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格伦菲尔的确了解到了拉米法大学的学制。
“是的。”西列斯回答。
“……他们似乎正在针对你。”格伦菲尔也得出了这个结论,“或许他们会针对拉米法大学做点什么?”
西列斯一怔,意识到自己之前忽略了这个可能性。他思索了片刻,然后缓慢地点了点头,他说:“我会提前做好一些准备的。”
他原本不想将拉米法大学的学生们牵扯进来。但是,从种种迹象来说,他们的敌人却十分乐意这么做。
从凯兰曾经在美术学院做兼职这件事情来说,学校甚至是这群旧神追随者相当重视的地方。
想了片刻,格伦菲尔就不由得说:“无论如何,这可真是个我完全想象不到的消息。”
西列斯也无奈地同意这一点。
他没有继续在格伦菲尔这儿待太久,很快就决定离开。
“……我相信你能完成这个目标:拯救世界。”格伦菲尔说,“但是,在拯救世界之前,必定得先拯救你自己。别累垮了,西列斯。”
“我会注意休息的。”西列斯笑了一下,“谢谢您的关心。”
“下次见,西列斯。”格伦菲尔抬手朝他挥了挥。
“下次见。”
之后,西列斯就离开了历史学会。
下午他与琴多一起去了趟往日教会的中央大教堂。
“诺埃尔教授,普拉亚先生。”往日教会的主教格罗夫纳温和地微笑着,与他们打着招呼,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西列斯。
往日教会的信徒们恐怕并不知道安缇纳姆已经沉睡。应该说,往常安缇纳姆也不怎么和他们联系。往常安缇纳姆一直不怎么亲近费希尔世界。
不过直到现在,西列斯才意识到,这种疏离,让世界在安缇纳姆沉睡之后,依旧保持着日常的模样。
“下午,主教先生。”西列斯说,“或许我们该谈谈。”
格罗夫纳自然也是西列斯打算拉拢的帮手,当然,也不能说他们能完全坦诚,毕竟事关安缇纳姆。他可不确定这位虔诚的信徒会如何看待安缇纳姆的事情。
格罗夫纳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他们离开教堂的中殿,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最近一直在下雨,这天气相当令人心烦。但是,那最可怕的风暴,似乎还没有到来。”格罗夫纳随口聊着天气,这似乎是最近拉米法居民们最常提及的话题。
“或许那将会来了。”琴多说。
格罗夫纳惊讶地望了望他。
他们来到了格罗夫纳的办公室。琴多言简意赅地提及了自己这边获得的信息:“有许多米德尔顿人,很有可能就是福利瓯海上的旧神追随者,正往康斯特公国这边来。”
格罗夫纳的神情猛地沉了下去。在这一刻,这位看起来相当温和、有教养的主教先生,露出了略微扭曲疯狂的表情。
他低声说:“我还没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而找他们算账……”
西列斯适时地说:“我知道您之前就想过要调查福利瓯海上的那些旧神追随者。我这边得到的一些消息是,他们似乎打算有一场大动作,因此才会纷纷来到康斯特公国。”
格罗夫纳默然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他说:“我明白了。他们通过火车过来?”
“不仅仅是火车。马车和其他交通工具也有。”琴多说,“普拉亚家族那边过来的消息是,比起往年,今年这段时间前往康斯特公国的人群数量,多出了好几千。他们都会在八月初抵达。”
“看来我们得好好做点什么了。”格罗夫纳喃喃说。
西列斯观察着这位主教的表情。老实讲,比起格罗夫纳,他或许反而会更加信任班扬骑士长和伊丽莎白女士……可能是因为跑团剧情的缘故。
但同时也是因为,格罗夫纳是一位太过于虔诚的信徒。
很快,格罗夫纳收敛了一切的表情,他温和地说:“感谢你们的提醒,我会做出一些应对的。”
“康斯特公国那边……”西列斯斟酌了一下。
格罗夫纳说:“或许我能和某些贵族或者高层聊聊。但是,我们很难真的影响这个国家的首都。况且,您知道的,如今拉米法城正在快速发展和扩张。
“没人会愿意在这个时候停下来,等待一群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的疯子的最终行动。我们没法以逸待劳,只能尽己所能。”
西列斯也不禁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也没有特别悲观。毕竟,他还没联系自己认识的那些贵族。比起启示者这边的渠道,想要影响这座城市,世俗社会那边的人脉似乎更加重要一些。
他转而说:“另外,主教先生,我想询问一个仪式。”
格罗夫纳温和地说:“什么?”
“【无名之火】。”西列斯说。
格罗夫纳的表情突然发生了改变。他流露出明显的狂喜与期待,他小心翼翼地问:“教授……您,您是……这个仪式,您是从……”
他几乎胆怯地询问着这个可能性。
西列斯迟疑了一下,然后坦诚地说:“我与安缇纳姆进行了一场对话。”
“……哦……”格罗夫纳表现出了由衷的欣喜、感叹,与一丝轻微的遗憾,恐怕是因为他自己没能和安缇纳姆进行这样的对话。他长久地凝视着西列斯,但西列斯知道,格罗夫纳实际上并不是在看他。
隔了片刻,格罗夫纳慢慢恢复了正常,他说:“没想到您居然能联系到吾神。祂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西列斯这么说,“或许也可以说是……想明白了一些问题。”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他感到一丝怪异,因为格罗夫纳就好像是将安缇纳姆当成一个人来对待,甚至询问着近况。
“那真是太好了。”格罗夫纳低声说,“我始终希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能令吾神感到欢喜。”
费希尔世界的一切吗?
西列斯的目光望着窗外朦胧的雨水、阴沉的天空。他想,或许是这样的。也或许,不管费希尔世界如何,安缇纳姆总归还是爱着这个世界的。
很快,格罗夫纳解释了【无名之火】这个仪式相关的一些信息。
之所以他能通过这个仪式直接联想到安缇纳姆,是因为这个仪式只在往日教会内部传扬。只有那些最为虔诚的信徒才能得知这个仪式,并且使用这个仪式。
另外,也只有到格罗夫纳这个级别的主教们,才有权力给出这个仪式的时轨。
因此,当西列斯提及这个仪式,格罗夫纳知道往日教会内部的信徒们不可能向西列斯提及这个仪式,他自己或者其他主教也没有告知过西列斯,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安缇纳姆了。
这一点令他相当激动,对待西列斯的态度也更加尊敬与周到。
他将这个仪式的时轨,以及配套同时使用的星之尘,交给了西列斯。
时轨是一盒火柴。按照格罗夫纳的说法,这火柴实际上复现的是最初的火。而星之尘则必须是未经处理过的……直白来说,旧神骸骨。这就是【无名之火】的燃料。
“最初的火?”西列斯有点惊讶,“也就是,最早那个纪元……”
“是的,最早的人类获得的火。”格罗夫纳说,“在一些历史传闻中,那是闪电或者其他什么造成的,也有人说是钻木取火。我们通过一些来自神诞纪的壁画、石碑等等,最终复现出了这个仪式。”
“相当伟大的成就。”西列斯不禁说。
格罗夫纳温和地笑了一下。他说:“您尽管使用这个仪式。火柴盒里一共有三根火柴。每次使用,只有将旧神相关的东西完全烧完,火苗才会熄灭。
“实际上,我们在处理那些失控的时轨的时候,也是使用【无名之火】,不过不是直接燃烧,而是间接烘烤。有的时候,耗费的时间会相当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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