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以后还要他有用,不要一次耍得太狠的原则,他们给他凑了二十万。
看着猎物拿到二十万后不假思索地就再次加注,李黔骨心中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比三条大的牌面组合不少,猎物的牌面也不大,一般来说不该这么确定自己能赢,除非……
“摊牌!”
众人的底牌一开,所有人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猎物的底牌是方块四和方块五。
周围人群都震惊了:“卧槽,同花顺?!”
他的两张底牌与公共牌组合起来,可以获得一个方块三四五六七的同花顺。
是全场唯一的同花顺,也是全场最大的牌,比李黔骨的四条更大。
李黔骨感觉浑身血液猛然冲到头顶,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猎物的底牌不是两张三吗?
鹰明明亲眼看到了!
李黔骨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向鹰看去,却见他微微地捻了捻手指。
李黔骨恍然大悟。
猎物出千了,他换牌了!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李黔骨差点被这惊喜大礼包砸晕了。
输家只是输掉押注的筹码,但被抓到的老千可是要罚五倍赌注的!
“他出千了!”
李黔骨一拍桌子,激动地站了起来,“搜他身!”
周围人群顿时跟着激动起来:“出千了出千了?”
“什么时候出的啊?我一直大气都不敢出地盯着他,什么都没看见……”
“别说你了,我看所有人都在盯着看,都没人发现。他整个过程就只有开头看牌和最后摊牌的时候摸过底牌吧?”
“要是真出千了,这手速可是神了……”
“出千?我?”
舟向月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随后对着围上来的人做出一个“停”的手势:“别碰我!谁知道你们有没有藏几张牌,等着搜我身的时候塞到我身上陷害我。要搜也是赌场的人搜!”
李黔骨冷笑一声:“别碰他!等不夜洲的人来搜。”
不夜洲的工作人员果然过来了。
舟向月配合地脱下外套,他们在他身上仔仔细细搜了个遍,却什么都没搜到,最后犹豫地摇了摇头。
人群的议论声更大了。
“我就说,我的眼睛厉害的很,他碰牌的时候我看得真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啊。他没换牌吧。”
“听说任何藏匿和瞬移的法术都对不夜洲的牌无效的。身上搜不出来,他也不可能藏到别的地方啊,那就是没有吧。”
“是啊,说不定……人家就是运气很好?”
“我的天,那他的锦鲤得有多厉害啊!”
“李老板,不能因为我抓老千厉害,就默认我一定会出千吧?”
舟向月对李黔骨笑道,“这也太想当然了。”
李黔骨冷冷地把双臂交叠在胸前,一抬下巴:“他身上的牌不知道藏哪里去了,但桌上的牌板上钉钉,绝对不会错。庄家,验牌!”
“慢着!”
舟向月转过身:“抓出千都讲究要抓个正着,事后验牌算什么本事?”
李黔骨了然地大笑起来:“你怕了?”
舟向月对工作人员道:“刚才我抓黄老板出千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如果怀疑别人出千但最终查明没有的话,无故扰乱牌局,是要承担同桌人的损失的对吧?”
工作人员点头:“是的。验牌也是如此。”
要是没有这个规定,每一个赌局的输家都嚷嚷着要验牌,那就没法赌了。
验牌不成功要承担后果,所以只有确信对方一定出千了的人才敢要求验牌。
“李老板,”舟向月冷笑着看向李黔骨,“你确定要验牌吗?如果最后验出来我没有出千,是由你来赔偿这个损失吗?”
李黔骨的目光微微一动,看向不远处的鹰。
那个人对他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李黔骨心里顿时有底了。
鹰看到他在摊牌的时候换牌了。那就绝对没有错!
这个人这么说,不过是想吓吓他,让他放弃验牌而已,更说明他是在害怕这个!
“验!”
李黔骨斩钉截铁道,“要是你没有出千,我按规矩赔!”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越来越激动了。
“哇,如果真的出千了,那他这个千好厉害!居然都抓不到证据,需要靠验牌这个最后的手段来查他……”
“说实话,我觉得出老千到这个程度已经登峰造极了。刚才那么多人盯着,没有一个看到他什么时候换了牌的。”
“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他换牌了?明明完全没有证据啊。”
“你还不知道这桌上他们的手段吗?”
有人压低声音跟旁边人咬耳朵,“能上地字桌的人,运气都是万里挑一了。你能比一个人运气好,能比他们所有人运气都好吗?”
“在这种场上,不出千怎么可能赢得过他们。我敢拿我的脑袋跟你赌他绝对出千了,就看他是怎么出的了……”
知情人摇头道:“不管他是怎么出的,都完了。他才来玩了第一局,大概是不知道只要换了牌,那就一定能查出来。倒是可惜了。”
不夜洲的赌客极少出老千,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里每一张桌子每一局的牌都有独一无二的痕迹,并且支持验牌。
如果没人要求验牌,那千出了也就出了。
但如果验牌,在有人换牌的情况下,赌桌上的牌多了少了对不上,一查一个准。
自始至终,那个老千唯一能接触到的牌就是自己的两张底牌,他要换也就只能用自己偷藏的牌换掉原本的两张底牌。
从刚才李黔骨指控他出千开始,他就被从赌桌边隔开了。所有人摊的牌都明晃晃地正面放在桌上,所以绝对不可能再次换牌,他那两张底牌就是确凿的罪证。
两位专门的荷官验牌师开始验牌。
验牌比发牌更加严谨细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屏气凝神,无数双眼睛都一起看着。
荷官就在这么成百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把整副牌都验了一遍,最后抬起头:“牌没问题。”
“没问题?!”
人群沸腾了,“他居然没换牌?怎么可能?”
“真有人能光凭运气赢过那些人吗……这,我从来没见过……”
“……怎么可能?!”
李黔骨如遭雷击,“我明明看见他换牌了!”
舟向月嗤笑一声:“李老板,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换牌的?你要真看到了,当时干嘛不把我逮出来?”
李黔骨攥紧了拳头,直喘粗气。
鹰是蝉爷的人,不是他的人,因为鹰的看牌天赋一旦被发现就很难再发挥作用,所以他的存在是一个秘密,他自己绝不可能去抓出千。
而李黔骨确实什么都没看到。
而且他自己在猎物摸到牌的时候也在盯着他看,所以没有及时接收到鹰告诉他对方出千的信息。
别说李黔骨了,周围密密麻麻那么多双眼睛都紧紧盯着老千的一举一动,除了鹰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他换牌的动作。
李黔骨心里无比窝火。
整桌都是同伙,要不是他一开始就从鹰那里得到了猎物的底牌信息,他也不会完全不防备他拿到同花顺的可能性。
这个人……他绝对出千了!
但是李黔骨不能说出鹰的存在,更无法解释验牌这个不容置疑的结果,袖子下双拳紧握,用力到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看来我的清白是证明了,”舟向月笑吟吟道,“所以我应该拿到多少筹码呢?”
“贵客请稍等。”
工作人员算了算,“本场赌局您赢得两百万祸福钱,另外李老板因提出验牌失败,需额外赔偿您八十万祸福钱。”
“那太好了,”舟向月笑眯眯地对李黔骨点点头,“让李老板破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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