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转过头,看着傅曼丽笑:“您守了我一天了,万一把您累坏了我也心疼。再说我妈在这儿呢,您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就是她在这儿才更不放心。
傅曼丽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等你挂完水干妈再走。”
“池太太,这有我呢,我看着圆圆挂水就行了……”
姚婉急着朝顾铎邀功,也想赶紧把话跟顾渊交代清楚好去参加晚宴,就跟着顾渊一起劝,“您要是不放心,明儿再来看圆圆就是。”
姚婉这么说了,傅曼丽也不好再坚持。
跟顾渊对视一眼,见顾渊朝她又点了点头,傅曼丽这才告辞离开。
傅曼丽一走,姚婉就换了一副面孔。
脸上没了社交微笑,姚婉皱眉看着顾渊,埋怨:“你爷爷最近身子骨不爽利,正该你去表现的时候,你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出这个事儿来!”
顾渊看着姚婉,漫不经心地道:“让思明去呗。”
姚婉冷笑:“你说的倒轻巧,那也要你爷爷待见思明才行。”
顾渊轻笑:“那对不住了,我肚子上挂着一个窟窿,只能错失这次讨好爷爷的机会了。”
姚婉皱眉,审视顾渊。
总觉得顾渊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却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草包那傻白作的形象在姚婉脑子里实在太过根深蒂固,念及没在病房里见着池昱和顾思明,姚婉就以为顾渊这是因为池昱没在这陪着他,开始使性子了。
眼底藏着讥讽冷笑一声,姚婉指着顾渊道:“给你三天时间,好好静养,周五我来接你出院。”
周五是顾家老爷子定下的家庭聚餐日。
看姚婉这不容拒绝的架势,这是要不管他死活,非带着他去顾家老宅刷老爷子好感了。
顾渊轻笑。
饶有兴趣地端量着姚婉那张精致的面孔,慢悠悠地说:“不用了,周五我去不了。”
姚婉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顾渊指指自己肚子上刀口的位置,微笑:“你可以不征求我的意见,但是你得征求它的意见,你要是不怕我肚子上喷着血昏倒在餐桌上帮您赚一个不慈的印象,就尽管一意孤行。”
总是任她揉圆搓扁的小草包,突然竖起了身上的尖刺,引起了姚婉的极度不适。
姚婉气急了眼,伸手要掀顾渊身上的被子:“我倒是要看看你肚子上到底有多大的窟窿!今儿我把话撂在这儿,只要是站起来肠子不往外流,你现在就给我滚去老宅跟你爷爷卖乖去!”
顾渊压着被子不让姚婉掀,姚婉非要掀。
姚婉下手没个轻重,三扯两扯就扯到了顾渊挂水儿的输液管。
针头在细白的肉皮子里打了个转儿,殷红色的血顺着输液管倒流,姚婉依然毫无顾忌地撕扯着顾渊身上的被子。
顾渊冷笑。
扯了针头,作势要往姚婉脸上划。
姚婉吓了一跳,往后疾退两步,一屁股坐在陪护椅里:“你个疯子!信不信我立马儿叫你滚回你那个赌鬼爹家里去!”
顾渊手背往被子上一抹,蹭去从针孔里渗出来的血,慢条斯理地关了输液管上的液量调节器,指尖把玩着针头,曼声道:“我不信。”
姚婉拖着椅子往后挪出一米远,确认顾渊手里的针头划不到她,才重新又有了底气,冷笑道:“不过是个赌鬼生的贱种,真把自己个儿当个人了!别以为老爷子多看你两眼你就有恃无恐了,你要是不老老实实的,分分钟让你滚蛋!”
“您这段数可是比您儿子差远了……”
顾渊歪头盯着姚婉审视了片刻,慢悠悠地道,“倒也是,不管爷爷怎么不待见你,你好歹也做了十几年的顾二夫人了,怕是早忘了隐忍是什么滋味儿了。”
姚婉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明里暗里地说她三上位:“顾……”
“您别急……”顾渊打断姚婉的话,摆弄着“小草包”的IPAD,找出里边存储着的一段音频,把进度条拖到1小时23分14秒的位置,点击播放键,“您先听段录音,听完咱们谈谈。”
第6章 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顾渊微笑:“看来我们是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了。”
嘭!
门被重重地甩上的声音骤然从IPAD里传出来,姚婉被吓了一跳。
姚婉抚着胸口,张口就要骂顾渊故弄玄虚。
顾渊十分体贴地点下暂停键,温声说:“您别急,刺激的还在后头。”
姚婉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得难受。
顾渊熟视无睹,低垂着眼,轻轻触了一下播放键。
姚婉那特意压低了的嗓音,裹着气急败坏从IPAD里传出来,打破了病房里的静寂:“你到底要干什么?!”
随后就是顾思明的声音。
顾思明一扫平时的腼腆与怯弱,平静无澜地说:“我要回顾家。”
“不可能!500万,足够你花一辈子了,赶紧拿着钱滚蛋,别再来找我!”
“妈妈,我要回顾家。”
“别叫我妈!你不是我儿子!你妈是那个自杀的精神病!赶紧拿着钱滚蛋,别逼我叫人把你轰出去!你个讨债的痨病鬼!”
“呵!”
“笑什么笑!鬼里鬼气的!赶紧滚!”
“妈妈,给你听一个好东西,听完你再做决定。”
“……”
姚婉脸色煞白,见了鬼似的盯着顾渊。
她想不通,向来她说啥是啥的傻瓜蛋怎么突然就长出了脑子,更想不通,那天家里明明就她一个人在家,怎么就被这个傻瓜蛋录了音了。
傻瓜蛋还这么能忍,竟然攥着这录音小半年都没露声色。
被她当成随手养的小玩意儿一样呼来喝去的傻瓜蛋,隐忍半年之后,才突然微笑着朝她露出锋利的獠牙,姚婉不禁不寒而栗,简直不敢细想傻瓜蛋的目的。
IPAD里开始传出嘈杂的声音。
有男人在骂骂咧咧,有女人在哭天抢地,有孩子在打着滚儿嚎。
比这嘈杂的声音更为清晰的,是顾思明的一声轻笑:“妈妈,你仔细听哦!很精彩呢!”
顾思明这一声轻笑,笑回了姚婉被惊出了窍的魂儿——小傻瓜蛋重伤在床,这是天赐良机,必须趁机把IPAD抢过来删了这段录音,不然的话肯定后患无穷。
姚婉发了疯似的扑向病床。
晃着艳红的指甲,毫无章法地去抓抢顾渊拿在手里的IPAD,就好像顾渊那只养尊处优的手里捏着不是黑色的iPad,而是她未知的命运。
不抢到手誓不罢休。
锋利的指甲划过细嫩的皮肉,顾渊手背上瞬间渗出了一串血珠。
顾渊皱眉。
失策了,他没想到姚婉反应会这么激烈。
生命来之不易,顾渊并不想因为一个“疯婆子”伤上加伤。
右手虚护着伤口,左手捏着ipad象征性地躲了两下,顾渊快速扫过病房的布局,忍着刀口处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扬手将ipad抛出去,以期制造一个短暂的缓冲,让这个“疯婆子”冷静下来。
“嘭!”
黑色的ipad在病房里划过一道弧线,砸在透着落日余晖的钢化玻璃窗上,又被反弹回来,滑落在窗下那张天蓝色的陪护椅上。
姚婉恶狠狠地瞪了顾渊一眼,松开顾渊的胳膊,跌跌撞撞地奔向已然黑了屏的IPAD。
最新款的水晶高跟鞋磕在床脚上。
鞋面上的钻石被磕掉了,细长的鞋跟被扭断了,姚婉甩掉高跟鞋,一瘸一拐地绕过顾渊的病床,提起旗袍下摆,朝着陪护椅上的IPAD冲了过去。
顾渊礼貌地别开视线。
听着姚婉的动静,估算着姚婉的位置,估摸着姚婉差不多冲到陪护椅旁边了,顾渊悠悠地问:“您就是拿走我的ipad又有什么用?”
姚婉脊背一僵,葱白的手顿在离黑色ipad一寸外,漆黑的屏幕里倒映着大红色的指甲。
顾渊捂着伤口,忍着越来越剧烈的疼,面不改色地说:“既然思明给你听过录音,你就应该知道,这段录音我不可能没有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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