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底,顾念终于抓着墨青把时间定下来,准备在十月十五正式开学。目前第一期准备开设的科目有数学、物理、化学、力学、机械、自然,再加上作为基础的语文和体育,一共是八科。
学院内暂时分为三级,初级班,中级班,以及研究班。
考虑到很多孩子可能没开过蒙,不太识字,初级班只上语文和体育这两门基础课程。预设课程为两年,打好未来学习其他学科的基础。
初级班考试通过的,可以进入中级班,在前六科里任意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一科进行学习,预设课程为四年。
研究班则就是中级班的进阶,以课题组的方式进行学些和研究。
原本还有一科农学,但顾念这几个月面试了很多拨,都没找到合适的,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就暂时先取消了。
“我送你四个字如何?”年深瞄了眼旁边的砚台,顾念喜欢用炭笔,所以砚台干巴巴的。
“御笔亲题,那必须好。”顾念欣喜地站起身来,主动过去磨墨。年深虽然是武将,但论文学造诣,比他这个后世来的还是好得多。
年深将桌案上那堆书移开,提笔写下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春诵夏弦】。
顾念捏着墨块,歪头看看那四个字,又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年深,什么意思?
“不同季节可以采取不同的学习方式,也可以指学习和读书。”
也就是差不多类似因材施教的意思?那岂不是完美符合理工学院的理念!
“就用这个!我要把它挂在理工学院的正厅!”顾念开心地抚掌,结果忘了手上的墨块,弄得掌心全都是黑乎乎的墨汁不说,还崩到胸口一堆墨点。
年深摇了摇头,掏出帕子帮他擦手。这人从以前似乎就跟墨汁过不去,没事便甩自己一身。
顾念眸子里闪过丝狡黠,手腕一翻,抓住年深的手抹了一把。
年深没有避开,无奈地任他胡闹着将墨汁涂满了自己的手背。
恶作剧得逞的顾念把自己黑乎乎的掌心并排放在年深的手背旁边,振振有词地道,“这叫有福同享,有墨同沾。”
“然后呢?”年深等着听他还有什么歪理。
“然后当然是洗手吃饭!”顾念哈哈大笑,拽着年深携手走向旁边的铜盆。
“这是什么?”年深擦干净手,突然发现顾念书房的架子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半尺来高的红玛瑙筒,造型简单,雕工朴素,那个模样,怎么看怎么都像道观里常见的签筒。
“许愿筒。左边那个是你的,右边那个是我的。” 顾念兴冲冲拿起左边那个玛瑙筒转过一百八十度,将上面的【子渊】两个字展示给年深,这玩意是他前几天一时兴起做的,结果那天太忙,忘记跟年深说了。择日不如撞日,正好现在告诉他。
“这东西不是应该放在道观或者寺庙里吗?”年深好奇地接过来。
“神仙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以后我们可以这样,”顾念一副‘我的愿望我做主’的模样,指着年深手上的那个签筒,眉飞色舞地道,“你有什么愿望就随时写下来放进这个筒里,我有什么愿望就写下来放进那个筒里,然后等到什么情人节、生辰之类的时候,如果想不到送对方什么就从里面抽一个,到时候肯定是对方喜欢的!”
年深垂眸打量着那个签筒,眼底浮起淡淡的笑意,“是个好主意。”
“还不止,要是我不小心惹你生气了想跟你道歉,或者我帮了你想表示感谢,也都可以从这两个筒里抽一张去帮对方完成心愿。”见年深也认同自己这个主意,得到鼓励的顾念开始扩大使用范围。
年深将手上的签筒抛到空中又接住,意味深长地道,“那我可要好好想想。”
“先吃饭,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想。”顾念示意年深自己饿了。
用过晚饭,恰好墨青派人送了新的蒸汽机图纸过来,顾念一研究就是将近两个时辰。
等他打着哈欠离开书房,发现年深居然还没洗澡,正就着灯火翻着本书,悠闲地倚在榻上等他。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顾念有些诧异,他明天不用早起,年深可是要上早朝的。
“想到件事。”年深从身后拿那个刻着子渊字样的红色玛瑙筒,举到顾念面前,桶里孤零零的放着一张折成手指宽的细长纸条。
顾念:???
“今天正厅挂字的事情,你是不是该表示下感谢?”
顾念下意识的配合着抽出了筒里那张字条,展开之后,只见上面只写了三个字,【鸳鸯浴】。
“这个不行…”顾念正要反悔,年深那张英俊的脸突然靠近,抓住他的手摸向自己块垒分明的腹肌。
顾念的脑袋‘嗡’的一下,立刻就当机了。
……
一个时辰后,躺在榻上的顾念回过神,软绵绵地踹了年深一脚,“□□是犯规的!”
“那下次欢迎你也对我犯规。”年深眸底荡开抹温柔的笑意,就势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吻了吻他的额角。
顾念:…………
好像怎么算你都不吃亏!
作者有话说:
迷你小番外之百分百概率
半旬之后,顾念又求到了年深头上,只得再抽签筒。
“这次不许只放一个纸条耍赖。”顾念义正言辞地道。
年深端出来的签筒果然配合地放了二十来个纸条。
抽完之后,顾念还没打开就意识到了不对,“你该不会所有的纸条都写得一样吧?”
年深点点头。
顾念:…………
还能不能愉快地抽签了!
第249章 番外二 春诵夏弦
繁文缛节对顾念的折磨并没有随着十月初二的过去而结束, 反而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大婚前那堆礼节也就算了,反正折腾的不是他,大婚时他也当作必要过程体验了, 没想到的是,大婚之后的几日,还陆续有一堆乱七八糟的。
顾念甚至怀疑是礼部和鸿胪寺那边在故意整他和年深, 这天下午,他专门去了趟尚书省,逼着陆昊带自己去了趟礼部的文书阁查看‘证据’。
陆昊在书架上翻找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捧出一卷东西递给顾念。
那本书还是卷轴装的版本,外面套着蓝色的锦缎帙袋,书轴上缀着象牙牌,顾念随手捻起一个, 只见上面写着【礼乐志八】的字样。
打开之后,顾念不禁叹了口气,好家伙, 他胳膊都抻直了还没完全展开,再看上面,光是纳采就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 什么【幡、节立西阶之西,东面】【使者由阶升,立于两楹间,南面】之类的,细节到使臣和随从在流程的每个环节应该拿什么东西, 站在哪个方向,什么位置都有明确规定,看得顾念的脑袋嗡嗡作响, 当即就投降了。
行吧,看起来负责准备的人比他可麻烦多了。
“幸亏你要调到吏部去了。”顾念边卷书边同情地瞥了眼旁边的陆昊,“天天弄这堆东西,可太烦了。”
他不太会卷这种书,卷得歪七扭八的,陆昊看不下去,连忙接过去重新弄了一遍,“殿下有所不知,死规矩才是最轻松的。”
在吏部管人可比循规蹈矩地办事难多了,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新朝初立暗潮汹涌的时候,简直就是烫手山芋。
顾念朝陆昊挑起眉峰,“那你是想要轻松还是麻烦?”
陆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瞄了眼阁外把人清出去老远的那些亲兵,轻轻勾起唇角,“我说殿下怎么有兴致来书阁翻这些东西,原来是过来帮圣人问询我的看法吗?”
“不不不,”顾念摇了摇手指,“你想岔了,我没兴趣干涉朝政,只是过来‘公平竞争’的。”
陆昊怔了怔,有些想不明白顾念的意思。
“你要是喜欢麻烦,就留在吏部,你要是喜欢轻松,可以考虑来理工学院就职,俸禄保证比你现在拿得多。”顾念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他手上的盐场和油厂都已经进入正轨,收入颇丰,补贴学院这边根本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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