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景没再问下去,温柔抚摸秦上的脸颊,眼神像在看稀世珍品,游走到伤口处时带着几分惋惜。
他问:“疼么?”
秦上声音几不可闻:“疼……”
接着,一耳光甩到秦上脸上。
秦上被打得头晕目眩,跪在地上的身体摇晃了下,他咬紧牙关,死死捏住了衣角。
方仲景居高临下:“下次还冲动么?”
秦上抬手捂脸,低声说:“我再也不敢了。”
方仲景在秦上衣服上擦了手,让他起来,去厨房喝粥。
秦上扶着墙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餐桌前坐下。
在早餐摊买的粥已经冷了,皮蛋有股淡淡的腥味。
秦上喝着冷了的粥,回想起在办公楼里和魏凡之说的话。
“你说拍照就拍照,以为我会信你么?”魏凡之说:“除非你把证据拿出来。”
秦上拿起桌上的仙人掌嗅了嗅,“我又不傻,现在要是拿出来,你还不灭我的口?”
魏凡之冷笑,“我如果想在这处理了你,绝对没人知道。”
秦上半眯起眼,盯着仙人掌,伸手拔去碍眼的刺,“魏总,你以为我没有任何准备就敢直接上门来找你吗?”
魏凡之皱起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上把刺扔进垃圾桶,抬头对上魏凡之的目光,“我今天如果走不出这栋楼,你也完蛋了。”
魏凡之没再说话,盯着淡然自若的秦上,像在打量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过了很久,魏凡之妥协:“你想让我做什么?”
鱼上钩了。
秦上不易察觉勾了勾嘴角,拿过一旁的纸和笔,写下几个大字,拿给魏凡之看。
两人达成了协议。
起身告辞时,秦上来到魏凡之面前,忽然说:“打我……”
魏凡之一愣,“什么?”
秦上把脸送过去,“我让你打我。”
他安然无恙回去,方仲景一定会起疑。
要让方仲景打消疑心的最好办法,就是自己吃点苦。
魏凡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攥紧拳头,狠狠一拳砸在秦上脸上。
秦上回过神,嘴角抽痛了下,他嘶了一声,仰头把粥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几天,秦上在家养伤,表现得很安分。
这天晚上,方仲景来了房间。
床上的羽绒被鼓起小山包,秦上躲在里头,隐约透出手机的亮光。
方仲景掀开被子,把秦上吓了一跳。
方仲景瞥了眼手机:“在玩什么?”
秦上想了想,把手机递过来给方仲景看。
是俄罗斯方块的小游戏。
方仲景坐到床边:“这游戏好玩?”
秦上缩进被子里,露出颗脑袋,“还行……”
方仲景拿过秦上的手机,退出游戏,打开之前的浏览记录,随意翻了翻。
除了游戏,就是娱乐消遣的软件。
方仲景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后天我出差。”
秦上心里一动,哦了声,“去几天?”
方仲景说:“三天……”
秦上点点头,没什么反应。
方仲景低头,拨开秦上额发,“在家要乖,知道么?”
秦上听出话里的警告,方仲景是在让他打消动歪脑筋的念头。
秦上佯装乖巧,“我知道……”
过了会,秦上问:“明天我能去趟寺庙吗?”
方仲景温和道:“去寺庙做什么?”
秦上思虑了会,没说出口,只道:“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人跟着我。”
方仲景看着他,目光幽幽,像一潭深水湖。
秦上手心冒了汗,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端倪。
方仲景沉吟片刻,答应了。
隔天清晨,保镖跟着秦上出门。
秦上步行去寺庙,山路盖满大雪,不好行走。
花了个把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
今天不是什么日子,寺庙人很少,?一眼望去,寥寥几人。
秦上找到寺庙师父,告诉他,自己想求个护身符。
话落,他瞥见一名保镖退出寺庙,去外面打电话,也许是给方仲景汇报。
秦上悄悄收回目光,拿到护身符,掏出钱包捐了点香油钱。
炉香火旺,门口有小师父在扫雪。
秦上没急着回去,借来针线,坐在角落的长椅上,把护身符折成八角,缝进红布里。
这时,有个人过来搭话。
“小兄弟,你这符是在哪求的?”
秦上抬头,和魏凡之四目相对。
一旁的保镖投来目光。
秦上表情平淡,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魏凡之稍稍侧过身,挡住了保镖的视线,疑惑道:“哪儿?”
这时,秦上感觉手里塞进了一张纸条。
秦上面不改色,放下手,“寺庙的师父也可以帮忙。”
魏凡之笑笑,“行,谢谢你,小兄弟。”
秦上微笑,继续埋头缝他的护身符袋。
过了会,秦上借口去洗手间,他躲进隔间里,打开魏凡之给他的纸条。
里面写:一切准备妥当。
第22章 绑架
从寺庙回去后,秦上把护身符递给方仲景。
秦上说:“你明天出远门,可以把这个带在身上。”
方仲景伸手接过护身符,瞥见秦上左手食指贴了创可贴。
方仲景下巴微抬,“怎么回事?”
秦上低头看了看,“哦,被针扎了。”
护身符还没半个手心大,缝得歪七扭八,针线粗糙。
方仲景用拇指轻轻摩挲布料,“你今天去寺庙,就为了给我求这个?”
秦上点头。
方仲景拿在手里掂了掂,“里面是符头?”
秦上低声说:“是,大师开过光的。”
方仲景轻笑,揶揄道:“不会是夺命符吧。”
秦上在肚皮里说,要不是保镖在场,我还真想求个夺命符送给你。
秦上闷声道:“你如果怀疑,可以拆开看看。”
方仲景盯牢秦上,片刻后,把护身符装进了口袋。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求这个?”方仲景拉过秦上的手,撕开他食指的创可贴。
秦上抿了抿唇,“算命的瞎老头不是说,你今年会有血光之灾么,所以我给你求个护身符保平安。”
方仲景把创可贴扔进垃圾桶,“你不是巴不得我死么?”
秦上不吭声了。
方仲景抬头,审视的目光,“你知道,你今天有点反常。”
秦上迎上他的视线,镇定自若,“是你说的,装乖是我的长处,让我拿捏好。”
“讨好你,我能少受点苦,活长一点,为什么要自找苦吃?”
方仲景嘴角笑容深深,亲自拿来碘伏,为伤口消毒。
他掉转话头:“香火钱捐了么?”
秦上低不可闻嗯了声。
方仲景拿来创可贴,重新贴上,“捐了多少?”
秦上比出五根手指。
方仲景拍拍秦上的头,“真乖……”
方仲景每回去寺庙,必捐香火钱,秦上跟了他这么多年,也养成这个习惯。
方仲景放开秦上的手,擦干净手,对他说:“跟我上来……”
秦上跟着方仲景上了楼。
管家正在房间替方仲景整理行李,见到两人进来,起身退出房间。
方仲景拿出护身符,“替我放好……”
秦上想了想,把护身符塞进了行李箱的角落。
背后,方仲景开口:“或许,我该带上你出门。”
秦上眉心跳了两下,动作顿住。
方仲景盯着秦上消瘦的背影,“你一个人在家,我总是不放心。”
这句话在旁人听来也许是关心,但落在秦上耳朵里,方仲景只是为了方便监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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