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浑,你说呢?”孙腾有些熬不住了。他是实打实吃过贺兰定的红利的,打心眼里相信跟着贺兰定混能有肉吃。如今眼睁睁瞧着其他人家都上桌吃饭了,他们还在底下伸长脖子巴望, 心里难受啊!
高欢却很坚定,“再等等, 不出一年, 北境必乱,到时候才是咱们振臂一呼的机会。”
虽然家中日日设宴,但是高欢的眼睛却一日离开过外头的动静。联盟军虽然纪律极其严,但是那么多士兵,大部分还都是怀朔人, 家里亲戚朋友也多, 总有一两个嘴瓢说漏了消息的。
因此, 很多人都知道斛律金领军去主动攻打柔然了。不仅打了, 还打赢了,抢回了大量的牛羊牲畜。对此,大部分人都觉得骄傲,腰杆子都挺直了。
但是高欢却看到了其中的危险和机遇:外忧内困的柔然必不会坐以待毙!届时北境一乱,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正如高欢所料,就在怀朔人民欢欢喜喜过大年的时候,柔然国内部发生了分裂。
“婆罗门率十部众叛逃?!”贺兰定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情报——早在九年前,贺兰部落满草原兜售豆干的时候就在柔然国洒下了钉子。经过数年经营,这些钉子深扎柔然,将柔然内部的消息、动向源源不断地传回。
贺兰定将情报条递给斛律金,问,“阿叔觉得他会往哪儿逃?”
斛律金吃惊,“这家伙竟然叛逃了?他可是可汗!”一个国家的皇帝、首领叛逃出国,这是什么操作,连国家都不要啦?
斛律金却不知道这里头还有他的功劳。
去岁,斛律金打着阿那瑰的旗号频繁骚扰袭击柔然,打得柔然骑兵节节败退,还抢走了大量牲畜。柔然国由大小部落组成,各部落的首领一看“阿那瑰”的军队竟然如此装备精良、作战勇猛,顿时起了心思。
他们决心迎接阿那瑰回国,拥立他为新可汗!如此,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再打打杀杀。大家伙儿还多了个更加勇武厉害的新可汗。多么棒的主意!
婆罗门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已然失去了民心,立马带着自己的心腹跑了——不然等新可汗被拥立,自己这么个旧可汗还不洗干净脖子等着死么。
可惜,无论是准备迎接新可汗的部落首领,还是望风而逃的婆罗门,都不知真正的阿那瑰已经魂归黄泉了。柔然不仅不会有一个新可汗,还就此失去了一个旧可汗。
同时,柔然内部分裂,曾经被柔然国打败收归的高车人趁此机会出逃,向大魏称臣求助。
柔然国力被进一步削弱。
四月,高车王伊匐被大魏官方认命为镇西大将军、西海郡公、高车王。
消息传回怀朔,贺兰定对众人笑言,“看来咱们六镇一直走错了路子啊。”
看看,大魏朝廷都做了什么。先封柔然阿那瑰为朔方公、柔然王,享亲王待遇。这会儿又封赏高车镇西将军、西海郡公,赏赐百千强。
照这个结果来看,六镇儿郎就该先揭竿而起,一路打到平城,打到洛阳——只有先成为了敌人,才会被大魏朝廷看到眼中,才会被重视嘛!
众人哄堂大笑。
笑过后,说起正事儿。斛律金问,“柔然那边要阿那瑰回去当可汗,这可怎么办?”真的阿那瑰已经死了,自己这么个冒牌货不能见光。
贺兰定道,“先拖一拖吧,就说吐若奚泉那边的地刚刚开垦出来,等今年春种秋收结束,带着丰收的粮食回国。”
斛律金点头,“那成。我再向朝廷要一波种子。”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果然,薅羊毛使人快乐。
很快,斛律金就炮制出了一封奏折盖上朔方公的印章,快马鞭送至洛阳。先说柔然方面摄于大魏国威,果迎自己归国,贼子婆罗门仓皇而逃。
再道,“悉感涕零,不敢忘恩”不敢忘记大魏皇帝的恩情,既然大魏赐给自己良田耕种,自己就该好好经营。
“待秋收之日,硕果丰收之时,必叩拜朝南,不忘天恩。”
洛阳的皇帝和大臣们被这么一份奏章舔爽了,“朔方公重情重义!”大手一挥,给吐若奚泉送来粮种一万石,各类农耕锄具若干。
有多爱“阿那瑰”,就有多恨叛逃的婆罗门。
“乱臣贼子当诛之!”对各地起义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魏朝廷竟然派兵去捉拿婆罗门了!
婆罗门是年头上逃跑的,一路逃到了嗕哒,约莫是后世的阿富汗地区——逃得够远。但是年末的时候还是被大魏梁州军给抓了,没等到过年就被押送去洛阳了。
“大魏还是有实力的嘛!”收到消息的贺兰定感叹着。
之前婆罗门叛逃,一路劫掠,大魏西部地区大乱,河西走廊的商队也被抢劫,连互市都停了,怀朔生意大受影响。贺兰定一度想派联盟军去平了婆罗门。结果,贺兰定这边还没有点将出兵,朝廷那边已经生擒了婆罗门。
“为什么啊?”一旁的阿暄疑惑不已,“为什么跑那么远去抓婆罗门,抓了有什么用?”
自从看到斛律金走哪都带着黑塔,贺兰定便也将阿暄随身带着,慢慢教他处理一些事物。
然而,阿暄这几年似乎是光长肌肉不长脑子,做个冲锋陷阵的将军可以,却无法成为统帅三军的元帅——他就是不喜欢动脑子。
贺兰定解释,“大概是为了脸面吧。”
就算家里已经破破烂烂,一到下雨天,外头下大雨,屋里下下雨。可是对外还是要威风强势,不容被欺辱。大魏千里追击生擒婆罗门对内对外都是一种威慑。
阿暄大眼睛扑棱扑棱,一看那模样就是没明白过来贺兰定说得什么意思。
看着已经和自己一般高壮的阿暄,贺兰定心里叹息一声,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会养孩子。明明是双胞胎,怎么一个胆大包天,在洛阳城搅风弄雨,另一个却永远是一副天真懵懂长不大的模样呢?两个人就不能匀匀吗?
“阿兄,昨天阿翁找我了,说要给我说媳妇。”阿暄说起私事儿,“我说阿兄都没娶媳妇,我也不要。”——阿兄不做的事情,自己也坚决不做!
贺兰定恍然,阿暄今年已经十四岁了,放到如今都是可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看着一脸坚毅的阿暄,贺兰定道,“太早娶媳妇对身体不好!”都还是初中生呢,太早的性.生活对男女双方都不好。
阿暄坚定点头,“我就知道娶媳妇不是好事儿!”
“也不完全是坏事儿。”贺兰定连忙解释。自己眼看着找媳妇无望了,可不能耽误了弟弟妹妹们。
“是太早了对身体不好。”
阿暄问,“那多大才算好。”
贺兰定道,“起码二十三四岁吧。”
阿暄直言,“那阿兄岂不是正当龄?”
贺兰定点头,“对啊!”
“那为啥还不?”
贺兰定:!难道是我不想吗?可是自己到哪儿去找个情投意合又年纪适当的对象啊?
见阿兄不说话,阿暄苦了脸,“那我怎么办,万一到了二十三四岁和阿兄一样找不到媳妇.....”
“不不!”阿暄连连摇头,摸摸自己的脸颊,喃喃道,“我长得又不丑,不会找不着媳妇的。”
贺兰定: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是吧!
“娶媳妇,得要情投意合,你要懂她的意思,她能领悟你的想法。”贺兰定企图向阿暄科普正确的婚恋观,“你爱她的优点,同时也要接纳包容她的缺点。”两辈子母胎单身的贺兰定说起恋爱经和婚姻之道竟是头头是道。
“比如,你爱吃甜豆腐乳,她爱吃咸豆腐乳,这要怎么办?”
阿暄摇头,“那我不要娶她当媳妇。”
贺兰定:.......
“一边儿玩你的去吧!”
将阿暄赶出了营帐,贺兰定却不得不继续思索关于结婚、关于子孙后代的事情。
不结婚,没有子孙后代,那自己这么大的家业交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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