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辜掐了脖子的崔闾,也是无处讨债,他哪里知道,那顶着皇族名号的id,发出来的录屏,竟然是在玩梗,说什么皇军接头暗号,皇军,在他这就等于皇族军,对着太上皇的身份,可不就是对上号了么?
哪知道差点要了他的命!
崔闾摸了摸脖子,幸好有之前与这人打下的情分在,不然,就他这大掌上的力度,扼断脖颈只在一息。
但信息对了半晌,还是叫他们对出了点有用的东西,比如太上皇能活的实际年岁,比如以太上皇为蓝本创造的剧里,应该是有两个重要的男女主,再比如江州这块重要之地,后来的发展方向,似乎地底的东西没有出现一说。
俩人脑袋想的打结,主要是受时空错乱影响,老分不清哪个时空是真,哪个时空是假,搞到后来,凌湙都觉得,他那前世,搞不好也是一场梦了。
崔闾没他想的这么复杂,对他来讲,他生活的时空无论在别人眼里是怎么呈现的,他身边的人和事,家人和族人,都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他就坚定的认为,自己也是真实存在的,反而是梦里的一切,他都当了传说,比如长生不老的太上皇,比如一直被他遗忘的,所谓剧中应该存在着的男女主,他连所谓的故事线都不清楚,哪找什么这个主那个主?
太上皇却是眯了眼睛,从涉及的人物关系里,圈了几个人,卫沂,和他肚里孩子的生父许泰清,纪百灵和秋三刀,以及至今只存在于崔闾口中的清河崔氏子。
凭他多年看网文小说的经验,这几个与江州脱不开关系的人里,指定就有那本能影响崔闾命运的男女主或男男主在,这要真是以他们为命运轴的时空,那他们指定会像打不死的小强般,总会挑着空的拔地而起。
他这里串葫芦似的勾着思路,想套一套模式构思出那本叫崔闾火大的戏剧,崔闾却是半点不关心的撂了笔,松了松扒半天僵硬了的肩背,道,“管他什么主,我的地盘我作主,江州现在是我的了,敢在本府的地头上兴风作浪,来一个灭一个,起一个拔一个,管叫江州成为那什么主的倒霉地。”
太上皇边点头边继续构思,声音不急不徐,“我就圈了玩玩,你不懂天命的威力,举凡有你这等奇遇的的本子,就证明那两个被挑中的天选之人身上,会有属于他们的天定机缘,不管能不能撼动,到时派人盯着看,或许也能变成咱们的机缘。”
他师傅也养过王蛊,但到了寿数后,该尘归尘土归土的,也没拖过一日,所以,崔闾说的,他能长生不老的传说,他是不信的,但架不住他隐隐约约的,也觉得似乎可以往那长远方向上想一想,否则解释不通,他师傅离逝时,一瞬间的返老还童的转向,虽然只是一柱香的时间,可驻颜是真的,一直保持身体旺盛年轻的机能也是真的。
他越了解荆南王蛊,就越觉得这王蛊不简单,总不能平白无故的生发出来,之前他一直忙于军务政务,与朝上大臣斗,与世家勋贵斗,与各方不肯服从他指令的势力斗,没有一刻闲的,亦没有时间研究身上的王蛊,只知道有这宝贝在,他有足够旺盛的精力,把那些人耗死熬干。
现在么?他也不是贪长生不老这事,只觉得若自己能活的够长久,把手上的计划从头到尾实施完成,而无需转交或委托下一代人接手,那怎么也得多活几年,并着崔闾一起,最好两人一起活他个长长久久,把世家勋贵们全熬没。
崔闾毕竟只存身于一个论坛内,可能还是以影视剧为主的瞎白话小圈子,但凌湙可不是,他是全面接受过信息大爆炸洗礼的后世网络人,当年最爱看的就是男频那些玄之又玄的天命人传奇,如果照崔闾所言,他也是属于传奇列表里的,那这天命之说,就得信上一信,找着以崔闾为垫脚石的天命人,那属于他们的命运线和附加的机缘……凌湙眯眼,他这个已经成就了命运的传奇人,与成长中的天命者,谁能更胜一酬的,彻底占据这次空间的主导地位?
所以,他早前心里时常冒出的力不从心,其实并非是他真的力不从心,而是此间天命另择了主角,他这个过气主角就得让位,来成就别人的故事线。
但是,凭什么呢?
你让我穿,我就得稀里糊涂的,被搞到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来,孤独无聊的走一世,现在你叫我让位,说有新的主角要来了,然后,叫我家驴子给人家垫脚,叫我成为背景板,供人瞻仰而不露面,呵呵,合着就是你说了算呗!
什么玩意?什么天命?老子偏要把你从天上摘下来瞅瞅,到底是个什么坑货。
从被甩进这个异世里,就压着的愤怒,这会彻底觉醒,凭着崔闾给的信息,慢慢整合填充,最后定格在先把天命人找出来的事上。
至于为什么就肯定会有两个人呢?
因为崔闾说了,这是一部以他为蓝本的,大型爱恨情仇兼家国大义的历史戏说剧。
所以,他只管往有感情纠纷,且纠纠缠缠解不脱的两人身上查,总能叫他揪出,嗯,此间的命运子的。
真是不爽,他竟然是个过气的故事背景墙。
这嘀咕声一出来,不知怎的,就戳中了崔闾的笑穴,噗嗤噗嗤的扒桌几上笑的直不起腰,指着他数次要开口,却硬是叫笑声岔了气的,没说出个完整的话来,最后好容易断断续续串连起来意思,竟是句,“你当背景我当炮灰,咱谁也不比谁高贵,天命里是不是也能算一对……哈哈哈倒霉鬼?”
哈哈哈,屁的倒霉鬼,他才不认,叫他抓住机会,那长生不老的命运线就不是传说,而成现实了。
凌湙眯眼,拿手点着他,哼笑道,“你指定有笑不出来的一天。”
等我把天命掀了,这时空还是我为主,你不是炮灰,我也不可能给人当背景墙,哼!
崔闾抹着眼角笑出的眼泪,摆了摆手,他才不管此间天地谁为主,反正还是那句话,他的场地他为主,现在的局势,他完全站在主动位,他怕谁?
嘿嘿,天命成诡,诡谲诡道者也,端看谁捷足先登?不对,道高一筹。
两人把这个秘密锁进了柜子里,此间再不会有人同他们一样,拥有共同的秘密和共同的目标。
啧啧,他好像再不用担心受皇权压迫了呢!
有太上皇这个同盟在,谁也甭想动他分毫。
自觉腰杆子无比硬气的崔闾,全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钱,给日夜劳作的百姓,连轴加班家都不得回的衙署官吏,连路边的流浪猫狗,都得了一碗饭的奖赏。
就发钱,有钱任性,谁也不能阻止他想花钱的欲望。
皇帝这次没来伸手,知道太上皇就在江州,知道这里的银子再不可能入内库后,连调查前朝余孽的钦差都没派,直接放任崔府台自己查自己处置了。
这份恩典,再次震动朝堂,也再次肯定了崔闾的能力,此人必须要把他再次争取为自己人。
然后,崔闾便在这一片瞩目里,开了江州府试恩科,准备招募属于自己的门生,填充他的羽翼。
无出所料的,许泰清就在恩科前列,卫沂因为身体的原因,排名还在其后,太上皇眯眼将两人卷子举至眼前。
这次府试的最后大题,是他亲自出的。
皇权与世家相争,焉有并存之道?
世家与百姓夺利,焉有共处土壤?
许泰清答题相当优秀,卫沂则在世家和百姓夺利上,稍显犹豫。
崔闾眯眼,突然对凌湙夺天命之说有了信心,因为他可以肯定,许泰清和卫沂两人,绝对不是他梦中剧里的主角,所以这天命,确实能移。
第94章
江州的变化一日千里,万事开好了头,底下人就知道该怎么按照章程做了,南城那边,崔闾可以不用每日再去,他开始将从府试中脱颖而出者,往各县镇里的实地工事上放,名为历练,实则告诉他们,两年后的会试、殿试,即便他们没有榜上题名,回了江州之后,这里就是他们的保底位置。
如此,各县里的缺额一下子全都补足了。
卫沂被留在了衙署承发房,因为身体原因,他也不能到处跑,便只处理些文书往来工作,许泰清考了府试第一,被崔闾以不能耽误其后的会试、殿试为由,放归家中继续研学,期待两年后他能为江州在京畿官场里,搏一个才学之地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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