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斌无奈一笑放下笔:“这么点小事你还要问陛下?”
谢恒:“我跟宣景夫夫同心,谢元柔是我妹妹也就算是宣景半个妹妹,一起商量送什么东西很正常。”
谢恒哼笑:“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想找个理由进宫见陛下?”
谢恒站起来叉腰:“我要进宫还用的着找什么理由?”
“对对对你说得对!”
感受到明显敷衍的谢恒不干了,转头出去。
让宁六回去国公府,谢恒直接进宫。
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没见,谢恒早就想宣景了。
宣景刚刚从太子东宫出来,应该是去抽查了宣昭的早课。
一脚踏进寝殿,顿了一下,转身让所有人都不用跟进来伺候,直接关上门。
谢恒撤下隐身符的同时宣景的手就伸过来了,一把将谢恒捞进怀里扣住。
谢恒咋舌:“我一直觉得你能透过隐身符看到我!”
宣景嘴唇蹭了蹭谢恒额头,“我不是能看到,是能感觉到,就只对你有这种感觉。”
谢恒很满意,抬头对上宣景的薄唇。
耳鬓厮磨了一阵,在擦枪走火前谢恒刹住了,跟宣景说了明天谢元柔成婚的事。
宣景顿了一下,片刻后反应过来,“你的……七妹妹?”
看着宣景和自己在刚听到七妹妹要成婚时如出一辙的反应,谢恒几乎笑得快要从宣景怀中掉出来。
“对,就是她。你觉得明日送什么礼物好?倒也不是想多费心,就是没经验,以前在现代有认识的人结婚随份子包点礼金,但这个时代不是比较讲究嘛!”
宣景想了想说:“送滚灯如何?”
“滚灯!好主意!”
滚灯是古代一种做灯的传统工艺,在现代还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简单形容,就是用竹条编成的球形,里面放置蜡烛,无论如何转动这个球,蜡烛都不会颠倒熄灭,是谓“旋转飞覆而烛火不灭”。后来还衍生以滚灯为主要道具的祈福舞蹈。
一个小小的滚灯,制作起来却十分困难,选用的竹子至少要三年以上,整个过程也十分复杂。在后世演变中,滚灯的制作工艺被简化,但在大瑾朝时期,滚灯的华丽程度达到巅峰,手艺成熟,一盏静美绝伦的滚灯整个制作流程要至少花费三个月的时间。
故而那些精美非常的滚灯基本都是富贵人家才能享有,也算是一种身份象征。
滚灯漂亮,而且寓意美好,还可以买现成的不用费心,就是多花点银子的事儿,简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
宫中库房就有几盏地方进献的滚灯,宣景就让谢恒去挑了一个,作为明日谢元柔成亲的贺礼。
次日婚典现场,门房唱礼到“鸳鸯文彩千丝缠枝滚灯一盏”,当即就把一众前来观礼的宾客给惊到了。得知送礼的是新娘的兄长,却竟然定国公谢恒,只觉得更加震惊不已!当天就又来了不少达官显贵前来祝贺,这婚典都结束了反而更热闹起来。
谢恒到底不好离开太早,到用过晚膳后才离开,留下谢斌独自应对傍晚后才来的一众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宾客。
回到皇宫寝殿,谢恒一把将宣景扑倒在床榻上,“我喝醉了,我现在要趁着酒劲儿糟蹋你!”
宣景眉眼间都是温柔笑意,抱着谢恒滚了一圈将人压在身下,“来吧,不要怜惜我!”
噗!
谢恒实在忍不住了,扎进宣景怀中哈哈大笑。
等谢恒笑够了,宣景才将人扶起来。
料想到谢恒晚上应该没吃多少东西,宣景让小厨房做了些谢恒喜欢的小菜,偏清淡,晚上吃太油腻不好。
次日清早,谢恒和宣景一同起来,一前一后出去上朝。
宣景在早朝上宣布下个月禅位太子,着朝廷各部做相关准备。
如谢恒所料想那般,禅位的旨意一出,满朝文武都震惊了,纷纷表示陛下正值壮年,太子年幼,不必着急禅位。
十四岁,说大确实还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
谢恒不论朝臣们如何劝说,十分坚定禅位的打算。后来见朝臣们说来说去都是这件事,就直接宣布下朝。
刚一下朝,阮同辅等几位重臣就被不少官员团团围住,不外乎是让这些陛下最倚重的朝臣去劝说陛下。
荣启好不容易挣脱出来,一开口就叫住了已经在往外走的谢恒,两步追了上去。
其他人可不敢在定国公跟前絮叨,只得“放过”荣启,集中“轰炸”余下几位大臣。
走出金銮殿,荣启松口气,“再晚出来一步我就要被吐沫星子给淹了!”
谢恒却笑起来:“陛下是明君,朝臣们不想陛下禅位很正常。”
“想不想也不由得他们了。不过好在太子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
“教导了七年,太子也聪慧,自然已能独当一面。”
荣启点头,“要不要去锦屏馆喝一杯?我请。”
“好啊,不过早去早回。”今天奏折多,谢恒估么着宣景一天都闲不下来,等一会喝完还是得进宫帮宣景处理奏折去。
到锦屏馆,跑堂的伙计十年来换了三次,对荣启和谢恒都还熟悉的很,见两人一进来就直接往楼上雅间引。
两人边喝边聊,荣启突然想到什么,问谢恒:“这两日好像都没见到宗政如玉。”
谢恒:“估计在忙着制定回去那边的计划吧。”
荣启:“是吗?我还以为他还忙着观察你呢!”
谢恒皱眉,神色中有些许不解。
“你真没发现?他现在笑起来和你很像,挑眉的习惯,甚至笑的时候习惯抿着唇并单单扬起左边嘴角,还有一些小动作,都几乎一模一样。”荣启灌了一杯酒,“宗政如玉从鲜卑回来第一日,我在御书房外见到他就觉得有点奇怪,这两天才突然想明白,就是跟你像啊!而且那日我看他穿的衣服是一件沙枣青的长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个月前陛下用江南织造署送进宫的唯一一匹香云纱绸给你做了一件长衫,就是这个颜色,连款式都差不多。”
谢恒总算反应过来,难怪他那时候看宗政如玉的笑觉得不对劲儿,因为他自己就是那么笑的,包括一些细节小动作,他在面对宗政如玉时就好像在照一面磨砂镜子!
宗政如玉在模仿他!
荣启端着酒杯冷笑:“他在鲜卑七年,一回来就把你学了个七成,总不会是一天学会的吧?这明显是蓄谋已久加别有用心。”
谢恒也很是不解,他本以为这些年宗政如玉应该只让人关注宣景,怎么连带自己也在他的观察范围内?难怪他总时不时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只是对方一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他也就只当是那些心思多的朝臣,没怎么在意过。
可宗政如玉为何这么做?
很快,谢恒就知道宗政如玉这么做的目的了。
宗政如玉经常借口商议回去后的相关事宜进宫见宣景,比谢恒进宫得还要频繁,一天天在宣景面前晃悠,还主动帮宣景磨墨倒水。
谢恒终于明白,宗政如玉是想勾引宣景!
改变了态度的宗政如玉不是真的接受他,而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大概宗政如玉觉得宣景喜欢的就是他这一类型的男子,所以只要模仿他,就能让宣景移情别恋。
在宗政如玉眼中在,从头到尾他都配不上宣景,如果宣景喜欢的是他这种类型,宗政如玉就觉得换成自己的话一定更合适!
了解了宗政如玉的真正意图,谢恒气笑了。宣景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这个类型,他自己能不知道吗?不见棺材不掉泪,先让宗政如玉折腾去,等忙完了新帝继位大典再收拾他!
近一个月下来,宗政如玉那边进展并不顺利。他发现不管自己再怎么模仿谢恒,都不能让殿下动心,甚至就在今天上午,殿下还严厉警告他,不许再模仿谢恒。
既然这样,那他就只能采取最后一个办法了。
——
三日后,宗政府宅。
谢恒迷迷糊糊醒过来,还觉得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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