自己干吗?”
商景后怕:“我不敢抓,我怕它跑了。”
贺绛沉默了两秒,想象了一下商景办事的靠谱程度,完全不想后半夜上下三层地找一只比螃蟹能跑的猫。
“真是欠了你的。”贺绛臭着脸起床,套上上衣,“去找个箱子。”
商景连忙乐开花地去鞋柜里拿了一个鞋盒,把贺绛的高档皮鞋拿出来,垫上几层纸巾,“走吧走吧。”
在商景的指引下,贺绛在垃圾桶旁边看见一个颤动的黑色塑料袋,他戴上一次性手套,解开袋子。
粘鼠板上一只黑色大耗子!
商景站在贺绛身后,探头:“怎么样?”
贺绛额头青筋直跳,一秒钟脱下手套扔进垃圾桶,暴躁如雷:“商景!你故意的?!!!”
商景捂住耳朵,脱口而出:“老公对不起。”
贺绛:“……”疯了。
第11章
贺绛:“不要叫我老公,咱扯平了。”
他今天让商景掉两次泪,被折腾两次,现在只想赶紧翻篇。
商景跟在贺绛身后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以为里面是只小猫。别墅区怎么还有老鼠呢,不会咱家里也有吧……”
贺绛很肯定地道:“没有。”他今天刚把家里翻了一遍,别说老鼠,蟑螂也没看见一只。
等等,贺绛顿住脚步,如果让商景这种厨房小白做饭,丢三落四,厨余垃圾不及时处理,不出三天,整个小区的蟑螂老鼠都会闻风而来。
贺绛闭了闭眼,想让商小狗付点同居的代价怎么就这么难?
商景见贺绛不说话,讨好道:“房东先生明天想吃什么?我这回一定按照教程,一步都不省略地做。”
“免了。”贺绛转身,抬手抵住商景的额头,“从现在开始,你远离厨房,不准进去。”
商景:“为什么啊?”
贺绛谨慎地没有说明真实原因:“不为什么,你不是讨厌做饭吗。”
商景:“是不喜欢。”
贺绛:“那就这样。”
当晚,商景靠在枕头上,皱着眉搜索“老公生气了怎么哄”,不是他卑微妥协故态复萌,而是有时候不小心作过头了,需要一点保命的手段。
会哄人,才能作作不息,可持续发展。
商景怀着求知欲点开一个个回答,失望地退出。
可恶,为什么每个回答都有“做一桌他最爱吃的菜”?!
他做菜贺绛生气啊。
剩下的选项还有装可怜和打扮得漂漂亮亮。
都不值得采纳。
商景辗转反侧,白皙的脸蛋压在枕头上,眼里既苦恼又无措,蓦地,他爬起来,重新输入——老婆生气了怎么哄。
【早起给老婆做早餐。】
商景:我生气了!
他鼓着脸往下看。
“给老婆送昂贵的项链。”
“给老婆送包。”
……
这也不值得参考,他没钱。
商景一直搜索到睡着,临睡前还迷迷糊糊地想,哄人可比作精难多了,没把握哄回来之前,不能作过头。
纤长乌浓的睫毛静静地垂落阴影,薄薄的眼皮吹弹可破,像白瓷盘里的奶皮被斜斜的燕尾划了一道涟漪。
主人已经梦见了周公,手机屏幕依然顽强地亮着光,上面是一系列浏览记录。
房东生气了怎么哄?
大明星生气了怎么哄?
如何安抚准前夫的情绪?
……
翌日商景睡到九点,拿过手机看时间,发现傅医生八点的时候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傅医生说,他的病历报告给主任看过了,目前建议在生活里经常接触过去的事物,多接触外界,刺激脑部神经。暂时不盲目采用医疗手段。他会继续关注,有任何变化请联系他。
最后,傅医生列了一些补脑的药品。
“谢谢傅医生,我都记住了,麻烦您了,祝您工作顺利。”
商景回复完,把傅医生的话反复看了三遍,熟读成诵,特别是药物名称滚瓜烂熟后,谨慎地把对话都删了。
他伸了个懒腰,打开衣柜挑选今天的衣服。天气转凉之后,不需要贺绛嘱咐,琳姐又送来了许多秋装。
鬼使神差地,商景拿了一套薄款秋季小西服。
雪白雪白的衬衫,配上上靛蓝色的西服,剪裁合体,做工考究。
衬衫上面纽扣放松两颗,西服v领较深,随性又严谨。
靛蓝显白,裹得商景像块点缀着樱桃和蓝莓的奶糕,被蓝色绸带系上精致的蝴蝶结,放在蛋糕店最显眼的地方展示。
怎么哄老公那里,回答里有打扮自己,比做饭容易。
唔……宁可信其有吧。
商景穿好了开门,恰好撞上贺绛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
贺绛余光瞥了他一眼,停顿了四五秒,不动声色捏紧了车钥匙。
“你要去哪里?”
两人同时发问,声音都有些警惕。
贺绛:“去上次那家医院。你呢?”
在家里就经常穿个大裤衩子晃来晃去,见别人倒是隆重打扮起来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士为悦己者容。贺绛有点酸。
商景眼珠转了下,贺绛要是出门了,那他今天这一身不是白穿了?抓个头发容易么?
功夫不能白费,而且傅医生说要经常接触熟悉事物刺激脑神经。
他认识的只有贺绛,跟着贺绛说不定能遇到以前熟悉的人和物。
商景:“没去哪,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贺绛确实有些把这小蝴蝶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紧的意思,但他今天去接出院的病人,有点不方便。
他的姑妈贺思兰阿尔茨海默症前期,贺绛小时候寄在姑妈那儿生活过一年,对姑妈很有感情。
前阵子贺思兰在家里摔了一跤,脑袋有点外伤,似乎不打紧,但是全家人都紧张得要命,忙把贺思兰送到华悦住院,生怕外力让阿尔茨海默症病情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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