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纾看着他,“先前不是还叫我哥哥?”
“哥哥和兄长是一个意思啊。”徐篱山举例,“我叫表哥的时候也是表哥、兄长轮着换的。”
京纾自有主张,“我觉得叫兄长没有哥哥亲密。”
话虽如此,但周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徐篱山讪笑,想着还是先稳住这朵奇葩,说:“哥哥,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京纾“嗯”了一声,又旧话重提,“为什么不让我看你?”
“这话怎么说的?”徐篱山佯装不懂,“我就坐在这里,哥哥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京纾显然不好打发,“你刚才故意抬手遮住了侧脸。”他自顾自地琢磨了一瞬,有了想法,“你还在生气?”
徐篱山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有事没事的生哪门子气啊?”
京纾说:“因为昨晚我亲了你。”
周敏手中的笔“啪嗒”掉在桌上,简直目瞪舌僵,她听到了什么!
徐篱山见状下意识地摆手,解释道:“我们不是亲兄弟!”
周敏:“……啊?”
“我的意思是我们就算亲嘴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哦不是,我是说我跟他没有亲嘴,他脑子有病才——”
京纾打断了徐篱山的语无伦次,淡声说:“我们有过肌肤之亲,这是不争的事实,容不得你狡辩。”
第54章 胭脂
按照徐篱山的话说,京纾是个很爱装的男人,但是是间歇性的。
在徐篱山面前,此人时常口不应心,一副平淡冷漠的姿态,要叫人去猜,猜得心里打鼓,但在有些时候,他又分外直接坦诚,仿佛是想什么便说什么,毫无避讳。这两种姿态转换毫无规律可言,颇有种“随心所欲”的味道。
好比此时,这人全然忘记了昨晚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可恶态度,也似乎并不明白自己说的话会对周敏造成多大的冲击,语气平静如常,但“振振有词”的气势已经十分明了。
“此举既不违背律法条例,也并非伤天害理,”京纾想不出它违反了什么,“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矢口否认。”
呵呵,徐篱山干笑道:“哈哈,是啊,是的呢。”
京纾看着他,“所以你为何否认?”
妈的有完没完,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徐篱山握紧了折扇,要不是他知道京纾的脾性,都要怀疑这厮是故意的了!
见徐篱山脸上的干笑要憋不住了,似乎很有种下一瞬就跳起来暴打京纾的趋势,周敏不禁心想这对兄弟……哦不,这对小情人真是有意思。
徐篱山明明是与谁都能攀谈交际的活泛样子,进院子后更是时不时要对自家“哥哥”撩拨一二,不管是故意的还是下意识的动作,总之可见他不是个内敛害羞的,可面对那位公子的直白言语,却是做出了红耳臊眉、不自在的样子。
另外那位公子则是少言寡语,看起来冷漠不好接近,可不仅对徐篱山那些勾手腕、摸肩膀的小动作毫无排斥,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式的亲昵,还颇有种眼里只有徐篱山的感觉。他看着就像是个不会谈情说爱的,实则也是,否则不会那么直愣愣地追着人问,把人问得恼羞成怒了都不知道收口。
周敏想到此处,不禁笑了一声。
徐篱山趁机转移话题,问道:“姑娘想到什么趣事了?”
“只是觉得您二位有意思,配得很。”周敏说。
“……配什么配。”徐篱山不满地说,“他老爱惹人生气。”
京纾正欲反驳,周敏已经打趣道:“可我瞧公子并非真的生气啊。”
徐篱山冷漠地说:“姑娘看错了,我表面看不出来,其实已经被气死好一会儿了。”
周敏不再拆穿他,笑了一声继续绘制地图,屋中又安静了下来。
徐篱山哼了一声,翘起二郎腿开始认真注视地图,瞧也不瞧京纾一眼。过了一会儿,他脖颈忽然一凉,下意识瑟缩着往后一看,正对上京纾的目光,这人收回作怪的手,心安理得地看着他。
“……”徐篱山呼了口气,把脑袋转回去了。
京纾见状眉间微蹙,想了想,又伸手扯了下徐篱山发间的青色发带,徐篱山背影一僵,却没有再上当。
真是麻烦,京纾忽然觉得此时此刻他或许需要莫莺在旁指点一二。
半晌,周敏将绘制好的栖梧山地图及各处暗桩、陷阱、示警楼都标注好了,徐篱山拿起来看了看,转手交给京纾,说:“你们先行上山找表哥吧,我们在山上集合。”
周敏见京纾有话要说,便很有分寸地退出了房间。
“你一个人,危险。”京纾说。
“难不成你们谁要和我演同事啊?”徐篱山笑道,“不是我对你们不信任,是你们真的从头到尾都不像小倌,而且你们演技没我好,很容易露馅。”
京纾确实演不出来也不乐意演,说:“我暗中跟着你,若有万一,也可照应。”
“这活更适合你的隐卫吧?”徐篱山挑眉,“还用得着殿下您亲自上阵啊?”
京纾一时答不上来,只说:“栖梧山太大,他们上山一是要解决暗桩、二是要寻找二皇子,此事做得越快越好,所以任务艰巨,少不了人。”
“好吧,就当你说的是对的,但你也不适合暗中跟着我。”徐篱山浮夸道,“我有小道消息,大当家身边有高手。”
京纾蹙眉,“你觉得我比不上那所谓的高手?”
“实话实说,我真不知道您能不能打啊。”见京纾面色不佳,徐篱山又连忙哄道,“玩笑、玩笑!我是知道殿下您自小文武双全,那所谓高手自然不是您的对手,他给您提鞋我都怕抬举他了!但是吧,”他话锋一转,语气委婉,“您这身子,万一您要是没忍住咳一声被听见了,那就搞笑了。”
话音刚落,京纾就被迫很配合地咳了一声,四目相对,徐篱山忍不住笑,京纾则相顾无言。
“无论你如何巧舌如簧,你一个人待着确实很危险。”京纾打量徐篱山一眼,“想来那土匪没见过你这般相貌的,周敏说得不错,他怕是看见你就要走不动道,那般好/色下流的人能在你面前装一瞬间的君子都算难得了,你——”
“我懂了。”徐篱山扇子一转背到腰后,同时上前一步靠近京纾,笑盈盈地说,“殿下是怕我失/身啊?”
京纾没有躲避,说:“不至于这般严重,但一想到他会对你动手动脚、行冒犯之举,我就想杀了他。”
又来了,这样直白简单的话,徐篱山眸光一晃,静了静才说:“殿下说这话是担心我、心疼我,还是只是不喜我被旁人碰脏了?”
京纾说:“有何区别?”
“自然有,但我不告诉殿下。”徐篱山说,“我要殿下自己想。”他皱了皱鼻尖,像小孩子发脾气那样的语气,“殿下要是答错了,我会很生气!”
京纾稍顿,问道:“像昨晚那样生气吗?”
“……比昨晚还要生气很多!”
“这么严重,”京纾自顾自地想了片刻,也颇为认真地说,“那我不能轻易作答,你给我些时间让我想想,我再答复你,如何?”
他这般郑重,徐篱山哪有不答应的,点头说:“好……那殿下准备一下先去跳井吧,您若不放心,让柳垂留下来保护我,或者麻烦一下那位影子大人?”
“我把花谢留在兰京了。”京纾闻言也不等徐篱山反应,走出门看了眼门神似的柳垂,又把暗中的门神二号鹊一叫出来。他把地图交给鹊一,说:“准备一下,天暗了之后上山潜伏,寻到合适的机会便接应金昭卫和驻军营。”
鹊一接过地图,快速扫了一眼,将全部内容记下,随后将地图交给柳垂。他显然听见了屋中对话,有些担忧,“主子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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