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盯着傅笙逐渐敛尽笑意的眉眼,舔了下隐隐刺痛的嘴角:“没, 答应小舅的话我绝不会反悔。”
小骗子演得挺真诚。
傅笙低笑, 未置可否, 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顾渊湿润的嘴角,慢条斯理地松开顾渊的脖颈, 捏着肩膀不容拒绝地推开黏在他怀里的顾家小孩, 转身往里面走:“你自便。”
顾渊叹气。
他傅二舅太难搞了, 十分民主地给他选择的自由, 然而,他自便的路却只有把自己摆盘上桌。
脖颈上仿佛还残留着他傅二舅掌心的温度,顾渊抬手捏了一把不争气的脖颈,目送把他留在门口的傅笙拎着高尔夫球杆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里,慢吞吞地抬脚,走向“他喜欢的地方”。
心里一直“惦记”着即将到来的耻感惩罚,都没能顾上观察他傅二舅的地盘。
绷着心慌慌,顾渊找到餐厅。
路过品酒室,没有给酒柜里那些名贵的酒半丝眼风,顾渊抿紧嘴角走进餐厅,径直走到摆着一束新鲜红玫瑰的大理石条形餐桌前——既然只能摆盘上桌,就好好摆一下盘,拿出他最诚恳的态度来,摆好姿势,就不信撼动不了他傅二舅的铁石心肠,哼!
玫瑰火红,花瓣上挂着露珠,挺应景儿,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等等!
挂着露珠……
顾渊猛地转身,透过镂空隔断,环视空荡荡的客厅,仔仔细细地搜寻每一个隐蔽的角落——确认角落里没有站着管家,没有帮佣在工作,顾渊松了口气,至少他傅二舅还算给他留脸,提前为今天下午清了场。
顾渊后退着,退到客厅通往餐厅的隔断处,摸着下巴看餐桌所在的位置,脑内把他傅二舅摆上餐桌,变幻姿势,调整手脚位置,挪动花瓶……
脑内帮他傅二舅找到最令他心动的姿势,顾渊走到餐桌旁,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把花瓶往左上挪了28公分,随手从花瓶里抽了一枝玫瑰出来,揪成花瓣对着餐桌高高扬起。
红色花瓣洋洋洒洒,落在餐桌上,地板上。
即将成为“刑场”的餐厅瞬间变成“情侣套房”,浪漫氛围扑面而至。
布置好场景。
顾渊把光秃秃的花梗合着花瓶里最娇艳的那朵玫瑰编成一个小小的花环,套到右手手腕上,腕上茎叶葱翠,掌边玫瑰火红,指骨又直又长的手又嫩又白。
perfect!
就这手,他自己看了都想咬一咬指尖,拉着这只手做点什么。
顾渊拉开右手边第二把餐椅,张开手臂趴在餐桌上,脸颊贴着冰凉的大理石桌面,盯着花瓶里的玫瑰,慢吞吞绷紧肩胛骨,略微塌下腰,绷直腿……
他真的是很努力了。
希望傅二舅看在他豁出去摆出一副诱受姿态的份上,不要不识相,好歹动一下他那套铁石做的心肠。
*
14:35PM
傅笙彻底捋清楚顾渊“一堵四”的始末,压着火气,拎着高尔夫球杆从书房里出来,站在护栏后,看向楼下玄关。
顾家小孩没在门口。
傅笙视线扫过空旷的客厅,移向餐厅,不禁呼吸一滞——
餐厅里。
顾家小孩趴在散落着玫瑰花瓣的白色大理石桌面上,腿直腰细屁G翘,双臂舒展,薄薄的白色衬衣勾勒出优美的蝴蝶骨,腕上绕着青翠的花枝,养尊处优的手被火红的玫瑰衬得又嫩又白。
就很欠……
傅笙强行止住有失身份的念头,平复不安分的躁动,这一次足足比以往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才勉强压下他心头那团、在看见顾家小孩“精致摆盘”的瞬间骤然变了属性的火气。
礼貌地收回逾越身份的视线。
傅笙头疼地轻“啧”一声,拎着高尔夫球杆下楼。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清淡的苦竹香无声地侵入浓郁的玫瑰花香里,似有若无,却存在感十足。
顾渊几乎浪破天际的心猛的一跳,想到他傅二舅几次三番提醒他拿球杆,眼前晃过他傅二舅轻描淡写地抽断林钦腿的狠劲儿,几乎条件反射一般,反手捂住了自己的屁G。
顾渊:“……”艹,功亏一篑!
傅笙:“……”这小孩有毒,这姿势简直是在作死地挑衅他越来越难以掌控的自制力。
艰难地驱逐瞬间侵入他脑海里、特别不合身份的浮想联翩。
抬脚走到顾渊身后一步远,站定,垂眸盯着顾家小孩看了一瞬,慢条斯理地抬起球杆,以球头抵着纤细的腕子,把顾家小孩盖在屁G上的手拨到一边,傅笙不着痕迹地吐了一口气,拽了把椅子坐到顾渊右后方:“顾渊。”
顾渊看不见傅笙的脸色心里慌,想要起来换个位置。
傅笙仿佛早有所料。
球头点在顾渊背上,不轻不重地一压:“让你动了吗?”
顾渊:“……”
他傅二舅劲儿没用多大,就压迫感十足。
顾渊慢吞吞趴回餐桌上,不安分地动了下腰,脸贴在桌面上,抻着脖子往后边瞅,脖子都要抻断了,也只勉强看到他傅二舅半片衣角和握着球杆握把的手。
这可不行。
看不见他傅二舅的脸色不利于他发挥。
顾渊转动手腕,把掌边红玫瑰正对向他傅二舅:“小舅,看不见你我心里慌。”
傅笙转动手腕。
球头顺着顾渊的脊线下滑,不轻不重地拍在顾家小孩的屁G上。
球头被轻轻弹起,傅笙喉咙一紧,礼貌地挪开视线,轻斥:“别浪,我问你答。”
艹!(一种植物)
要疯了!
顾渊本能去捂刚刚被拍的地方,然而,手伸到一半,就被冰凉的球杆压回了餐桌上:“小舅——”
傅笙垂眸。
点了根烟,以尼古丁中和着心底的燥火,不咸不淡地说:“不想手断了就忍住了,别伸手。”
手、手断?
他傅二舅这是打算用多大劲儿抽他啊!
顾渊心里的浪瞬间矮了两尺,咽着口水说:“我、我忍不住。”
傅笙低笑。
盯着顾家小孩细白的腕子看了一瞬,放下球杆,站到顾渊身后,俯身捏住顾渊舒展向餐桌两边的腕子,慢条斯理地反剪到顾渊背上。
帮顾家小孩左手抱右肘,左肘抵着右掌心。
傅笙不动声色地欣赏着顾家小孩好看的蝴蝶骨,不咸不淡地说:“抱好。”
顾渊:“……”
是他龌龊了,刚刚他傅二舅俯身的瞬间,他还以为他傅二舅要……
头皮都麻了。
顾渊动动脖颈,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中和脸颊上直线上升的温度,黏黏糊糊地说:“小舅,手酸,抱不住。”
这小孩是真欠收拾。
傅笙夹着烟按住顾渊企图“分路逃跑”的胳膊,慢条斯理地扯下领带:“是吗?”
顾渊点头:“特别是。这姿势真的有点难,等我练好了再给小舅摆呗?”
“不用。”
傅笙把烟叼在嘴里,单手捏住顾渊的两条小细胳膊,轻轻一抬,把深灰色领带挂在细白的胳膊上,一圈一圈缠紧。
“舅舅舅!”顾渊不甘心被绑,扭着挣扎,“疼疼疼!”
傅笙喉结微动。
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在顾渊腰上拍了一巴掌,含混不清地哼笑:“别乱动。”
顾渊:“……”
腰软了,就离谱,他傅二舅是他行走的春11药吗?
顾家小孩总算安分下来。
傅笙松开顾家小孩的手腕,拽紧缠在顾渊胳膊上的领带,贴着青翠的花环慢条斯理地打了个蝴蝶结,略微欣赏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就有点后悔。
这画面,倒不像是惩治小疯子,是在折磨他自己。
傅笙坐回椅子上,用力嘬了一口烟,用高尔夫球杆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顾渊的屁G:“还有哪不得劲儿,一遍儿说了,舅帮你解决。”
顾渊:“……”不敢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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