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生见他误会,笑着解释说:“大人,我也没有不信,楚广阔他娘又不是没有教过他,他现在还是这样了,说不定这人打娘胎起来就是坏的,天生的,没办法,我自己心里头清楚。”
县公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他,有点看不懂这人了。
林六生也算不上是正经解释,笑着说:“大人,你为官这么多年,可见过好人做坏事儿?”
“……”县公将一条腿曲了起来,“那自然是有的。”
林六生又问:“那大人是如何做的?”
县公:“自然是秉公执法。”
林六生:“那若是一个骨子里不忠,不义,不仁,不孝,没有一个为人最基本的道德与羞耻感的人,却没有付诸一件律法条文上的坏事儿的话,大人对他又该如何?”
县公:“……”
林六生:“人生不过几十年而已,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怎么就不会约束一生,不做一件无法挽回的坏事儿呢?”
县公眼眸沉定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林六生含笑跟他对上。
“就连骨子里善良的人都可以该死,但这样的人,他骨子里再恶,也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说他该死。”
县公觉得他有些幼稚,“你说的可是一辈子。”
林六生耸肩,少年无畏,“我说的就是一辈子。”
“恶人一辈子不做恶事儿……”县公捻着这一句话,又笑了,“谁管他啊?”
林六生不言语了。
县公:“你看看你,说的容易,那可是要拉扯一辈子的事儿,时时提防,事事小心……说谁都会说,谁又愿意挑这个担子。”
林六生:“我管!”
“哦?”县公挑眉,并不信他。
林六生也不跟他做无谓的争执,只是面色认真了一些,道:“大人,您的恩情,小人记下了。”
县公有点儿懵了,“什么恩情?”
林六生:“您给楚广阔的,在楚广阔十三四那会儿,您没让他当成土匪。”
县公:“……”
林六生一边站起来,一边说:“他不懂这是恩情,我懂,这恩情他不记,我替他记。”
县公仰头看他:“……你真要管他?”
林六生拱手作礼,然后走了。
外头冷极了。
林六生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想着楚广阔这个狗日的。
净知道惹事儿!
来回也是折腾,林六生根本就没打算回去,又是回了顺子家里头。
顺子媳妇儿:“……咋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林六生将事儿跟她了。
顺子媳妇儿一听,气的直接把水瓢砸在了水缸里头,狠狠地蹭了一下自己的脸,又把头给一扭,不让林六生这一个外人看到她的脸色。
这么一个想着跟自己的男人一块儿好好过日子的女人,在这一刻,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憋屈,酸楚。
气归气,该咋办,俩人还是得商量着来。
顺子媳妇儿也知道,现在得给林六生找一个住的地方,而她家里就她一个女人,也实在是不方便,就直接去了隔壁院子。
刘巧给顺子媳妇儿开了门,又往她家瞟了一眼,说:“那是恁(你)家,哪有你给他一个外人腾出来的理儿啊!”
顺子媳妇儿也是有些尴尬了,毕竟这大晚上的,总不能让林六生没一个住的地方,自己这才想着到刘巧家住上一晚。
没想到刘巧来了一句这。
刘巧叹了一口气,拉着她进去,大方地说:“赶紧进来吧!”
顺子媳妇儿只能进去了。
林六生还是躺在堂屋铺着的地上,手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想着自己要是留在这儿几天的话,也不好一直住在这儿。
总得找一个活干。
也就稍微睡了一觉,林六生一大早的就要出去找活干。
教化越是匮乏的地方,越是用体力过日子的地方。
顺子媳妇儿担心地说:“你身子骨薄,就别出去了。”
第105章 六生不想恶霸
林六生知道她是好意。
但也不能一直消耗人家的好心,他一个大男人,要是一直在人家家里待着却一点儿都不作为的话,也实在是不好看。
林六生也不把话说的太过绝对,只是笑道:“嫂子,身子越是单薄就越得活动一下不是,你就放心吧,我就出去随便逛逛,要是没有我能干的活的话,我自己就回来了。”
顺子媳妇儿听他这样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那,那你小心着点儿。”
“好。”
林六生迈出了门。
就算还是在冬日,天气也是够不错的了。
林六生沿街一直走,路上不少百姓都认识他,见他身边儿没有一个恶霸陪着,打量过来的目光也就大胆了一些。
“听说那个恶霸被抓进去了!”
“可不是吗!”
“那他契弟咋还在这儿啊?”
“那恶霸被抓了,又不是死了,又能咋着?”
“那,那也是哈!”
林六生逛了一整天,见到的都是一些体力活,酒楼见了他也不收他,代写书信啥的,他的手里也没有笔墨。
就这样逛了一天,回去之后,顺子媳妇儿又劝了他一回。
林六生说:“这得慢慢找,我明天再去看看。”
顺子媳妇儿觉得林六生说话虽然轻声细语的,但心里却是十分有主见,自己在他跟前儿不免拘束了一些。
顺子媳妇儿想到了什么,说:“六生啊,我明儿个想去看看顺子,你要不要跟嫂子一块儿去啊?”
“你说让我去看看楚广阔啊?”林六生拿了一个馒头,往自己的嘴边儿送,“我就不去了。”
“你不去啊?”顺子媳妇儿着实没想到,“那,那咋就不想去啊?”
“我又不想他,非要跑过去一趟干啥。”林六生说。
顺子媳妇儿直接就噎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林六生早早的就起来了,顺子媳妇儿从隔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已经把饭菜给摆上了。
顺子媳妇儿吃一口白菜,觉得十分的震惊。
白菜能这么好吃?
顺子媳妇儿开玩笑说:“你这手艺,能进酒楼当大厨了!”
林六生筷子一顿,问:“嫂子,你真觉得好吃啊?”
顺子媳妇儿一点儿都不含糊的夸着他:“嫂子还能说假的啊,你这油盐酱醋调出的滋味儿就是跟人家的不一样!”
林六生心想,这算不算是自己的一门手艺?
虽然不敢说自己现代的一个业余的,能比得上古代一代一代打小练出来的功夫,但怎么着也比人家多了一点儿味蕾上的知识储备。
见林六生没吃两口饭就要出去,顺子媳妇儿连忙站起来又问了一次:“六生啊,你,你真不跟嫂子一块儿去看看?”
“我不去了。”
无奈,顺子媳妇儿只能拿上林六生烙的两个饼,又想了想,拿了一点积蓄,打了一小壶酒,这才去了衙门。
杨八虎也不会破了自己的规矩,该收钱的时候就得收。
颠着顺子媳妇儿放到自己手里的五个铜子儿,觉得自己实在是善良,可怜这个女人,这才把人给放进去了。
顺子媳妇儿感恩戴德地鞠了一个,这才挎着篮子进去了。
捕快小张问杨八虎:“大哥,你说楚广阔他媳妇儿咋不过来啊?”
其他人也是觉得好奇。
杨八虎颠着铜子儿,直接就哼了一声,将眉毛一挑。
“一个契兄弟,哪能跟正儿八经的媳妇儿比啊?”
“人家过那是要过一辈子的,契兄弟?也不就是两个男的在一块儿磨磨棍子吗。”
“还媳妇儿,夫妻,可别笑死人了。”
“这契兄弟,也就比公媳,叔嫂,好听了那么一点儿。”
其他人听了,觉得好笑的,觉得不好笑的,都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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