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梧这才放心离开。
因为这一次的事,祝卿梧之后的日子里几乎日日都缩在花房,轻易不肯外出。
生怕再碰到三皇子。
若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有法律可依,能和他讲道理。
但这里是大凉,他和三皇子身份悬殊,他动动嘴皮子就能捏死自己,祝卿梧只能避其锋芒才能继续活下去。
祝卿梧就这么一直躲到了除夕。
除夕之后便是新年,因此今夜的皇宫格外热闹。
先是文武百官入宫庆贺新年,又是设宴款待宗亲,吃酒团圆,最后还有宫内只有后妃和皇子公主出席的家宴。
恰逢今日也是光帝的生辰,因此今年的宴会也更隆重了些。
皇后早早就吩咐花房备好了许多石斛兰送去。
石斛兰秉性刚强、祥和可亲,被誉为父亲之花,代表了众位皇子公主的心意,最适合摆在今日。①
宴席之上,光帝见到此花,果然龙颜大悦,一一称赞了各位皇子。
各位皇子除了年纪太小的,其余的闻言纷纷站起身来举杯敬酒,说一些恭贺祝寿之词,引得光帝更加开怀。
就在这时,颖妃突然举杯提议让众位皇子以石斛兰为题,各做一首祝寿诗。
这个主意既考校了各位皇子的功课,又能让宴会更加热闹起来,于是光帝欣然采纳了她的提议。
目光在众皇子身上转了一圈,突然道:“那就从太子开始吧。”
太子闻言,连忙站起身来。
太子排行老二,是光帝唯一的嫡子,从小便被寄予厚望。
只是比起其他皇子,他的资质只算平庸,因此起身想了半天,才勉强作出了一句。
“石斛深山上壁崖……嗯,清风……”②
听到这儿,皇后脸上有些挂不住,脸色微沉,光帝脸上的笑意也退去了些许,有些恨铁不成钢道:“看来太子的诗书功夫还需长进。”
“是,父皇。”太子连忙低头应道,满脸愧疚的神情。
光帝没再看他,只是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正准备继续叫大皇子,三皇子却突然举着酒杯站起身来说道:“父皇,儿臣来作一首吧。”
“好。”光帝见状,立刻笑了起来,“瑜儿来。”
三皇子先给光帝敬了杯酒,这才悠游道:“云山雾岭珍黄草,雪谷霜溪罕马鞭。石斛丛丛酬翠木,金钗簇簇慰蓝天……”③
三皇子声音阵阵,诗又极佳,因此话音刚落便引得一片掌声。
颖妃满是欣慰地看了三皇子一眼,又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脸上笑容淡淡,没有言声。
接下来的五皇子和六皇子的诗都作得一般,因此三皇子可谓风头最后盛,光帝还特意给了赏赐。
接下来便是各种歌舞表演,因为今夜要守岁,所以宴会结束得会晚些。
祝卿梧没再继续待下去,领了赏赐便离开了大殿。
夜色深重,外面还在下着雪,祝卿梧刚一出来便被外面的寒意激得打了个冷颤。
只能缩了缩脖子快步向花房走去。
刚走了不远就见小五提了灯站在路边,祝卿梧见状连忙走过去问道:“小五,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啊,今夜除夕守岁,就剩你还没回来。”
小五说着,把手中的汤婆子递给了他。
祝卿梧接过,这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一些。
“今日家宴,我们守在旁边不能随意走动,还是掌事太监亲自过来说让我们散了,我才敢走。”
“事关陛下,总是这样。”小五习以为常道。
说着,小五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有吗?”祝卿梧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除了冰了些,也觉察不出什么异样来。
小五见状摸了一下他的手,立刻惊讶道:“都捂着汤婆子了怎么还这么凉?”
说着拉着他大步向前走,“快回去吧,别冻病了。”
回去时吴公公他们已经备好了饭菜正等着他们。
房间里的炭火今日烧得格外旺,祝卿梧一会儿便缓了过来。
“快过来坐吧,就等你们俩了。”
“来了来了。”小五拉着祝卿梧跑过去坐下。
吴公公笑意盈盈,拿出了一壶酒来,“今年是我们大家一起在花房度过的第一年,我们还会一起度过很多年,希望在新的一年,你们都越来越好。”
听了吴公公的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小五率先起来给大家都倒了酒,倒到祝卿梧时他有些犹豫,问道:“小六你能喝吗?”
“可以。”
“这是果酒,小六喝点没问题。”老三说道。
“不是,我是看他刚才脸色不太好,怕他不能渴酒。”
“估计是冻的,喝点酒反而暖和,倒吧。”老三继续撺掇道。
小五闻言还有些犹豫,祝卿梧不想大家扫兴,更何况回来之后就好多了,于是也跟着说道:“没事儿,我能喝的。”
小五这才给他倒了一杯,“就一杯,不舒服要说啊。”
“放心吧。”祝卿梧信誓旦旦道。
谁知刚说完第二天就打了脸。
这一晚祝卿梧睡得昏昏沉沉,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人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沉得厉害,早上鸡叫了几遍也睁不开眼。
最后还是小五洗漱完来叫他才发现了不对劲,“小六,你怎么了?”
祝卿梧艰难地睁开眼皮,只觉得额头滚烫,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
“难受。”祝卿梧道。
小五闻言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即立刻说道:“这么烫,你发烧了。”
祝卿梧体质本就不好,一经病,连答话的力气都没有。
小五见状就跑出去了,不知是不是去告诉吴公公。
宫里没有太监治病的地方,因此一般的小病都是先硬抗。
所以吴公公知道后立刻给他放了几天的假让他好好休息。
然而祝卿梧只觉得越睡越难受,烧一连几天都没有退下去。
小五担心他,去御药房给他抓了几副药。
然而不知是不是不对症的缘故,虽然汤汤水水喝了不少,祝卿梧却依旧没有好转。
这日祝卿梧迷迷糊糊睡着,突然听见好像有人在他耳边哭。
祝卿梧一睁眼,发现竟然是玉珠。
“哭什么?”祝卿梧的嗓子哑得厉害,颇为无奈地挤出了一个笑,“只是有些发烧,过几日就好了。”
“小五都说你病好些日子了,怪不得这些日子总不见你。”
祝卿梧没什么力气,却还是努力伸手安抚似地拍了拍她,“别怕,已经快好了。”
玉珠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连忙擦了擦眼泪,点头应道:“嗯。”
“祝哥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等你好了要吃啊。”
“知道了,快回去吧,别把病气过给你。”
“好,那我过几日再来看你。”玉珠说着,依依不舍地走了。
祝卿梧爬起来喝了一口茶,抬手摸了摸额头,依旧是低烧。
他想起那日自己也没做什么,只是送了一次花,回来时吹了些夜风就病成了这样,不禁有些感慨,他的身体怎么越来越差了。
这日祝卿梧正睡得昏沉,突然感觉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接着一阵低低的交谈声传来。
“不仅是风寒,还有些肺炎,再烧下去只会更严重,老臣开个方子先煎了药来试试……”
祝卿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竟坐着一个太医模样的人在给自己把脉。
而太医的旁边竟站着堂溪涧。
眼前的一切太过迷幻,因此祝卿梧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直到熟悉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要什么?还是哪里难受?”
祝卿梧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道:“六殿下?”
太医见状已经去旁边写了药方递给了堂溪涧,然后自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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