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店开张, 承蒙大家多多捧场!”女掌柜库姆叉腰站在贺兰食肆的匾额下,在她的身后是食肆的厨子和店小二们。
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服装,粗布葛衣,看着没什么特别,但每个人的左胸口的印着红色的“贺兰”二字——他们是贺兰的员工, 同时, 贺兰也是他们的靠山。
“开张第一天, 所有菜品酒水一律七折!”
“开张第二天, 八折!”
“以此类推,第三天九折。到了第四天就没有折扣啦!”库姆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头,心如鼓点,满脸潮红。
“优惠折扣,百年一遇,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库姆大声吆喝着,声音再度拔高,“同时!只要在咱店花钱消费了,就有礼品拿!”
“还有东西送?”
“我天,要是送我一件毛毡背心就好了。”看客们窃窃私语。
“想得美!人家是做生意,又不是开善堂。”
库姆看着交头接耳的看客们,转身冲身后的员工们道,“都打起精神来!各归各位!”
“是!”众人齐声回答。
食肆的厨子和帮工都是贺兰族人,店小二们则是通过保人作保在镇上招聘来的。
如今,贺兰部落在怀朔镇的名声和大青山一样可靠,许多镇民削尖了脑袋都想为贺兰部落做工——工资高,福利好,工作环境和谐,谁不喜欢?
看客们看了个热闹,但真进门消费的并不多——家里是没吃没喝了?要花钱在外头买着吃?败家玩意!
高欢领着几个好友进店,边走边介绍道,“拉汉家的饭菜口味不错,价格还合适,今日我做东,请大家尝个鲜。”
一行人刚跨过门槛,便有店小二上前热情迎接,高声唱喝着,“贵客五位,二楼翠竹间看座!”
贺兰食肆一共两层,一楼是大厅,摆着八张方桌配长条凳。二楼是以“梅兰松竹”命名的四个雅间包厢。
雅间里却不是方桌,而是大圆桌,可以适应各种用餐人数。
“这是菜单,您请过目。”店小二将崭新的菜单册子递给做东的高欢,自己则一手拿着一个小本子,一手拿着一根羽毛。
“你这是.....”客人中的司马子如目光落在店小二的手上,惊奇道,“你会写字不成?!”
“不会不会!”店小二忙道,“小人哪儿会识字写字呢,就会写几个数字罢了。”
说着,店小二向众人展示,“一号菜品是咱们家的招牌菜:糖醋油泡。如果您点了这道菜,我就在本子上划个一。”
“用这个羽毛划?”司马子如追问。
“是的。”店小二将羽毛笔展示给众人,介绍道,“小人哪里会用贵人们的毛笔,这个是大鹅羽毛做成的羽毛笔,沾着墨水就能划几笔,用来记账正合适。”
“给我瞧瞧。”司马子如拿过店小二手里的小本子和羽毛笔,划拉了几笔后就没墨了,又觉得用指头捏着羽毛的样子太过局促,一点没有挥毫泼墨的风流美感,便很快失去了兴趣,将本子和笔还给了店小二。
高欢将菜单还给店小二,道,“你就好酒好菜得看着上吧。”
店小二高兴应下,笑呵呵道,“客官您就放心吧,咱们家的菜道道好吃。”
不多时,饭菜上桌。
“糖醋油泡,酸甜爽口。”
“红葱羊肉,肉香,葱更香!还可以用馍馍沾汤汁儿吃。”
“豆福牛杂煲,热腾腾,一口入魂!”
店小二上下嘴唇翻飞,说相声似得将菜品介绍一通,末了又道,“掌柜的说啦,贵客们是高大人的朋友,也就是贺兰的朋友,今日菜品享受折上折,七折再打七折!”
“用不着的。”高欢摆摆手道,“我们今日来本就是给拉汉捧场的。”七折再七折,那相当于半价了。
店小二不接话,只垂手立在一旁,满脸傻笑,“客官请慢用,小的就在外头候着,有需要喊小的一声就行。”
店小二掩门退下,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余满屋扑鼻菜香。
孙腾打破静默,笑道,“拉汉向来与众不同,一家食肆也能给盘出个花儿来。”
从进门的一瞬,众人便感受到这家食肆与旁的食肆的不同之处——说不上来哪儿不同,可就是处处不同。
“除了宾至如归,饭菜的口味也是极好的。”高欢招呼朋友们开饭。
几人原本还想一边吃一边闲聊,结果,真如那店小二所言——一口入魂!开动起来后,都只埋头苦吃,哪儿还顾得上闲聊了。
“妙!妙不可言!”司马子如啧啧称奇,心中琢磨着有机会要带家眷们过来尝个鲜。
“翠竹间,一共消费五百钱,打完折两百四十五钱,再给您抹零。”库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一共两百四十钱。”
“才两百四?”高欢脱口惊呼。他交友甚广,没少在外头吃吃喝喝,今日这色香味俱全的一顿饭菜,在旁得客栈食肆怎么说都要七八百铢钱。
“没算错。”库姆又噼里啪啦一通算盘,笑呵呵道,“就是两百四十钱。”又压低声音道,“郎主都交代啦,自家人来食肆吃饭都给最优惠。”
“您可别让我难做。”库姆笑得眉眼弯弯,“要是郎主知道小的多收了您的钱,要罚我的。”
在客栈的实习经历,不仅教会了库姆如何算账、盘账、管理员工,更教会了她人情往来——比做生意还难的是人情。
哪些人绝对得罪不起,哪些人要特别关照,一笔笔都是账本以外的另外一本账——不落在纸上,只记在心里。
“贺六浑,你就别让人家女掌柜为难啦!”孙腾在一旁劝道,“拉汉可不是自家人么。”
高欢结账,说道,“替我谢过拉汉。”贺兰定还在孝期,开业这般的热闹喜庆事不宜露面。
“哎!”库姆脆生生的应下,又道,“几位稍等,还有开业小礼包呢。”一旁的店小二非常有眼力见地提着一串纸包送上。
黄葛色的纸包用细麻绳困成了个四方形,纸包上依旧印着“贺兰”二字,右下方则是小一号的“食肆”二字,表示此物出自贺兰食肆。
“这连吃带拿的。”高欢过意不去。
库姆笑道,“开业小礼包,一点小吃食,大家都有。”消费高的送风干肉片,消费低的则送素肉干——无论多少,都给客人沾些小便宜。
“隔壁是贺兰百货,贵客们吃饱喝足,正好过去走走看看,消消食。”库姆笑呵呵送几人出门,引着他们往隔壁去。
高欢问,“有毛线毯子卖吧?”家中的小妻子唠叨许久想要一条又软又暖如云朵一样轻盈的毛线毯子。
库姆:“应有尽有!”
将一行人送出门,库姆脚跟一转回来食肆大堂。随着饭点到来,店里人声鼎沸,生意愈发忙碌起来。
贺兰食肆外,阿英捧着大肚子痴痴望着库姆转身进屋的背影,透过人头攒动的大堂,阿英看到库姆如蝴蝶扑棱花丛一般地忙碌着。
她是那样的稳重干练,就像....就像个男人一般.....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青云忙活完豆福摊的事情,扭头没找到妻子的影子,急忙找了出来,果然在部落新开业的食肆外找到了。
“今天开业,人多,挤到你怎么办?”青云责备道。
阿英道,“我又不是豆腐做的,被挤了又能怎么样,且碎不了。”
青云顺着阿英的目光瞧去,一眼看到了左右逢迎的女掌柜库姆,嘀咕道,“这活儿多累,你怀着孩子怎么做得了,郎主的考量是对的。”青云知道自己妻子的心结。
阿英却道,“这有什么可累的!”
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水泪水浸润了土壤,辛苦劳作的收成交了税款又给了地租,最后还要挨饿,那才是真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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