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尘寄雪觉得他一个人的苦难就已经足够压垮他自己了,而他的经历跟别的魂灵魄灵一比,居然还不算什么。
舟向月除了经历了他们所有人经历的一切之外,还独自忍受了他们不曾有过的、撕裂魂魄的痛苦与绝望。
看到舟向月现在居然还能笑嘻嘻仿佛没事人一样,半耍无赖半纵容地跟他们扯皮,尘寄雪就觉得那家伙成为邪神真的是有道理的,反正他不行。
“没关系没关系,都过去了。”
尘寄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去跟他们碰杯:“喝!”
酒很是不错,可惜不是他当年喝到的郁归尘酿的酒。
但人要懂得知足。
“我记得,那时候我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条小船,然后就在溪流里面随便飘,一边飘一边喝酒,”尘寄雪回忆道。
山溪泛舟,桂花载酒,好不快活。
“对了,你们记不记得还有只叫小白的小黑猫?”
尘寄雪比比划划,“还说神似我师父来着。真是的,之前我还追在它后头想抱想亲,从那之后就死了那条心。”
就在这时,他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
付一笑还在不明所以地笑:“阿雪,怎么了?”
尘寄雪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
因为他的脑海里响起了舟向月的声音:“别怀疑,那只猫就是你师父。”
尘寄雪大惊:“……你怎么知道?”
舟向月的声音理所当然:“我是神嘛。他其实就是用了个障眼法,那只猫只是个戳出来的毛毡假猫而已,实际上附着的是他自己的意识。”
尘寄雪:“……!!!”
虽然从来没有真的亲到过,但是他曾经真的很认真想rua那只猫的……
啊啊啊啊救命他不干净了!
尘寄雪在巨大打击之下心神恍惚,甚至忘了郁闷自己还没吃几口火锅就被舟向月截胡了。
毕竟舟向月醒了,身体自然就很快就回到了他手里。
他装作尘寄雪,跟付一笑几人吃完了一顿火锅,然后带着一身酒气和麻辣火锅味回去找郁归尘发酒疯:“耳朵,我也要有猫!”
郁归尘:“……?”
舟向月扑上去抱住他:“尘寄雪都有猫,我也要有!”
郁归尘:“……”
或许是因为和他这个邪神换了命,又通过不死木的种子重生,现在郁归尘连原来戳那只毛毡小猫的工夫都省了,很快就有一只漂亮的小黑猫从角落里走出来,矜持地把两只小爪子放到身前,在舟向月面前坐得笔挺。
可惜只矜持了几秒,就被酒意上头的舟向月一把薅起来,抱在怀里一顿揉搓狂亲。
“……”
郁耳朵猫猫一开始还下意识地挣扎推拒,浑身紧绷,又怕伸出爪子抓伤了他,很是纠结。
不过它很快就被酒后狂野的舟向月亲得七荤八素,仿佛认命般不再挣扎,任他从脑袋摸到肚皮,甚至还被他咬了几口毛绒绒的耳朵尖,伸出魔爪各种蹂.躏。
舟向月总算是撸猫撸了个心满意足,餍足地心想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只是直到晚上,他才懂得命运的礼物都暗中标好了价格这个道理。
其实道理他都懂,只是……等等,他不就是前一晚抱怨了一句还得自己教郁归尘怎么玩自己吗,那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而已,郁归尘今天怎么突然就突飞猛进了?
……他今天一整天没出现,该不会就是去钻研资料了吧。
舟向月:“……”
你能不能别真的这么认真啊!!
只是他一时说不出话,有潮热的气息洒在他汗湿的颈侧,酥麻之间仿佛有暗火蔓延。
他承受不住地蜷起来,又被缓慢但不容抗拒地打开,双手也被郁归尘锁在背后。
就像一尾被鱼钩勾住的鱼,被扔进炙烤的熊熊烈火,可是怎么也扑腾不出去。
“呜……”
舟向月的嘴唇被逼出了一片艳色,唇角颤抖着发出细细的呜咽。
他难耐地仰起头,脖颈上渗出汗意,眼角洇出潮红,有晶莹泪珠在哽咽的气息间滚落。
下一刻,他恍惚间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地上似乎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像是有珍珠掉在地上。
舟向月蓦然瞪大眼睛:“等下!耳朵你等等……”
郁归尘不明所以地一松手,舟向月赶紧爬到床边一看,结果发现地上竟落了许多晶莹透亮的珍珠。
再伸手一揩眼角——居然真的有眼泪变成了珍珠,沾着泪水落在他的手心,洁白之中还微微透着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澜来过一次的原因,他流出的眼泪竟然又开始变成珍珠了。
“耳朵你看!”
舟向月指给他看,“珍珠!快去捡……”
他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想要下地,但还没爬出两步,就被郁归尘一把掐住腰给拖了回去,喉咙里滚出的惊呼被一个灼热的吻堵回去。
沙哑甜腻的呜咽声中,满地珍珠乱滚,闪烁着淋漓水光。
……
舟向月喘着气,整张脸上晕染开艳丽的红晕。
凌乱的发丝被汗打湿,一绺一绺黏在颈侧,原本瓷白的脖颈也透出薄红,随着郁归尘的动作而仰起绷紧。
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浑身都在燃烧。
他有些受不住了,深吸一口气,伸手想推开郁归尘:“……你在干什么?我不是舟向月。”
郁归尘好像没听见。
舟向月就又用了点力推他,可是还是没推开,“郁归尘,你的洁癖呢?你对得起舟向月吗……呜!”
他呻.吟的声音瞬间变了,泪水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滚落,湿润滚烫的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只能无声地哽咽。
更多的珍珠掉在床上,又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声响,仿佛泉水击石。
……
“等一下!我错了!”
舟向月终于昏昏沉沉地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他趁着一个宝贵的间隙,抱住郁归尘的脖子连声求饶,声音发颤:“耳朵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让我歇歇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郁归尘总算是大发慈悲地停下来,低头把他抱进怀里。
舟向月湿润的眼眸已经有些失神,他体力不支地喘着气,整个身体像被水洗过一样湿漉漉的,泛着融化红蜡一般柔软的光泽。
“你怎么就错了?”
郁归尘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叩击着他的心脏。
“我……”
舟向月在被酒精和情.欲烧成一片的脑子里搜索,本能地哽咽道:“我没换人……我只是骗你的……呜……”
一个温暖的吻落在他唇瓣上,又轻柔地离开。
“你如果觉得痛,就说痛。”
耳边传来低沉而和缓的声音,一只手仿佛安抚一样轻拍着他的背,“受不了,就说你受不了。你想让我停,你就说停。”
“……你为什么不直说,一定要骗人?”
舟向月好像听到一声很低的叹息,“你不用骗我,我也不会强迫你的……再也不会了。”
“知道了,我知道了……”
舟向月像条脱水的鱼一样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身上还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着抖,“我受不了了,别动……”
郁归尘果然不动了,只是把他抱在怀里,像是亲吻比生命还要珍贵的珍宝一样细细地吻他。
一连串灼热又温柔的吻落在汗湿的白皙皮肤上,仿佛要在雨后的柔软草丛里种下春日的花。
片刻之后,舟向月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推他,嗓音里含着黏糊的鼻音:“耳朵?你怎么不动了啊!”
郁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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