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陶嬷嬷继续劝慰,“陛下从没像当初宠爱您那样宠信过任何嫔妃,这丽妃也不过是一时得势罢了!最关键的,丽妃可没有孩子,您还有承王殿下这个指望。只要往后承王殿下能做出成绩来,让陛下高兴,也就没有景王什么事儿了!”
陈皇后恍惚着点点头:“说的是!丽妃还没有孩子……可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陛下身体康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
陶嬷嬷看着皇后的眼中闪着某种光芒,心头一凛,“那娘娘觉得……”
陈皇后:“下药!”
陶嬷嬷点头:“也好,只要丽妃伤了身子不能怀孕,她也就妨碍不着娘娘了!”
“不,”陈皇后攥紧手帕,“一个丽妃不能怀孕有什么用?今天有丽妃,明天就了可能有这个妃那个妃,年轻鲜嫩的姑娘多的是,选秀一次就不知道要进来多少,难道本宫日后要给每一个受宠的女人都下药?”
“那不给丽妃下药……”陶嬷嬷话没说完,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娘娘……”
“反正都是下药,那为什么不来个一劳永逸?下药的次数越多暴露的危险就越大,已一次性能解决的事儿为什么要弄成十几次、几十次?嬷嬷你说是不是?”话是问出来的,可陈皇后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陶嬷嬷面无人色,几乎跌在地上:“娘娘……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陈皇后不为所动:“如果什么都不做,放任丽妃成为第二个本宫,那你觉得本宫的下场会比先皇后好?”
陶嬷嬷张了张嘴,却无从反驳。
陈皇后:“本宫早该知道,陛下是这世上最为凉薄之人。他能抛弃共患难的结发妻子,仅仅因为本宫的美色和情趣,那本宫与陛下之间有几分深情厚谊?陛下为了丽妃而抛弃本宫不是更加容易?还有景王……”
虽然宣景与宣承是皇位竞争者,但陈皇后心里也明白宣景的本事在自己儿子之上。
天统帝从前因为疼爱宣承,所以即使知道宣景是更合适的皇位继承者,却还是一心向着宣承,对宣景不仅冷待苛刻,甚至认真培养宣景也只是打着让宣景未来以王爷的身份辅佐宣承,为帝国做牛做马。
以前陈皇后是得利者,当然高兴天统帝的偏私,但不代表她是真的不懂。
可现在……
陶嬷嬷明白陈皇后说的没错,但那可是给皇帝下药!要是给丽妃下药肯定没问题,以前这种事她们也没少干,早就熟练了,但对天统帝……她还是没这个胆子啊!
“娘娘……咱就真没别的办法了?承王殿下不是完全没机会,以前陛下对殿下的爱护也不是假的,说不定过一段时间想想办法挽回陛下的心,咱们还有希望!再说丽妃怀孕还是没影儿的事儿,犯不着冒这个险啊!”
陈皇后看了一眼已经吓哭了陶嬷嬷,到底是自己的奶嬷嬷,她也不想让陶嬷嬷这样担惊受怕,想了想说:“那就先缓缓,再看看陛下的态度,不过药得先备上!”
“好!”陶嬷嬷一听陈皇后肯松口,当即表示她这就去让人准备药。
第八百三十章 下毒
一转眼秋猎已经进入尾声。
按照每天登记的清算猎物的结果,宣景稳居第一,第二的居然也不是宣承,而是宣嚣。
宣景拔得头筹没人意外,让人意外的是宣承竟然连第二都没保住。他们也很好奇怎么这一回宣嚣的表现这样突出,难道是想着现在宣承头上有宣景压着一头,所以就不那么忌讳宣承了?
不管怎样,成绩已经基本确定了。
宣承很不甘心,然而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天统帝竟然因为宣景拔得头筹,而赐他亲王封号——昭明。
之前他们都是亲王,身份上算是平起平坐。但现在宣景有了封号,那就比他更加尊贵。即便是在后宫中,即使品阶相同,没封号的妃嫔还要向有封号的行礼,更别说在前朝。这不是简简单单一个称呼,而是象征着更加强大的声望和势力!
明明当初父皇还是为了让他也能顺理成章被封亲王才会松口封宣景为王,他一直觉得自己强宣景一头,但现在宣景拥有了封号,哪里是自己能比得了的?
还有极重要的一点,这个封号可不是一般的封号。
寻常亲王封号都是一个字,取一好的寓意。
但宣景的封号是昭明,两个字!自古以来以两个字为封号的亲王的屈指可数,不是后来成了皇帝就是权倾朝野。
所以父皇赐宣景这样的封号是想表达什么?想表达什么?
宣承不能不多想!
昭明!好一个昭明!
谢恒听到这个封号后相当意外。
他比在场的人都早知道皇帝要给宣景颁封号,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封号。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
朝臣们难掩震惊!
昭明亲王!
他们不会不知道所谓狩猎拔得头筹不过是个引子,陛下根本就是已经有意这么做,然后借着这个情况名正言顺题说出来。
一时间不少人都想起前些天陛下突然召景王入猎宫用晚膳那次。
当时没人知道陛下召见景王所为何意。
而且在那之后,陛下也并未召见其他皇子,甚至次日宣承有递上请安折子说想去猎宫向陛下请安,陛下都没同意。
当时朝臣们就觉得不太对劲儿,有那政治敏感的已经大概猜到了皇帝的用意,但他们都没想到会这样快,甚至都没等回京,景王就已经变成昭明王!封号双字亲王,这是在暗示宣景将会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帝国之主?
从“昭明”这个封号从天统帝口中出来开始,宣承整个人就好像傻了,张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满脑袋空白,耳边还嗡嗡的,仿佛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
知道断断续续的恭维声音在他耳中越来越连贯清晰,他木木地转头看着周围的人对于宣景不断恭喜,好像完全看不到他了一样。
宣承的眼睛蔓延上血丝,腾地一下站起来!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宣承身上。
天统帝敛下笑意,冷冷地看着宣承,“你要说什么?”
宣承对上天统帝冰冷的视线,心中恐惧升腾,他原本想问的话很多,他想问天统帝为何要赐给宣景“昭明”这个双字封号,是不是想立宣景为太子。他想问父皇是不是真的不疼他了,难道父皇忘了自己才是他最宠爱的儿子吗?
然而哪怕疑惑一个接一个堵得宣承心口疼,他却好像得了发不出声音的疾病,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边上有大臣轻轻拽了拽宣承的衣摆,宣承才反应过来,“儿臣、儿臣一时醉酒失态,还望父皇恕罪。”
天统帝只淡淡地说了声“坐下”就冷冷收回目光。
坐下后的宣承没觉得多好受,浑身由外到内都是冷的!
“刘大人……”宣承叫旁边那个刚刚拉着他的官员,“父皇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放弃本王了?”
刘大人叹气,他倒是想说没有,可现在看陛下分明就是有意扶持宣景为太子,这“昭明”的封号可不就是在给景王铺路吗?这时候再自欺欺人也没意思。
看着刘大人沉默,宣承眼中刚刚的血丝更加密集。
他死死攥着桌子,任由坚硬的桌角在手心硌出深深的痕迹。
当天晚上,陈皇后还是摔了那个瓷瓶,摔得粉碎。
第二天早上,启程回京。
回去路上的安全守备被天统帝交给宣景负责,宣景接下后并没有做太大的调整,只是在原本的规模上又添了些人手,包括被调去保护各皇子车架的士兵都增多了。
有些人觉得宣景这是在防着宣承。
这“昭明”的封号一下来,大多数人也就都明白陛下十有八九是打算册封景王为太子了,可承王蝇营狗苟这么些年,让他放弃谈何容易?
若是从一开始景王和承王就势均力敌也就罢了,偏偏当初景王神魂不全,无心帝位,后来神魂恢复,又被压着在禁地闭关多年远离朝政,现在的皇后又是承王的生母,母子俩深得圣心。从这一系列情况来说,本来从一开始这帝位就是宣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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