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止看向他,“我喜欢上石伍了。”
一旁的石伍呼吸窒住,惊讶看着陶止,脸颊不受控制浮起一抹红晕。
向正诚声音马上提高了几个度,“你再说一遍!”
陶止一字一句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向正诚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他赤红的双眼看了看石伍,再看陶止,心里的怒火已经飙升到要杀人。
“你走吧,别再来打扰我们了。”陶止把石伍扶起来,很冷淡地说。
向正诚猛地上前抓住陶止的手腕,“你敢给我戴绿帽?”
“你能在外面养情人,我就不能追求新的爱情?”
向正诚险些骂脏话。
就石伍这种下等人,也配染指他的陶止。
“陶止,是你逼我的。”向正诚神情近乎癫狂,他把心一横,吩咐门外的保镖进来。
“把少爷带走!”
保镖过来捉住陶止,石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你们放开他!”
石伍冲过来,被两名保镖拦住了,面前的向正诚笑得意味不明,“你先顾好你自己再说吧。”
说完,向正诚转身离开,把剧烈反抗的陶止抱在怀里,命保镖撑伞。
“我不回去,你滚!”陶止被束在向正诚怀里挣动着。
向正诚把陶止抱得更紧,忍着胸口翻涌的火气,好声好气哄道:“幺儿,别乱动,晒到太阳会出事的。”
几名保镖撑着伞,把二人送到车前,陶止被扔进车里,去拉另一边的车门,被向正诚压在了身下。
石伍见到这一幕,死活要冲出去,结果肚子挨了一拳,痛得胃里都搅在了一起。
等石伍缓过气追出去,车已经从宅子外面驶离。
石伍冲出屋外,这回轮到他脸色惨白。
高寻文背靠车门,叼着烟,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
石伍吓得腿都软了,脚底像扎了根,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高寻文吐了口烟雾,“原来藏在这里,真是让我好找。”
石伍浑身冰凉,吓得转身要跑,还没跑进屋里,就被保镖压倒在了台阶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高寻文抬眼,打量这古香古色的老房子,感慨道:“住在这儿真是不错啊。”
石伍浑身发颤,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你和向正诚是一伙的。”
高寻文不赞同道:“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只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前段时间,高寻文和向正诚做了个生意上的买卖,两人聊天时,各自提起了养在家里的玩意。
一聊才知道,陶止和石伍都和秦上认识,而且两人现在都不知所踪。
他们怀疑是秦上把陶止和石伍藏起来,索性两人合作,一起找人。
方家甩了向正诚派去的车,却没想到后面还有个高寻文。
高寻文把石伍从地上抱起来,怀里的人剧烈反抗,不小心打了他一巴掌。
高寻文脸上火辣辣的,眼中的冷意多了几分,狠狠道:“回去我再干?死你。”
管家的老宅子出了事,车上两人还浑然不知。
因为仙人居有个噩耗传了过来。
翁仙人的妻子死了。
等方仲景和秦上赶到时,老妇的尸体已经盖上白布,医院的人正准备拉走。
有几名街坊在围观,其中一个正是之前给秦上和方仲景指路的妇人。
妇人朝二人感叹:“大概是伤心死的。”
翁仙人和老妇在当地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如今翁仙人病死,老妇自然熬不下去。
秦上走上前去,拦了下医院的人,想掀开白布看看。
方仲景抓住秦上的手腕,“不吉利,别看了。”
秦上挣脱开方仲景的手,掀开了白布。
白布底下,老妇的尸体已经僵硬,苍白冰凉,她闭着眼,嘴角却是微微扬着。
一只大手遮住了眼睛,方仲景在耳边说:“好了,咱们不看了。”
方仲景示意医生把尸体抬走,秦上站在原地,手脚有点冰凉。
秦上望着头顶的牌匾,低声说:“翁仙人死之前让我照顾她。”
方仲景没说话。
秦上忽然一笑,“他差点害死我,我为什么要帮他照看妻子。”
秦上脸上的愁容也只是一瞬间,他走进仙人居,径直来到桌前,拿起空杯,倒了杯水喝,抬眼张望四周。
屋里死气沉沉,窗台的多肉还生机勃勃。
秦上沉默片刻,说道:“我要在这里住几天,把丧事办完再走。”
方仲景微微皱眉,最后还是说了句好。
秦上去了走廊尽头的房间,整理老妇的遗物,老人东西不多,留下的全是关于爱人的东西。
翁仙人虽然造孽,但却有个爱他的妻子。
秦上蹲在地上,把物品收在一个盒子里,打算到时候烧给老妇。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两人在仙人居住了下来。
方仲景翻开通讯录,正准备打电话给司机,让他送餐上来,结果司机先打电话过来了,说家中老母亲身体不舒服,要回家一趟。
方仲景挂了电话,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眼,里头还有些新鲜的菜。
但他不可能下厨。
方仲景合上冰箱,走出厨房,看见秦上躺在藤椅上,面对着窗外的竹林,睡着了。
方仲景走到藤椅旁,低头看着秦上的脸,伸手摸了摸,若有所思。
秦上是被一股怪异的味道熏醒的。
厨房里兵乓作响,方仲景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秦上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抽烟机的声音停止了,接着方仲景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端了个碗,热气腾腾。
拿近一看,原来是鸡汤。
里头的鸡屁股全焦了,传来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
秦上抬头,不知是什么表情看着方仲景。
他在方家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方仲景下厨。
过了会,秦上面无表情道:“你要谋杀我吗?”
方仲景面色不悦,他堂堂一个总裁,屈尊下厨房给秦上熬鸡汤,居然还被嫌弃。
方仲景说:“你还没喝,怎么知道不好喝。”
秦上不说话,只是盯着他,于是方仲景拿起碗,喝了一口。
下一秒,他的脸色青了。
方仲景面色更加难看,碗连着汤重重扔进垃圾桶,拿起手机走了。
等他出了门,秦上光着脚下了藤椅,走进厨房。
过了会,方仲景从外面回来,厨房里抽风机响着,玻璃门后的秦上影影绰绰,背影忙碌。
片刻后,几个小菜上了餐桌。
秦上在方家时,从没下过厨房,连方仲景都不知道他还会厨艺。
餐桌上气氛沉默。
秦上舀了勺汤泡饭,细嚼慢咽,他最近总是喉咙疼,吃东西像在吞沙子。
再看对面的方仲景,似乎胃口不错,吃了一碗饭,又去厨房添了一碗。
以前从来没发现方仲景是个饿死鬼投胎。
饭毕,秦上说:“你去洗碗……”
方仲景在方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先前的下厨已经触碰了底线,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下等人做的事。
方仲景取来纸巾擦拭嘴角,“都扔了吧,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了。”
秦上瞪了他一眼,“这都是翁仙人和他妻子的东西。”
秦上难得用这种眼神看他,方仲景忽然觉得有趣,终于对他不是以前冷淡的态度了。
不等方仲景答话,秦上起身去了二楼的客房。
一楼走廊尽头是翁仙人和妻子的房间,即便人没了,也不能失了礼数。
秦上从柜子里找出被单,有股生霉的味道,他拎起来荡了荡,往床垫上铺好,将就着睡下了。
楼下传来盘碗清脆的碰撞声,方仲景去洗碗了。
那画面一定很滑稽。
秦上脑袋隐隐作疼,嗓子里痒得他咳嗽起来,震得胸腔嗡鸣,连上楼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等秦上反应过来,房间里的灯被熄灭了,方仲景已经摸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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