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梫律朝着另一个营帐偏了一下头,说:“那要不咱进去再说?”
楚广阔也没有多想,跟着他进去了。
一进去就看到营帐里头有一个四仙桌,桌子上摆着一盘儿炒花生,楚广阔直接过去尝了一颗,觉得好吃,就开始一把一把地往自己的怀里抓。
拓拔梫律垂眼看他,面露嫌弃。
这油乎乎的,就直接往自己的怀里塞。
“说呗!”楚广阔往凳子上一坐,朝着空中撂了一颗花生豆,用自己的嘴去接。
拓拔梫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走过去,递给了他,“这是你的契弟让我转交给你的。”
“啊?”楚广阔觉得奇奇怪怪的。
啥话不能当面说,还要写下来,让别人给他。
楚广阔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把花生,又朝着自己的身上抹了一下手上的油,这才接过了那一个信封。
楚广阔架着一条腿,将那个信封拆开,然后就看到那熟悉的字迹。
那就一句话。
楚广阔一下子就愣住了,架着的腿放了下来,嘴因为没合上,嘴里刚嚼碎的花生从嘴里漏了一点儿。
他把花生吐了,看着书信,直愣愣地,嘴里“呸!呸!呸!”地吐着花生。
那黏糊的花生被吐到了他的胸口上,吐到了身上,脏的不行。
楚广阔看着书信,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又不小心蹭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连忙把怀里的花生一把一把地掏了出来,重新给人家放到了盘子里头,一个都没有剩下,又是心虚又是慌张的。
第143章 军营里的恶霸
将花生还完之后,楚广阔直接问拓拔梫律:“俺弟给哪嘞(我弟在哪儿)?”
拓拔梫律:“走了。”
楚广阔猛地站了起来,“啥!他咋走了!他走哪去了!”
拓拔梫律坐下,倒茶,“他还能走哪去,他秀才都考上了,以后自然是想着怎么科举。”
楚广阔:“你废什么话呢你!老子问你他去哪儿了!”
拓拔梫律脸色黑青,但也早就已经习惯了,没过一会儿就缓了过来,说:“他迁户了,他考上秀才,能迁。”
楚广阔扭头就要走。
林六生迁户?
怎么把他给落下了!
“你上哪儿去!”拓拔梫律喝声制止他,“他是秀才,他能迁,你一个白丁,连一个童生都没有考上,哪有那个资格跟着他一块走!”
楚广阔脚下顿住。
林六生为什么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因为他没有考上童生?
“你得知道他把你留在这儿,是个什么意思!”拓拔梫律几乎是叹了一口气,“他一个农户出身,要想有一个前途,本就不易,你一个罪行累累的恶霸,他害怕你会拖累他,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楚广阔脑子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件事,眼眶眦裂。
“他让你来军营,就是想困住你,怕你缠着他,不想让你过去找他,”拓拔梫律编话编的气定若闲。
楚广阔想到了以往种种。
从一开始,林六生就是看不上他的。
嫌弃他脏乱,嫌弃他不穿裤子。
说他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就跟一个畜生似的。
“你要是现在过去,他照样看不上你,”拓拔梫律跟他分析着,“到时候只会惹他厌烦,那可真是要撕破脸了。”
楚广阔冷硬的嘴唇都在微微抖着。
林六生还老是说,他连一头猪都比不上,猪还能卖钱呢。
“唉,这读书人呐,最是薄情,”拓拔梫律由衷感叹着,“你若没有那个能耐,他连看你一眼,都是压的眼皮子的。”
楚广阔高挺的鼻头酸红。
林六生以前让他跟着一块儿种地,他老是偷懒,不乐意种;林六生让他缝衣裳,他嫌麻烦,也不好好缝;
林六生不想让他去赌,他隔三差五的就忍不住,被陈小红他们几个狗孙子拉过去,一赌就是一天。
林六生教他识字,算学,他嫌难,不好好学,结果连个童生都没有考上,还考了一个倒数第一名。
“身为一个男人,得自刚自立,才不至于被一个穷酸书生看不……”
这下好了,林六生不要他了。
“嗷啊——”楚广阔这下子想明白了,后悔的胸腔都要炸开了,恨不得捶胸顿足,嚎啕一场。
拓拔梫律被这一声哀嚎吓得手一抖。
外头也被这一声响彻云霄,一去三里开外的哀嚎弄的紧张的不行,比在深林听到了虎啸还要来的害怕,就跟营帐里头有一只会吃人的猛兽似得,既担心拓拔梫律,又都不敢进去。
拓拔大人……可别在里头被弄死了。
楚广阔擤了一下鼻子,就这么往营帐里头一蹲,搓着自己的脸,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拓拔梫律将倒了的杯子给扶好,但里头的茶水已经淌了一桌子。
饶是活到这么大岁数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楚广阔这一号的男人,不仔细想一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了。
楚广阔用手扒着自己脸,蹭着鼻子,满面后悔与心酸地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该去找林六生。
说不定自己认个错,痛哭流涕下跪求饶,林六生就对他心软了。
拓拔梫律见楚广阔就这样猛的一起身,一副往外冲的架势,连忙上手扒住了他,问:“楚广阔,你干什么去!”
楚广阔直接一膀子把这个碍事的老东西给挥开了,“老子还能干啥去!老子给媳妇儿下跪去!”
拓拔梫律看着这个凶神恶煞的恶霸,那可是直接怔住了,不敢相信刚才说这话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这个恶霸刚才说什么?
下跪!
拓拔梫律追了出去,恨铁不成钢。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可为了一个薄情的穷酸书生作践自己!”
楚广阔只觉得聒噪,一个劲儿的往外头冲。
拓拔梫律直接下令:“都给我拦住他!”
一听到号令,士兵仗着人多,排成一层接着一层的厚厚人墙,直接齐拥而上。
楚广阔直接横冲直撞,硬是突破了七八层人墙,却被后方的挤压给挡住了。
就在拓拔梫律以为自己得逞的时候,谁知道竟然看到楚广阔一条胳膊钳着三个人的脑袋,将这三个人往下压。
那三个士兵承受不住,一时间都重重地跪了下去。
人墙有了一个凹陷缺口。
拓拔梫律看着这一幕,瞳孔颤着。
楚广阔直接用力一扫,人群就这样排山一般倒去,仅站着的几人也是零零散散的。
他就这样踩着人肉,走了出来。
走出来,却不认得路。
拓拔梫律看着,目光幽深沉定,“拔剑!接着给我上!”
一听这话,哀嚎着起来的士兵一震。
拔剑?
可是军令如山。
一个接着一个抽剑而出。
白刃折射出寒光。
楚广阔也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要动刀了,但脸上却一点儿都不带怕的。
出生以后,记事以前,他这性子让他遇到的人,遇到的事,让一些东西已经一点一点的融入到他的骨头里头了。
拿刀拿斧,被一群小弟跟在后头,跟人拼着长大的。
人多,他不一定应付不了。
士兵还在犹豫,但随着拓拔梫律掷地有声的一声“上”,士兵们纷纷开始脑子出血,大喊着壮威,朝着楚广阔直接就冲了上去。
“啊啊啊啊杀杀杀杀——”
楚广阔站在那里,一人便可气壮山河。
他轻而易举的掐住了那一瞬,朝着最先冲上来的那个人一脚踹去,很是轻易地夺过那人手中的剑。
他不习惯握剑,这是第一次。
一剑挥过去,那迸出的血属实让他惊讶了一把,让凶恶暴戾的面孔更为的张扬。
只这一挥,便挫了这帮士兵的热血。
第144章 想开了
这是在楚广阔曾经呆过的那些脏乱的巷子里头,最常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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