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烬垂着头去看他,“你凶不过我。”
孟凛心底一酸,白烬这是在无所顾虑地接纳他了,他不仅不在乎自己的过往,还愿意同自己一道沉沦。
孟凛被白烬揽在怀里没松开,白烬的体温传到他身上,孟凛昨夜还如临雪地,忽然就一夜逢春。
白烬轻声问他:“还练剑吗?”
孟凛身子一颤,“不了吧……”
白烬并不强求,“好。”
白烬把孟凛送回了他的院子,孟凛别扭完了,他揉着手道:“白烬,你方才太用力了,你看我手到现在还在疼。”
白烬撇开他的手,“那是你刚才该的。”
“那你……”孟凛试探问:“那你还生气吗?童子启的事我会妥善解决,今后我也尽量顾及大局,你应该不生我的气了吧?”
话都给孟凛说了,白烬还是去给孟凛看了看手,“我没气你做事不谨慎,我是气你替我自作主张,你觉得我在乎你所为之事,可人活于世,哪有独独的一杆秤来评判轻重缓急,认定所有的善恶呢?”
“你不要觉得我在乎,我只在乎你是不是平安顺遂。”
孟凛耳根发热,又觉得心里感动,白烬说的全是掏心掏肺的心里话,自己怎么好这个时候后退呢,因而孟凛一咬牙道:“白烬,你罚我吧。”
白烬一顿,他抬头去看孟凛的表情,他那下决心的样子与众不同,脸都有些红了,白烬一时明白了孟凛说在说什么。
白烬不觉嘴角有些上扬,但他故作严肃,“不行。”
“嗯?”孟凛一怔,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都送上门了……”
“我听常叔说,昨日给你炖的汤你都没喝完。”白烬松开他的手,滑下时若即若离地从他腿上轻蹭了一下,“你身子不好,故而最近这一帖药吃完之前,都不行。”
“……”孟凛偏过头去不说话了。
“怎么?”白烬忽而去捏了下孟凛的耳垂,“我不罚你,你很失望?”
孟凛立马反驳:“哪有。”
孟凛这模样太可爱了,白烬微微笑道:“那我罚你明日陪我练剑。”
“……”孟凛的心绪一下回归平常,“算,算了吧……”
白烬摇头,“不能算。”
“……”这话不能多说,孟凛赶紧咳了几声换了话来,“白烬,我一直想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城?”
白烬笑意微敛,他把手放好,“四月吧。”
四月……数着日子,也才不过一月有余了,孟凛虽然知道白烬早晚要走的,可心里还是有些失望,“那你可否陪同我去一趟宁家?”
白烬不解:“宁家?”
孟凛叹道:“就是我外祖家,他们从前住在江南,南朝战乱,就搬去了淮南,后来遭遇横祸宁家覆灭,如今就剩了断壁残垣,以妨外人知道我的存在,这些年也不敢重新修葺,但那地是外祖一家葬身之地,所以想去祭拜他们一番。”
“也想……让他们见见你。”
白烬心里一软,他去抱孟凛,温声应道:“好,我陪你去。
作话:
昨天忽然在想,其实一直都是孟凛在摇摆不定,白烬一直都在坚定不移,大概是从前孟凛死后,哪些他一个人孤单的岁月里无法言说的思念,让他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不管不顾地走下去。
第81章 出行 “别睁眼了。不然下次……蒙着你的眼睛。”
“什么?你又要走?”江桓拎起一本册子甩在孟凛面前,他拉起脸来不悦道:“你才安分了多久就要离开岭中,这日子你过得还不够舒坦吗?”
“你听我说完。”孟凛把那本名为“户籍册”的册子拿过来翻着,一边安抚道:“我又不是出去玩乐,只是想去一趟宁家祖宅祭拜,这些年不曾回去,也不知道那边荒废成什么样了。”
这样一来江桓倒没太多话说,可他依旧不满道:“可你不带别人,光跟那个白烬一起去是什么道理?既然是回宁家,不至于连常叔也不带着。”
“我那是怕常叔睹物思人,常叔也不年轻了,这些年我亏欠他良多,也该让他好生歇息一番。”孟凛按着那户籍册的书页,不禁敛眉道:“这名册是谁让你写的?”
“有什么不对吗?”江桓挪了两步去瞧了瞧上面的字迹,“是应如晦让我弄的,从前岭中复杂,各方势力私下养了人也全凭着个心照不宣,现在外面有人要进来,里头的人还是得有个数才好,我觉得有理,这才弄了这么个户籍册子来。”
“倒也没有不对。”孟凛又翻了两页,把那书页合了回去,扬眉道:“只是这东西,你别交给应如晦就是。”
江桓微微皱眉:“其实应如晦这个人还挺好的。”
“我的好弟弟,你别吓我。”孟凛一手按住那册子,“应如晦那个老狐狸要从你那儿把岭中的实权骗过去了,我就找人去暗杀了他。”
“……”江桓不悦地朝孟凛胸口锤了一拳,力气不大,“我哪有那么傻,这些日子你又不干事,全是他在跟我一起忙乎,我也不知道你对他哪里来的成见。”
江桓那么一想,应如晦待人客气,又通情理,凡事能不假手于人必然亲自来办,人长得也还怪好看的,比孟凛这个空有漂亮皮囊的病秧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孟凛指不定还是嫉妒人家比自己能干。
孟凛把手移开,他揉着方才被江桓锤的地方,故意柔弱道:“小桓呐,你也知道我平日多有苦衷,为着来日能多陪你些时日,我也得多那些时间休养……”
“算了算了。”江桓知道孟凛嘴里吐不出什么别的话,他翻了个白眼,“你陪我干什么,陪你那个外面找的男人去。”
孟凛失望地摇摇头,“小桓这是嫌弃我这个兄长了。”
江桓没耐心跟他扯,“行了,你要出去我不拦你,淮南离岭中也近,那个白烬要是保护不好你,我也去暗杀了他!”
“……”这关系理不清了。
***
半月之后,寻了个放晴的日子,孟凛就和白烬轻装前往淮南。
树梢枝头带了点春色,日头一起,空气里也飘起了暖风,一匹马上挂了低鸣的铃铛,载着两人行在了岭中的路上。
二人此行去宁家老宅祭拜先祖,却慢行出几分游玩的姿态,这竟是两人第一次结伴出了远门,短暂地抛却了身份,有些像是刚成亲的小两口出门游山玩水似的。
孟凛坐在前头,白烬的胳膊环绕过去抓住马绳,即便白将军骑马的技术找不出毛病,他还是搂紧了孟凛怕他坐不安稳,一路的颠遥都让他只能贴着自己的胸口,有什么话说竟像是耳鬓厮磨。
一路多少带点无趣,孟凛手里拿了根狗尾巴草晃悠,时隔半月还跟白烬翻起了旧账。
“从前因为瞒久了小公子,我心里多少带点愧疚,可是白烬,你也有瞒着我的时候。”孟凛转过头去,“我这么一想,从前上你的当上得多了,你师父那事你瞒了天下人,也瞒了我。”
“嗯?白烬。”孟凛拿着狗尾巴草在白烬的鼻尖轻轻蹭了蹭,“你是如何学会的戏码,那委屈的样子学得连我都心软了。”
这一世才刚见面的时候,孟凛打定主意要离白烬远远的,可白小公子没了师父,孟凛就算是出于邻里的立场,也该去嘘寒问暖,由此因为他的伤而没能离开白烬的身边,又跟他一路去了淮北和京城,后面更是分不开了。
孟凛费尽心思想怎么安慰白烬,结果白小将军那伤心难过全然都是装的
白烬任由孟凛拿草碰他的鼻尖,只轻微地动了动鼻翼,他手里拉动了下马绳,那马稍快地走了两步,孟凛没稳住地后仰了过去。
“我没说过我师父不在,那都是旁人说的,再说……”孟凛的身子往后一仰,他那回过头去的脸正巧碰到了白烬的嘴,白烬“巧合”地亲到了他,不禁有些嘴角上扬,他继续道:“我要是不伤心难过,你就要跟别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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