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宫里的洒水扫地的老太监也敢踩他一脚,骂他是个腌臜货。
还有那些早就看不惯他的人将他围在角落里拳打脚底。
他奄奄一息,拼尽全力的活下来,为得就是有一天,把害他掉到深渊的仇人谢资安碾碎了、活剥了!
德贵走出审讯房,本该去同江海河汇报情况,可走到一半,愈发气愤,那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根本无处宣泄。
正好附近无人,他顿住脚步。
德贵停得猝不及防,那紧跟在德贵身后的小太监没站住脚,撞了上来,吓得连忙跪地求饶。
德贵阴冷笑道:“求饶?你根本不想求我!你恨我,早就想杀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会儿心里也在骂我!”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太监砰砰地磕头求饶道,颤颤巍巍道,“求公公饶命!求公公饶命!”
德贵哪里听得进去,一双眼早就红了,他不容分说的踹向小太监的脑袋。
小太监摔了个结实,尚未爬起来,德贵便已拔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匕首,一刀又一刀地插在了小太监的身上。
德贵每一刀都是用的十二分力气,仿佛是插在谢资安身上一般。
白雪变成红雪,活人变成死人。
德贵怒气稍平,才松了手。
他想,如果地上躺着的人是谢资安该多好啊,他定会像谢资安分尸武大奎一般,再把谢资安的尸体切成一块又一块。
不埋远,就埋在他每天踩踏的庭院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 决裂
谢资安想过把他从东厂接出去的人可能是阿南, 也可能是公主府的人,唯独没想过会是萧雪因。
漫天冬雪,不见晨曦的光芒,只有无尽的灰蒙蒙。
萧雪因身着一袭淡粉色的斗篷, 撑着油纸伞, 立在东厂门口, 见他走出来,才上前同他微笑道:“提督这些日子受苦了。”
谢资安微怔, 有些疑惑地望向萧雪因。
许久未见,萧雪因如芙蓉出水般, 少了些青雉,更显清丽。
“提督大人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见过面的。”萧雪因以为他忘记了便自报家门,“户部主事萧潜之女萧雪因。”
谢资安道:“记得, 我只是奇怪隆冬寒雪天怎么让小姐亲自来?”
萧雪因睨了眼东厂里面那个从谢资安出来便一直盯着他们的太监, 识出那是江海河最得宠的干儿子德贵,偏了偏身子,挡住半张脸, 浅笑道:“边走边说。”
“嗯。”谢资安轻声应道。
因宫里出事, 锦衣卫、东厂的爪牙频繁走动,百姓们稍微说错点话,当场就会被带走。
因此百姓们风声鹤唳, 街巷上的人影也变得稀稀落落。
两人走了一路, 遇见的人十指便可数清。
“你在东厂受讯这几天外面发生了不少事, 我一桩桩说与你听。”萧雪因收起笑容, 正色道, “第一桩事, 南疆战役告急, 二皇子送了密报给皇上,皇上看好,面色并不好,至于密保内容,无人知晓。”
谢资安微微皱眉,这难道不该是兵部与内阁还考虑的事吗?
军国大事,和他又有什么干系?
只听得萧雪因继续道:“而第二桩事,便是关于你。”
她顿了下,看向谢资安:“李府小小姐先前差点出事,你是知晓的吧?”
谢资安点点头。
“李寒池查出了凶手,正是你手底下那个叫阿南的孩子,他和西厂要人几次未果,现在带了兵去西厂要人,西厂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这也是东厂为什么赶紧把你放了的一个原因。”
谢资安垂眸,长睫之下的眸色变得晦暗不清。
“接下来要问问你的意思,人是交不交出去?”萧雪因道。
谢资安静静不语。
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已经表明了萧玉麒的意思。
李寒池曾在南疆一战成名,是将领中鲜少熟悉南疆人文地形的一位智勇将军。
如今南疆战事告急,正是急需像李寒池这样的优秀将领。
二皇子那封密报不出意外便是在和洪庆要人。
即便是父与子般的血肉关系,朱池台也不敢明目张胆提此事,他怕让洪庆下不了台,更怕洪庆跳脚,此生都让他守在那遥远的戍边。
朱池台深知洪庆为人秉性,猜忌且多疑,最恨的便是权臣握有兵权,而皇子与权臣又有牵连。
李寒池虽算不上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权臣,但他身后的三朝元老的祖父李岐绝对算是位权臣。
萧雪因专门把这两件事挑出来与谢资安说,绝非是真的怕谢资安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准确说是在告诫谢资安,就像皇宫晚宴那天陆炳秋劝他离李寒池远些是一样的。
谢资安那时猜测陆炳秋的言论可能是李家要出事的前兆,今日萧玉麒又特意让萧雪因来与他说了这两件事。
现在更加笃定了他先前的猜测。
李家要出事了!
原书《谋定》差不多是在小公爷死的三年以后,李府才灭门,但现在看来,李府灭门很可能因为他的到来要提前了。
这也就是说李寒池会提前黑化、屠城,届时邺城便是一座地狱之城。
他或许得为自己早做打算了。
“阿南跟了我两年,他年岁那么小,如何能做得出那般事情?其中恐怕有误会,我见了小将军再与他细说。”谢资安思考过后,温声道。
彻底与李寒池决裂,撇清关系是他唯一的选择。
也是萧玉麒给他唯一的选择。
萧雪因很满意这个答案,微笑道:“原来与聪明人说话是这般的舒服。”
谢资安莞尔回道:“小姐谬赞。”
萧雪因还想说什么,街巷的拐角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朝着萧雪因扑去!
谢资安与萧雪因并肩而行,离得十分近,谢资安抓住萧雪因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躲开了那扑来的人影。
萧雪因愕然地抬起头,只见谢资安冷峻地面庞紧盯着那人影。
人影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他们,说道:“雪因,这位是?”
萧雪因闻声,瞬间了然扑向她的人是谁。
又突然意识到她被一个男子抱着,脸颊登时绯红,垂着眸小声道:“是我堂姐,不是坏人。”
闻声,谢资安警惕的神情才落下,他松开手,向萧雪因拱手,愧疚道:“萧小姐见谅,是扶青失礼了。”
萧雪因还没开口,旁边的人便已经把脑袋探到谢资安的脸前,迫不及待地插嘴说道:“你就是谢扶青?我是萧银禾,你不知道我,但我知道你。”
少女歪着脑袋,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谢资安。
谢资安缓缓瞥向她。
这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应该就是礼部侍郎萧金钰之女萧银禾,在她上头还有个哥哥,名唤萧扶桑。
他不仅知道她,还知道邺城世家大族里的每一个人。
萧雪因一把将萧银禾拉过来,道:“银禾,不得无礼。”
“奥~”萧银禾立在原地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转头却又冲着谢资安兴奋道:“谢大人,我会算命,我算过你的!我一直想和你讨论下你的命格,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萧雪因可是拿自己这个堂姐一点也办法也没有。
萧银禾完全不似名门闺秀,从小便沉迷于诡算中,不仅到处拜师学艺,还逢人问八字。
有时候为了算自己想算的人,甚至大着胆子去偷父亲放在家中的户册。
被叔父知道后,挨了打,却还是死性不改。
“是吗?”谢资安笑笑,“那还请二小姐如实相告扶青的命格。”
第一次有人愿意听萧银禾谈论命数,她高兴道:“哇!谢大人果然与众不同,这我可要......不是,雪因,你干嘛?”
萧雪因把萧银禾拉到身后,低声警告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回去告诉大伯,今日你又偷跑出来,你自己好好掂量吧。”
萧雪因训斥完萧银禾,又微笑和谢资安道:“让提督见笑了,该交代的事我已经交代完了,提督先回吧,雪因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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