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恐惧(119)

　　他一边说，声音一边哽咽，但已经在竭力克制自己了。显然，塞缪尔想让自己显得更有说服力一些，让他的人类知道，他有能力做到哪些。

　　“有树，很大的树，”人鱼低低地说，眼巴巴地看着克里斯，“好多的树... ..."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他还有大片的沙滩，很多大小不一的石窟。那些零零星星的岛屿，他从来不喜欢，但克里斯也许会喜欢，会因此留下来... ...他说得越来越急切，目光中透出企盼，像是一只讨食的，可怜的狗。

　　--------------------

　　塞缪尔真的脾气倔啊！简直一念he一念be（但是肯定是happy ending大团圆结局的，不要担心啊啊啊）话说，我本来在这里还有一个剧情，是克里斯不小心摔着了脚腕骨，然后本来一开始塞缪尔是给他治的，但是后来看到克里斯走路很艰难，很难走路，根本走不出洞穴，他就目光默默地落在克里斯的脚踝上...然后就不给克里斯治了。虽然一周之后他醒悟过来，再给克里斯敷草药什么的，但已经落下一个小残疾，走路会有点别扭，也跑不快。

　　我构思出来之后醒悟了：如果这个情节发生，搞不好就是be了。那大概就是be平行世界里的剧情，结局是克里斯最后砍了塞缪尔的头，推他的尸体入海，但是带走了他的心口鳞片，带在身边，后半生从此再也不踏上甲板一步。

　　克里斯：也许我就是喜欢...小可怜吧

　　‘是他闯入自己的领地’这里是这样的：虽然一开始塞缪尔住在克里斯的水池里，但由于克里斯武力值太低了，塞缪尔认为那就是他的地方（因为他可以轻易打败这个领地的领主），而克里斯只是得到他允许可以暂留在这里的备用粮（后面变成伴侣）。所以克里斯给他的鱼，他也从不认为是投喂，而是本来就该是他的。

　　人鱼性子都烈，控制欲还是超恐怖的。这种存在放在人类身上，就是妥妥的偏执狂+反社会+罪犯苗苗+要申请限制令的前男/女友，但他是动物嘛～～～

　　话说这周我一直在写一个年下古风修仙的文，切换到深海的欧风文风好好玩，大家来隔壁找我呀！！名字叫本座要打死孽徒，受是我新尝试的一个角色性格！师尊是冷冽白雪大美人+实力突破天际，一剑在手天下我有+傲娇会骂人+胳膊肘往内拐，护短徒儿但绝对死不承认，徒弟是长年累月被欺压，默默头上被打包但还是会很快乐，包是我师尊打的，你有吗

 

第98章 第六十章节 伤害

　　克里斯用指腹止住了他还想说出口的话。塞缪尔立刻收声了，但那双金黄的竖立瞳孔还是没有离开一刻，就这么难过又企盼地看着他。

　　“别哭。”

　　青年喃喃道。他的指腹柔软，温热，像是猫的肚腹，或者是其他什么极为柔软的东西。塞缪尔用一只手穿过他的发间，捧着他的脸，要吻他。两人鼻尖相抵，克里斯听见对方的小声啜泣和吞咽声。人鱼的唇十分冰凉，但出乎意料的柔软；狼一般的尖牙呲在唇外，一时收不回去。

　　“不哭了，”克里斯轻声说，用指节轻轻抚摸人鱼轮廓分明的侧脸，让他在自己肩颈和脖窝里寻求庇护一般地窝着。青年闭上眼睛，用手揽住对方的脖颈，怕冷一般地缩了起来。

　　塞缪尔抱紧了他。人鱼不断小小声地嗅着他，肌肉结实的手臂还在痉挛一般地发颤，但已经慢慢安静了下来。

　　“...不离开我了吗？”他小声问，搂着青年的背脊，不确定地问他。塞缪尔的声音在说话时又克制不住地哽咽了一下，像是‘离开’这个词都能伤害到他似的。他低头看着怀里的青年，用手爪小心翼翼地摸克里斯的脸颊，像是不知道轻重在试探接触人类的动物。

　　“不会的。”克里斯说。“看着我。”

　　他用手轻轻搭上人鱼的下颌，让塞缪尔低头一些。人鱼金色的双瞳像是雏鸟一般看着他，企盼地听他说话，但神情间又有一丝毫无安全感的惶然和恐惧，害怕从爱人口中会说出什么更加决绝的话语。

　　“我错了，塞缪尔，”克里斯轻声说，“我错了，别哭。嘘。再也不会了，好吗？不会再发生了。我只是害怕你先不要我了。塞缪尔，我不会游泳...你的大海让我害怕。”

　　人鱼迷蒙地发出一声模糊柔软的喉音，似乎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这种嗓音，他直觉地就能分辨出来...他喜欢青年的这种声音，克里斯没有在骗自己。

　　“...害怕？”他低低重复着，磕绊道，“害怕。”

　　“我也害怕你会死，塞缪尔，”克里斯说，“我很害怕。对不起。我很自私。我不是想要离开你，我的人鱼... ...我只是想要掌控这些。所有这些会伤害你，会伤害我的...我弄砸了，对不对?”

　　人鱼抓住他收回去的手指。他不让克里斯的手离开。他听不太懂这些...他只是害怕对方离开他。除此之外什么都好，他都完全不在意。

　　“没有，”塞缪尔低声说，“没有。Chris...没有，没有弄砸，我爱你。”

　　克里斯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我知道。”他说，“别放弃我。我们会好好的，我的人鱼。”

　　塞缪尔冷落了克里斯好一段时间，两人和好后，人鱼几乎每时每刻都搂着他的人类，守在他的跟前。偶尔夜里打雷的时候二人会惊醒，塞缪尔很害怕他又不见了；那些噩梦仍然阴魂不散地困扰着他。

　　他还没熟练掌握克里斯的语言，只能结结巴巴地发音，用手笨拙比划，把自己梦见的东西全部告诉青年，像是夜里被噩梦吓醒的孩子。克里斯知道后非常自责，但人鱼的本意并不是这样...他不想让他的人类难过。

　　他给了塞缪尔一段美梦。为了让人鱼暂时离开红尾的领地，克里斯不得不用自己还不算太熟悉的方式，来让塞缪尔短暂失去神智。他给了人鱼一段虚幻的美好，他并不知道塞缪尔的这个梦是什么...但当这个梦猝然醒来时，这一切就变成了一段彻头彻尾的噩梦。

　　这是可以避免的。克里斯后悔地想，他可以避免的。他现在想不出别的方法，来解决当时的困局；但一定有什么其他更有效的方法...只是他那时没有想到而已。也许他该等待亚尔林先来接近他们，也许对方并不会冒险地让整个红尾群，都参与到围剿之中... ...

　　但他当时太害怕了。所以他让塞缪尔离开了战场，尽管这个决定十分冒险，还有些自私，而他也并不是没有私心。亚尔林让他重新拿回了自己的双腿，而这只是克里斯下一步计划的铺垫而已；接下来的计划，是他以人类的身份，登上西边那座属于公爵的岛屿。

　　从他们相识的第一天开始，克里斯就一直将人鱼排斥在他的计划之外。他的人鱼；他美丽的，需要保护的，被人觊觎着的公主。但也许他错了...他亲手伤害了他。虽然他的人鱼懵懂，天真，又莽撞，但他没有剥夺对方选择的权利。

　　对方不是他的宠物。

　　如果能让一切重新开始，克里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重蹈覆辙。野兽不懂得爱，他又何曾真正懂得？

　　纵容，控制，还有保护。这就是克里斯所了解的爱。他试图将这些送给他的人鱼，而塞缪尔也同样想要控制他。雷声太大，密集的雨水砸在海面上；白色电光划破天际，从天际之处传来令人胆颤的轰鸣。

　　人鱼靠在克里斯的胸口上，青年抱着他的头。鱼尾盘绕，滑腻挤在两人身侧，缓缓缠绕着爱人赤裸的大腿。鳞片偶尔反映出冷光，一股潮湿的雨气很快浸入洞窟，巢穴洞口的凹陷处积攒了好几汪水，不断被雨滴砸出水纹。

　　青年用双臂搂着他的人鱼。塞缪尔全然依赖地靠着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巢穴外面传来的雨声。

　　“...又做梦了吗？”克里斯轻声问。人鱼在他胸前微微动了一动，没有抬头，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出声：

　　“...为...为什么？”他难过道，声音很哑，“那些...人类，不愿意...留下来。”

　　不愿意留下的人类，杀掉他们自己伴侣的人类...和被他们的伴侣亲自吃掉的人类。失去伴侣的人鱼...被伴侣杀死的人鱼。那些人类与人鱼之间曾经发生过的爱情，为什么结局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