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
梁易转头就朝着反方向狂奔。
身后的大部队见这几人一脸惊慌和凝重的样子,又怎么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一帮人呼吸还没完全平复,马上又不得不拔腿逃命。
众人用了半个小时,才把后边的怪物甩开。他们找到一间很宽敞的中心柱窟,全都挤了进去,石窟入口没门,他们纷纷把身上的照明设备都关了,防止吸引到怪物注意。
黑暗中没人说话,只有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那些呼吸声又很快被刻意压低了,因为他们都听到了从外面走廊上窜过的兽类脚步声。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骇人的兽群掠过地面,像是惊雷炸响。
所有人齐齐盯着窟门的方向,大气儿都不敢出。
怪物们从门口跑了过去。
直到几分钟后,确认那些家伙不会再临时杀个回马枪,室内的空气这才又重新流通起来,疲惫的变种人们止不住地咳嗽或喘息,瘫坐在地。
半晌,才有人道:“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我们跑了那么远,那些怪物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我看不只这么简单。”梁易想到自己当时的遭遇,还是觉得汗毛竖立,“那时我一抬头,就看到怪物在前边瞧着我们,不像刚刚激烈跑过的样子。不对,它们不是自己找过来的,它们是第二批不同的怪物。”
“这么说,我们现在是被怪物包围了。”旁边的人吸气。
“比起那个,我还是更在意刚才发现的事。”甲央用不算特别标准的普通话一字一顿地说,“为什么会出现那种诡异的拼接情况,我们还没得出结论。而且我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一路跑过来,我始终都能看到沿路上的涂料标记。
“我不清楚这个石窟究竟有多大,但我们在这儿前前后后,起码跑了有快两个小时,怎么会一直走不出去?就算这里真的是迷宫,哪怕蒙上眼睛随便瞎跑,也不可能一直在固定的地方绕圈——除非领头的人故意这么做。”
甲央这么一说,几个在前面带路的变种人立刻否认,说他们没有这么做。
“我刚才一直没说,就是怕引起慌乱,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几乎每到一个分叉路上,都能看到之前留下的图案,我都快被搞疯了!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还特意选的没有被标记的路走,结果——”
到了现在,如果他们还察觉不出来蹊跷,就白在外面混那么久了。
经验告诉他们,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是在雪山石窟这么诡异的地方。
甲央说:“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因为石窟本身就有问题,才导致我们一直被困在这里,甚至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经过提前走过的路。”
“所以,你是在猜,石窟里的路可以自己移动?”一个嗓音有点熟悉,又不是那么常听见的男人蓦然开口。
谢松原花了几秒时间搜寻脑内记忆,终于想起了对方。
——是他们曾经在云城基地见过的,庄游身边的男人,也许是组织副手之类的人物,也是斯芬克斯此行的领头。
甲央摇摇头,又想起没人能看见:“不一定,但我觉得绝对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我们。”
苏元凯一听,便惊讶道:“小说里写的那种古墓机关原来真的存在啊?”
“我认为这个猜想不太可能成立。”谢松原干脆地说,“如果甬道真的会动,这么大的体块挪移,肯定会发出声音,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会没一个人察觉到异样?”
“我同意。”丹妮拉道,“机关这种东西,要么是人为操纵,要么就是碰到了什么地方,自动触发。后者可能性不大,我们一路上也没乱碰什么东西,石窟是僧人礼佛的地方,不是什么藏着金山银山的墓葬,设置这种关卡干什么?至于前者……也很奇怪。”
对方顿了顿:“难道现在在石窟里,有个人正在背后把控着全部甬道的走向?这里没有监控器,他怎么才能看到我们,又为什么能刚好精准卡住我们的前行路线,知道我们会在什么时候来到石窟?”
丹妮拉一连串问句齐发,密集得像连珠炮弹,看来是不太信这个说法。
“要不要再走一次?”也有人建议,“也许就是你们多想了。如果这地方真的能困住人,按理来讲,也能困住那些怪物吧?在我们进来之前,这些怪物找不到其他食物,肯定会互相捕猎残杀,吃得没剩几头了,怎么还会像现在这样围攻我们?……”
这人的同伴幽幽道:“那要这么说,就更恐怖了。这地方能困得住人类,却对怪物没有阻碍,照这样下去,我们早晚会成为它们的一日三餐。”
话音刚落,谢松原便听见不远处的苏元凯打了个寒颤。他的上牙磕着下牙,发出“咔哒”一声,谢松原甚至能想象出对方害怕地蜷紧了蛇身的样子。
“再走一次。”白袖最后也道,“说那么多没用。你们自以为的记忆,很可能只是受到了其他人的语言暗示,或者源自从众心理,有些事,只有亲自确认一遍才知道。”
反正实践出真知,继续在这里待着,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好处。
也许这次就找到正确出口了呢?
仍有不少人还抱着美好的祈愿。
然而才走出门口没几步,打头的变种人脸色就变了:“我怎么感觉外边的路和刚刚不一样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我记得这个过道本来是条直线,怎么现在中间多了条路?”
“你们别自己吓自己了,这里光线这么暗,说不定是看岔了。”
话是如此,队伍里的气氛明显更紧张了。
梁易站在路口观察良久,道:“那就从中间这条路走。”
说完,他拿出涂料,在左边的墙上画下标记。以往他都是随手涂个圆圈,这回梁易想了想,又在上边打了个叉作区分。如果他们真的在绕圈,看见这个图案就知道了。
斯芬克斯的领头男人打量着附近的墙面,忽而打了个响指,示意他们上次见过的霉菌变种人过来:“你去看看。”
对方会意,一只手触及分叉路间的墙面交界线。
突然间,他的半条手臂都直接菌丝化了,像坍缩的灰白轻雾一样,融进那密实的、由岩石雕成的甬道内壁。
这项工作对变种人来说很有些难度。真菌可以侵入土壤,但岩石的密度明显要比土壤更大,更难以钻入。
男人神情严肃,身体紧贴在墙壁表面,太阳穴处青筋鼓起,不知道究竟遇见了什么困难,片刻后,连半边脑袋都消失了。
几分钟后,才又缓慢聚成人形,一脸困惑地说:“感觉不到,墙后面好像没有那种可供机关架构的空间,再远的地方黑乎乎的,我什么都看不见,也过不去了。”
领头露出沉思的表情。
其余人倒也不觉得意外,整了下队伍,又出发了。
*
接下来的遭遇对众人来说,简直是噩梦般的几个小时。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解释,那么谢松原认为,他们陷入了某种循环。
每一次尝试走出去的过程都伴随着大群怪物的出现,变种人的队伍不得不被打乱,众人落荒而逃,有几回差点被冲散。
这些怪物就像训练优良的士兵,被调教得秩序井然,永远那么活力充沛、不知道疲累,变种人们的状态却大幅下降,肉眼可见的气喘吁吁,力不从心。
他们一共又走了两轮。
第一次,众人在逃亡中途再度看见了他们出发前画下的特殊记号,说明他们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又重蹈了覆辙。
队伍休息了一段时间,再次尝试第二次。这回梁易准备得更充分,他把手上的涂料整合起来,全装到一个袋子里,挂在手下身上。袋子下边戳几个小孔,一边跑,袋子就一边漏液。
平心而论,这个想法不错,只不过梁易漏算了一点,他们跑得太久,那些涂料中途就用完了。
混战之中,白袖的呼吸异常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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