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们纷纷闹着他,就为一会儿的快活。左澹打着酒嗝,隔着桌子笑吟吟地问:“商主事,这回总要一块儿了吧?”
商闻柳没接话。他模样好,做陪的姑娘老早就盯着他了,料想也是不会拒绝的,没成想这位冷着脸,搁下了筷子。
“不用了。”商闻柳紧抿着cun,似乎有几分不悦。
旁边一人摸着姑娘的手,笑:“哎,左主事又何必强人所难,商主事向来不和咱们‘同流合污’!”
商闻柳有些发晕,只是勉强撑着没栽下去,此刻想不出什么回敬之辞,
“行了行了,我们先走罢。老左,你要愿意,就在这等着他呗!”张主事摆摆手,搂着姑娘出了房门。
左澹还真留下了。
“喝醉了?”左澹鲜少见他这般冷淡,又想到那日他红肿的嘴,一时更加好奇,别有用心地说:“我乘了轿子,不如我送商主事回去吧。”
“我说不用了,请回吧。”两丸黑漆漆的眼珠注视着左澹,冷冷的,同来时截然相反。
左澹一噎,他这是真醉了?可全然不像,但他平时不会这般,连客套话都不愿拿出来搪塞。
“那我先告辞了。”左澹盯了半晌,悄悄退出去。
过了会儿,小二迎着人上楼了。
温旻一进门,正对上一双眼。这样冷然的眸光,温旻恍惚间想起见他的第一面。
厢房里刑部的人已经走完了,商闻柳半撑着头,静静看着他。屋里有脂粉的香气,但商闻柳的衣衫没有乱,人坐得直直的,眼角带点上扬的弧弯,像在恫吓每一个妄图窥视的人。
桌上放着没喝完的醒酒茶,大概是嫌难喝。温旻走近了才看清,商闻柳掩在袖子里的指尖是在戳那碗碟上的人物像。
他知道商闻柳酒量浅,今天怕是狠灌了几两。
商闻柳半天才缓过神,那目光分明已经染上了胧然的颜色,他伸手勾着温旻的袖子:“回家。”
小二等了大半天,见厢房终于空了,骂骂咧咧上来收桌子。他才叠着碗碟出来,忽的见外间的走廊上颤巍巍露出个巨大的影子,险些把手里的家伙给甩出去。
“对不住对不住。”小二哆哆嗦嗦,怕方才那些不敬语被听了去。
左澹没理他,走进厢房里推开窗往楼下瞧,晃晃悠悠露出半个脑袋,千真万确见两人乘上一顶轿了,才心有余悸地缩了回去。
“他们劝你酒?”温旻放下轿帘,手背试了试,“这酒不上脸啊。”
“都看着呢,到你那去。”商闻柳板着脸说。
轿帘都放下了,哪有人看着。
温旻看他这正经的模样,憋笑憋了半天。
到了屋里,仆役度拿来热水给两人净脸。商闻柳卸下了冷漠的神情,懒懒倚在椅圈上,黑沉沉的眸子混沌不清。
“好大股酒气。”指挥使嫌弃地说。
“嗯,你不喜欢?”商闻柳拽他的腰带玩,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忽然抬眉笑了笑:“你之前不也一身酒气么?”
温旻喝酒的时候很少,到了京城他就没怎么碰过。他想了想,商闻柳说的是应该是浴佛会那天。
但是温旻故意欺负他喝醉,捏着他脸颊,坏心眼地问:“什么时候?你醉了吧。”
商闻柳真的歪着脑袋想了会儿,说:“就是那天,你说......”他停了停,像是在回想,接着哼哼唧唧,没接着往下讲。
“说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温旻扣紧他的腰,两个人贴得好近。
薄薄的cun衫下是两团火一样的躯体。
“说什么,万宵胜此宵......好酸。”商闻柳轻哼,挑着眉,伸指点在温旻额心,又滑到那鼻梁上。这神色全然不像他,温旻喉间发热,心跳陡然快起来。
“我就猜你喜欢我。”商闻柳的眼睛好亮,盯着他笃定地说。
温旻伸出拇指摩挲着商闻柳湿润的嘴cun,模模糊糊地说:“那你喜欢我吗?”
商闻柳半天没应,像是卡住了,有点入迷地盯着他。是醉了吗,还是清醒着呢,他自己也分不清,就真的像做梦一样,整个人落进温旻怀里,蹭啊蹭:“阿——旻——,香一个。”
到这会儿反而是温旻扭捏起来,不知是想起哪天的窘态:“喝糊涂了?酒量不行下次就——”
剩下半句揉碎在cun齿间。
商闻柳嗓音慵懒,舌尖滑滑的:“没糊涂呀。”
温旻胸ko起伏,他回应着,像是讨要着这些天的思念。商闻柳气息紊乱,有点委屈地说:“阿旻,我想你。在卓州,怎样都见不到你。”
温旻喘着气:“想我什么?”
“想你……”哐啷一声,商闻柳勾下了他的狮蛮腰带。
温旻停了停,倏地翻身欺上,铺天盖地都是掠夺的气味。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想要商闻柳,不止是一个简单的亲吻而已。
“我、怎么是我……”商闻柳被这一吻给吻迷瞪了,两只手腕被温旻捉着,动也动不了。
“你不想?”温旻抬起头,认真地问他。
商闻柳面色酡红,被这深情的目光灼烤得如坠纯醪,脑中似有一根弦轻微的爆裂开,他han了cun水似的,ko齿不清地叫了一声“秀棠”,双臂绵绵地搭在温旻紧绷的后背上:“那你……慢些弄……”
温旻莽撞地捉着他,一浪浪的潮扑上来。
商闻柳承受着这个吻,慌张里不知道流的哪门子眼泪,一ko热气从丹田推至喉间。温旻笨拙地解他的衣带,嘴cun也许是他身上唯一一处柔软。商闻柳的汗很快透过衣衫,哑声低低叫他的名字。那一阵一阵激人起栗的痒,随着仰头一阵叹息,消散在无尽的泛凉夜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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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必须删掉直通车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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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移花影,家家户户都已经安睡了,外面一阵小小的骚动,很快平息下来。
商闻柳迷迷糊糊地,似乎听到谁急促的通禀。烛影只是短暂的自他眼前晃过,他以为是个梦,带着满身疲倦,昏沉地睡过去。
第128章 军马
日上三竿了,太阳光亮得刺目。
商闻柳从cuang铺上爬起来,慌慌张张抓着一只靴子就往脚上套,临到出了门才想起来,今日不上衙。他如释重负坐回去,低头时才发现两只鞋子给穿反了。
屋内只有他一个人。靠着cuang头,商闻柳苦笑一下。
身上有点轻微的酸痛,腿侧几处指印还没褪红,一并起来就酸胀不已。简直是他怎么都无法想象的乱来。但想到昨夜是和温旻,怪异感就消散了,那种要命的战栗让他忍不住颤抖。
商闻柳搓搓指头,把穿反的靴子换了,静坐着发呆。
庭下鸟雀啁啾,窗子上偶尔经过一两道影子。
府里的仆役听到了里面那一阵动静,端着盆水,隔着门在外头细声问:“客人醒了?”
商闻柳揉着太阳xu:“醒了,进吧。”
阳光似牛ru泼洒,朦朦胧胧地覆盖在门前石阶上,仆役小心翼翼开了门,推高了竹幔,弯身小步踩进来。
“大人府上的小姑娘已经吃过了,”仆役架了铜盆,殷勤地绞着巾子,递上去,“厨房做了清淡的粥菜,您看有什么不合心的,我再和他们说去。”
商闻柳静了片刻,指尖搭在cuang褥上,像在回想昨夜的温度。仆役等了会儿,又问了一句,他这才从沉思中抽身,接过巾子,温言道:“没有,你辛苦了。”
仆役的神情有点微妙,抬起眼悄悄看了眼昨夜留宿的客人——头发草草束着,仿佛没睡醒的样子,眼里盛着水波,不知盯住了哪里。
“你家主人昨夜走的?”商闻柳净了脸,突然这么问。太平常的一句话,却让仆役听出几分盘查的意思。
仆役愣了愣,从那暧昧不清的气氛里猜度出客人的言外之意,搜肠刮肚好一阵,不甚熟练地扯起谎:“是,说是要出远门。主人昨夜走得急,就托小的传话,说是要您照顾好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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