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正诚脱力般靠在座椅上。
难怪今天早晨陶止的情绪不太对劲,和平时大不相同。
这下终于有了解释。
顾不上计较高寻文打电话来的意图,向正诚挂了电话,赶紧开车回家。
他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飚了回去,连车门都来不及关,走进院子。
刚到家门口,管家就迎了上来,告诉向正诚,今天陶止一天没有吃饭。
向正诚说了句知道了把车钥匙扔给管家,快步走进别墅。
客厅里窗帘紧闭,伸手不见五指,一丝光线也没有。
向正诚抬头打开了灯,看见沙发上蜷缩的一团身影。
他的心顿时揪成了一团,很快被心虚替代。
“幺儿……”
向正诚复杂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
陶止抬起头,回头看向他,眼睛泛红着一圈。
向正诚手心透出一片冷汗,他犹豫道:“昨晚你……你给高寻文打电话了?”
陶止轻轻点了点头。
向正诚喉结滚动,“我……”
陶止声音沙哑,打断道:“你说过不再骗我的。”
向正诚攥紧了拳头,他忍不住走近,开口道:“幺儿,你听我解释,实在是高寻文太过分,他要我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我怎么可能让给他?”
陶止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向正诚眼神闪烁,狡辩道:“我怎么跟你说?我答应过把石伍要过来,可是……”
“可是你怕我不肯放弃,怕我为了石伍要你出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所以才选择骗我,对不对?”
心思被戳中,向正诚没有说话。
这件事,无论他怎么辩解也圆不了谎。
他就是因为不想出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也不想陶止再惦记石伍,所以才想出这个馊主意。
看到向正诚沉默不语,陶止觉得心里更冷。
向正诚回来以前,他还自欺欺人在骗自己,也许是高寻文说了谎。
可是向正诚这心虚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你被捅伤的事,也是假的,对吗?”
既然杀手不是高寻文派来的,那向正诚被刺伤这件事也只有自导自演的可能。
向正诚重重坐在沙发上,抬手抓着头发,面露愧色,“幺儿,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如果我没有给高寻文打电话,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告诉我实情?”
向正诚再次沉默。
陶止眼里难掩浓重的失望,起身上楼去了。
向正诚回过神,赶紧去追陶止,他来到门口,却被关上的房门挡在门口。
“幺儿,我错了,你别理我,好不好!”
房门从里面反锁,任凭向正诚怎么拧都拧不开。
向正诚抬手拍了拍房门,“幺儿!”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幺儿,你让我进去。”向正诚在外面不停敲门。
陶止把头埋进被子里,发冷般蜷缩成一团。
他内心开始动摇起来。
当初他那些想法,也许都是错误的。
向正诚还是向正诚,那个撒了谎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人。
“幺儿,我是怕你生我的气。”向正诚在门外说:“我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说谎骗你的。”
可是任凭向正诚如何敲门,如何好声好气地哄,里面依旧没有回应。
向正诚气得踹了脚墙壁。
为什么所有破事都落在他的头上。
向正诚在门口转了几圈,等了快一个小时,陶止依旧没有出来。
他正准备下楼去拿备用钥匙,可是一想到陶止那失望的眼神,就打消了念头。
他实在不敢去面对陶止。
向正诚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房门,咬咬牙,去客房睡了。
深夜万籁寂静。
陶止一夜没睡,睁着眼到了天亮。
眨眼的功夫,窗外的天亮了,陶止躺在床上,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经过。
那脚步声忽然停在了门口。
接着房门敲响,传来向正诚小心的声音,“幺儿,我去公司了。”
陶止埋在被子里,盯着上面的花纹,没有回答。
门外的脚步声略略踌躇,接着离开了。
陶止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再次敲响。
陶止以为是向正诚折了回来,没有回答。
接着,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陶少爷,有您的快递。”
陶止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管家等了一会,又说:“那我给您塞进去了。”
陶止光着脚下床,来到门口,弯腰拿起那个快递。
快递上只有陶止的名字。
陶止一时间觉得奇怪。
谁会给他寄东西?
他隔着快递袋摸了摸里面的东西,有点硬,找来小刀,把信封划开一个口,下一秒,一大叠照片哗哗从面前掉了下来。
陶止低下头,看着落在脚上的照片,脸上忽然发白。
他弯下腰,颤抖地伸出手,拿起那张图片。
照片里,向正诚搂着一个男人进了酒店。
结尾暴击2出现……
向正诚选手请准备好迎接第三次暴击,龙卷风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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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认清渣男
陶止拿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
他努力而仔细地辨认上面的脸,试图看出异样,可是照片里对男人笑的温柔的人,分明就是向正诚没错。
照片的右下角还打印着时间。
陶止盯着那串数字,嘴里反复喃喃。
他还记得那一天,向正诚分明告诉他要回公司处理事情。
原来是去了酒店。
想到这里,陶止忽然觉得全身发冷。
向正诚背着他出去偷吃,回家后再抱着他说好听的情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陶止喉结滚动,捡起那些亲密照片,自虐般一张张看完,看到最后,眼眶已经湿了。
他不想承认,可是现实再次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那个说再也不会出去乱搞的向正诚,还在骗他。
陶止跌坐在地上,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哭出了声,泣不成声,眼前一片模糊。
这段时间堆积在心口的无助如堤坝崩塌般宣泄而出,仿佛无数把刀子狠狠捅在他心口上。
陶止捂住脸,痛苦地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指缝掉落在衣服上。
为什么?
为什么又要骗他?
他就这么像傻子吗?
偌大的房间唯有陶止绝望的哭声,仿佛撕裂了喉咙,从内心深处冲出的崩溃。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嗓子哑得再也发不出声音,陶止终于擦去眼泪,捡起了脚边的信封。
信封里有张纸条,他拿起来看,竭力用发肿的双眼辨认上面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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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止收紧五指,纸条在手里揉成了团,他把头埋进腿间,没了声音。
夕阳落下,黑暗吞噬了房间。
屋里死一般的安静。
楼下的时钟咚一声响起,打破了寂静。
走廊同时响起脚步声,来到门外停下。
接着传来向正诚小心翼翼的声音,“幺儿……”
陶止听到这曾经相信过的声音,心像刀绞一般,他将手心的纸条握得更紧,没有回答。
向正诚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动静,里面半点声音也没有。
不知道陶止是不是睡着了。
向正诚去了楼下,在柜子里拿到备用钥匙,又折回楼上。
他做贼似的把钥匙插进孔里,正要拧开门,里面忽然传出陶止极其沙哑的声音:“别进来……”
向正诚开门的动作停住。
他紧紧抓着门把手,忍不住说:“幺儿,咱们谈谈,好不好?”
陶止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现在不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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