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汀的眼皮颤动了几下,明显不认同他的看法:“手表受磁一般体现在指针转动频率改变,也就是走时变快了,或者变慢,又甚至是停走。你看这是一般受磁的症状吗?”
几人盯着他那腕表读了一会儿秒。
谢松原:“虽然方向换了,但是频率应该没变,秒针走得很稳定。”
“我也没感觉时间差上有什么变化。”旁边一人道。
又过两三分钟,他们眼睁睁看着表上的分针也倒了几格。
“所以,它的确只是倒过来走了。”谢松原想到了什么,对骆汀道,“你上次看它的时候,应该还是正常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件事十分看重,并不觉得骆汀是小题大做。
骆汀张了张嘴,似乎想当然地要说是,仔细一想,语气却又犹豫起来:“我当时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感觉时间和自己推测的差不多,就放下了,但你要问我有没有注意秒针是往哪个方向转的,我只能说,不确定。”
就像太阳东升西落一样,对于日常生活中已成定律的事,人们往往不会特意去观察注意,更别说发现它的不同之处。
白袖:“距离你上次看表过去了多久?”
骆汀收回手,看了眼腕表:“手表上显示,现在是十一点半。和石室里的那次相比倒退了快三十分钟。”
谢松原沉吟:“体感时间没什么问题。从石窟走到这里,再到我们解决完蜥蜴,差不多是要花费半小时。我在想……”
他顿了顿,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说‘镜’可以导致时空混乱,那么会不会就是因为它的存在,这块表上的时间才开始倒流的?毕竟队伍也不是才进的雪山,就算这里的磁场会对手表产生影响,为什么之前表都还是正常的,到了石窟就开始故障——
“我们能不能根据手表是什么时候开始‘坏’的,推测出这只蜥蜴出现的时间?”
“这可不好说。”骆汀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眉道,“我不怎么经常看表。”
他们在石窟里前后遇到那么多怪物,忙着逃命还来不及,谁会隔三差五地去看现在几点?
“印象里上上次看它……”他拧眉思索,“就是今早在冰洞醒来的时候,我之前也说了,那会儿是六点。”
“确实有点难。”白袖也说,“首先,石室里的时间就未必是对的。因为前后的间隔刚好是六个小时,而从早上六点开始算,不管是往前六小时,还是往后六小时,最终在表盘上显示的时间都是十二点,所以你才会感受到时间正常走动的假象。”
再退一步说,队伍从盆地逃走时没人看表,但可能他们就是那么倒霉,彼时正好也是差不多半夜十二点,刚好又是一个六小时间隔,所以他们从表上看不出早上六点和傍晚六点的区别。
众人逃命前外边还属于黑夜,在冰洞里睡了一觉后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谁都觉得这个时间很合逻辑,不会怀疑有问题,但谁说时钟不可能从他们进冰洞的那一刻起就出现了逆转?
想要细究具体的时间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行人讨论了一通,发现根本说不出个结果,加上他们迄今为止谈到的都只是些“捕风捉影”的猜测,没更多好聊的,兴趣很快就淡了。
话题暂且按下,转到其他方面。
只有谢松原还在继续望着多头蜥蜴的尸体沉思。
难道对方从冰洞开始就已经在悄悄尾随他们了?
谢松原无端联想到曾和谭德义、白袖一起遭遇过的冰柱攻击。
他其实也一度怀疑过,冰柱为什么刚好会在他们经过的时候掉下来。
那些冰柱的根部是如此结实茁壮,上方与之相接的冰层又厚,按理来说不该如此脆弱。
是拐走谭霏霏的巨猿干的?
可对方怎么能控制冰柱掉下来的时间与范围?当时谢松原亲眼看见,那整整一片冰柱几近全被摧毁,等他们赶到之时,巨猿早就跑到了老远开外。
直到发现了这个可以“隐身”的蜥蜴,谢松原才陡然明白过来。
是它搞的鬼。
谢松原那时看到的残余冰柱的晃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多头蜥蜴走过那里,身体擦碰所导致的活动!
它就像个冷冰冰的摄像头,或是什么其他用来记录的仪器,全程观赏着众人逃难的姿态,再偶尔地暗中使坏。
如果不是周易然露出了破绽,众人还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想到这里,谢松原也不禁感到一丝凉意。
众人本想将蜥蜴怪物活捉,研究它体内的“镜”是如何运转开合的,能否通过某种方式强行把“镜”关闭,但现在蜥蜴已死,说这些都没用了。
他们也没法责怪率先开枪的骆汀,毕竟这狡诈多端的蜥蜴是如此神出鬼没,又能隐身,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一旦被它挣脱,再加倍起了警戒心,他们很难有办法将它再次捕获。
一群人对着怪物的尸体发了几秒的呆,有人提议想将它的肚子剖开来看看,谢松原阻止了。
“怪物的身体已经适应了镜,它的躯壳也起到了部分防护作用,对人来说就不一定了。在不确定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最好还是别动。”
过了两秒,又有人说:“那怎么办?‘镜’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怪物死了,要是‘镜’还开着,我们不是要被一直困在这里?”
梁易走到刚才通道出现的地方,伸手摸了摸墙壁。
手掌触及到的墙面严丝合缝。
“镜”没有留出足够时间让玄武门所有的人离开。
周易然的一个手下才刚挤进出口,通道就关闭了,关合的镜片宛若一把极度锋利的激光刀刃,径直将那人一劈两半,现场只留下半拉刀口整齐光滑的兽类躯体。
场景极度血腥。
“就差那么一点。”梁易叹了口气,不爽道,“还是让那小子逃走了。”
而他们还留在原地。
“走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家伙,换来了他们背后的秘密,挺值的。”白袖不咸不淡地安慰他,“起码我们知道并证实了,‘镜’确实存在,也的确有出口,甚至还揪出了背后搞鬼的人。”
这说明众人的思路一直是对的。
丹妮拉也道:“往好处想,之前我们被困在石窟里,或多或少有怪物在暗中出手,影响我们的判断。现在怪物的干扰变量没了,至少循环中的时空应该不会再增加,队伍也不会被随意分散。”
“或许吧。”梁易耸了耸肩,似乎并不完全认同对方的话。
如果“镜”的行为和变化是可以预测的,那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卡住如此之久?
不过眼下这个状况,没有必要扫兴,他便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几个领头人最终决定将死蜥蜴留在原处。“镜”的本体是污染源,少不得会吸引来怪物,而以众人目前了解到的信息与能力,短时间内也参不透它的奥秘,还是避免引火烧身为好。
队伍接下来要做的,是看“镜”的作用消失了没有。
如果没有消失,他们是会照常进入下一个空间,还是困在当下的空间反复踏步?
第185章
他们走进那新出现的甬道拐角, 出发了。
刚开始的几百米路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千篇一律、让人看吐了的土灰色墙壁,和永远令人觉得眼熟,仿佛不久前才来过的石窟布局。
队伍才离开没多久, 身后的甬道内就又隐隐响起了巨物走动声,不知道那些怪物是循着镜的味道找了过来,还是吴祺瑞旗下的怪物大军又在搜寻他们的踪迹。
不管是哪种情况, 他们都加快脚步重新奔跑了起来。
然而这回, 他们居然没能回到那间熟悉的石室。
不知从何时开始, 甬道墙壁上也不再出现那些阴魂不散的荧光涂料标记。
意识到这点的众人心脏开始砰砰狂跳, 脚下的步伐无意识地加快,又不得不压制着,生怕等下期待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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