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空白一片的大脑慢慢聚起一个逐渐清晰的念头,他要去找堂溪涧。
“边关。”祝卿梧缓缓吐出这两个字来,似乎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玉珠闻言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
“边关。”祝卿梧似乎也是这一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语气一点点坚定起来,“我要去找他。”
祝卿梧说着便抬步继续向外走去。
玉珠见状赶忙挡在他身前,“祝哥哥,你疯了!你怎么去?那里可正在交战。”
祝卿梧没说话,只是绕开她继续向前走。
玉珠见状只能死死拉住他的衣袖,“祝哥哥,你冷静一点,边关距离这里五六百公里,更何况你怎么去啊!”
“我雇一架马车。”祝卿梧说着想要甩开她的手。
“就算雇车,你也总得收拾行李,准备好银子,你什么都没有,也太着急了吧。”
祝卿梧闻言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
玉珠愣了一下,缓缓松开了抓着他的手。
不知何时,祝卿梧的眼眶红了。
“祝哥哥……”玉珠有些无措地叫他。
祝卿梧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掩饰自己的失态,然而却根本控制不住。
嗓子里仿佛堵了一团棉花,一开口声音湿漉漉的,“他……受伤了。”
“他本来就生着病,一路舟车劳顿,又受了伤,肯定很难受,我得去看看,不然我放心不下。”
“可是很危险。”玉珠也红着眼睛劝他。
“我知道。”祝卿梧说着嗓心口一酸,“可我怕不去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玉珠摇了摇头,似乎还是有些不解,“祝哥哥,你不是不喜欢陛下吗?”
祝卿梧闻言不由一愣,缓缓抬起头,像是上一世很多次那样望向西北的方向。
不喜欢吗?
怎么会不喜欢?
其实每一次张望都是他无法言说的喜欢和挂念。
只是他们从前隔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以至于他不愿意承认,总是逃避。
但如今,他想告诉堂溪涧。
-
祝卿梧不会骑马,因此本想雇个马车。
然而车夫一听说要去边关纷纷拒绝。
祝卿梧问了一天也没问到愿意去的马车,眼见天色已晚,正不知所措时,突然听到身后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你去边关做什么?”
祝卿梧闻言回过头来,然后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正望着他问道。
“去……探亲。”祝卿梧随便扯了个理由。
“探亲?”那男子说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并不相信,但也没多问,只是道,“一百两,我送你去。”
“一百两!”祝卿梧惊讶道。
“对,去不去?不去算了。”男人一副没有商量的余地。
虽然他在漫天要价,但此时此刻祝卿梧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只能咬牙点了点头,说道:“去。”
“先付五十两。”男人又说道。
“什么?”
“万一我给你送到了你付不起怎么办?我不得先看看你财力?”
祝卿梧有些犹豫,但他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同意,从包袱里摸出五十两递给他。
男人接过,在手里掂了掂,又瞟了一眼他的包袱,这才转身向后走去,“走,我送你。”
祝卿梧跟着他一连走了许久,才看见一辆马车,只是那马看着又老又瘦,也不知能不能将他送到边关。
那中年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道:“别看它瘦,其实一把子力气。”
钱都已经交了,事到如今祝卿梧也只能选择相信,就这么坐了上去。
马车里面很简单,空荡荡的,不过祝卿梧也不挑剔,只希望能早点到边关。
马车摇摇晃晃,很快便出了城。
此时已是深夜,然而祝卿梧却睡不着,车窗上的帘子随着马车一晃一晃,不时可以透过缝隙看见外面的场景。
“你什么亲戚在边关啊?”那中年男人突然问道。
祝卿梧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被问的一愣,许久,才含糊道:“弟弟。”
“弟弟啊,现在那儿正在打仗,家里人确实担心。”
“你是郢都人吗?”
“嗯。”
“家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祝卿梧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打探自己的事,到这儿已经有些不适,因此随口敷衍道:“没了。”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跟着转移了话题,“夜深了,小兄弟你睡会儿吧,等天一亮,差不多就能到瞿县,刚好到那儿吃个饭再继续赶路。”
“好。”祝卿梧点了点头。
祝卿梧出发前已经提前问过了路线,出了郢都便是瞿县,男人说的没问题,他也终于可以安心。
因此祝卿梧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真的休息。
一方面他确实睡不着,另一方面,出门在外终会还是要小心。
车马摇摇晃晃不知走了多久,祝卿梧突然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他睁开眼睛刚想问是不是到了?然而余光瞥见车窗外,却见马车不知何时拐上了一片山路。
周围空荡荡的一片,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近乎死寂。
祝卿梧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中年车夫突然转过身来,想要掀开车帘。
祝卿梧见状,连忙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便感觉那车夫钻了进来,见他睡着了,还特意放轻了声音。
然而这马车破旧不已,那车夫每挪动一下,便能听到马车发出“吱呀”的声音。
祝卿梧听着这“吱呀”声,只觉得一颗心也跟着提起。
大脑空白了一瞬,不知该作何反应。
然而就在这时,“吱呀”声突然停了下来。
祝卿梧正在猜测那人想做什么,便感觉到鼻尖处突然一热。
祝卿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那人呼出的热气。
祝卿梧只觉得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然而他知道此时不知睁眼的好时机,只能继续闭着眼睛假装睡熟,努力控制着自己面上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离他远了些,伸手轻轻地拽着他手里的包袱。
祝卿梧一边装着无知无觉,任由他拽着,另一边悄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然后就见中年男人就蹲在他面前,低头小心翼翼地拽着他手里的包袱。
祝卿梧见状,也不再装,猛地睁开眼睛,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车夫的双眼,然后便推开他向马车外跑去。
马车内很快便传来车夫暴怒的哀嚎声。
祝卿梧不敢回头看,拼命向山下跑去。
然而那车夫却很快便追了过来,一边捂着眼睛追他,一边骂骂咧咧。
这里也不知是哪里的荒山野岭,一个人也没,祝卿梧听着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
但也只能埋头不断地向前跑,一步也不敢停。
然而跑的太快,一只脚绊住了地上的石头,另一只脚没有反应过来,祝卿梧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手里的包袱也飞了出去。
祝卿梧连忙想要起身,然而却还是晚了一步,身后的中年男人已经追了上来。
他手里不知何时提了把刀,另一只手还握着眼睛。
见祝卿梧摔倒了,满脸凶狠道:“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本来老子只是想劫财,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说着便举起了手中的刀。
祝卿梧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很快他便听见了刀剑割破血肉的声音,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反而听到了奇怪的水声。
祝卿梧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面前不知何时立着一道修长挺括的身影,正将手里的剑收了回去。
“咣当”一声,那个中年男人手里握着的刀就这么落下。
祝卿梧向他看去,然后就见刚才还凶狠不已的中年男人满脸错愕,脖子上破了长长的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正争先恐后地向外流出,很快,他整个人便像面条一样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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