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绽轻飘飘的站起身来,“是,昨天你睡的太晚了,今天应该多睡一会,要我帮你拉开吗。”
蒋弥伸手压了压有些翘起的额发,膝盖曲起,揉了揉眼窝,“要,谢了。”
“没事。”说着,程绽指尖抬起,有黑气从中窜出,直奔窗帘而去,然后自动就给拉开了。
阳光照了进来之后,蒋弥才彻底意识到现在的确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他从床上下来,拿起今天准备穿的衣服,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蒋弥脱下睡衣,把门关上,准备洗漱完了之后再穿衣服。
他用清水冲了一把脸,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刚刷完牙,准备漱口的时候,却听见一楼卧室里面传来电话的声音。
蒋弥匆匆冲洗干净,用毛巾擦了一把脸,刚转头就看见程绽眼带笑意在自己身后站着,手上拿的正是自己响铃的手机。
蒋弥愣了一下,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的卫生间的门,但还是点点头,“谢谢。”然后接过了手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来电。
蒋弥现在上身赤·裸,宽肩窄腰的,就这么直白的对着程绽,感觉不太好意思,虽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计较。
于是,他转过身去,把手机接通,拿起搭在台子上面的衣服,从头上套了起来。
浴室镜子倒映着程绽的面容以及他下瞥的眸光。
电话接通,对面响起一个雄厚的男声。
“是蒋先生吗。”
蒋弥把衣服穿好,有些不明所以。
“是我,请问你是……”
“我叫胡政,那个发出二十万单子的人。”
一提单子,蒋弥就想起来了,他一边答话,一边打开微信,的确是旧我给他发消息了,发来了关于单子主人的联系方式及其地址,最后的姓名是叫……胡政。
对上号之后,蒋弥喊了一声,“胡先生,你打电话过来是想咨询情况吗。”
蒋弥心里思索着,二十万不是小数目,估计也是遇见了棘手的问题,才会寄希望于他们这些旁门左道的。
“是,不过是想和蒋先生现在面对面咨询一下。”
蒋弥抓住关键字眼,“现在?”
“是的,蒋先生,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开一下门。”
男声话音刚落,房子的门铃响起。
蒋弥看了看身旁的程绽,颔首应下,“好,没问题。”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得知蒋弥地址的,但若是同行把自己的一些信息给了过去,找到这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蒋弥拿着手机,过去开了门,程绽神情淡然的飘在他身后。
打开门之后,迎面是两个魁梧的黑衣男性。
两个男性往两边站开,后方走出一个面容肃正的中年男人,两眉浓黑挺直,眸光锐利满是审视,举手投足间浑厚霸道的气场散开,穿着也是颇为考究。
“蒋先生,你好。”
胡政开口道。
反观蒋弥,长相年轻帅气,头发翘起,看起来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身上是一件随意的长袖,后背上还印了一只小熊□□。
这件小熊□□的衣服是他师父买的,蒋弥才会一直带在身边。
蒋弥倒没有被这阵势吓到,他只是有点愣住,接着他点点头,“那还请进来吧。”
蒋弥还以为是三个人都要进来,门都拉的大开了,但胡政却挥挥手,“他们就不必进来,会在外面等着的。”
蒋弥对此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把胡政本人给迎了进来。
等胡政走进房子的时候,蒋弥才随意瞥见胡政手里还拿着一个档案纸袋子。
蒋弥走到桌边,拖出一把椅子来,“请坐。”
胡政也没有客套什么,直接就坐了下来。
蒋弥坐在他对面,还不忘拉出两把椅子,一把给程绽,一把给自己。
程绽轻飘飘的坐到蒋弥身边。
对桌的胡政却是开门见山道:“蒋先生,我是经人介绍来的,听说你在这行颇有名气。”
蒋弥也没有推辞,笑了笑,“算是吧。”
胡政点点头,眸光打量着蒋弥,“那蒋先生,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这笔单子,事成之后,酬劳会再翻十倍,二十万只是个小小意思罢了。”
蒋弥身边的程绽饶有兴趣的抬眸看了过去。
蒋弥也顿了一下,虽然说是破钱消灾,但是这么个破法,蒋弥还是第一次见。
肯出这种大价钱办事,不是因为做贼心虚想要通过他们这行来消除后患,就是……心有仇恨,迫切的想要报复。
不知道面前这个人会是哪一种呢。
胡政继续道:“钱不是问题,我会把事情的大致告诉你,若是你考虑清楚,愿意接下这单,二十万后天就会出现在你的账户里面,但是你如果接单拿钱之后,再告诉我无能为力,结局恐怕不好收场,与你与我而言都不是好事。”
程绽眸光渐深,眉眼阴冷下来,黑气外散,胡政话里话外威胁的意味太过明显,程绽勾起笑来,悠悠道:“哦,是吗。”
蒋弥安抚性的拍了拍程绽桌下的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笑着道:“你说的对,与其为了钱接单,倒不如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办不了事,可以麻烦你现在和我说一下事情的大概吗。”
胡政收回打量的视线,把手边的档案袋子推了过去。
蒋弥拿过档案袋子,“给我看的吗。”
胡政闭了闭眼,好似在压抑着什么,“是。”
蒋弥绕开档案袋子的线头,从中却抽出了几张照片来,里面还有一张男人的素描画像。
照片上面是一个脸部模糊处理过的女孩,她穿着一身睡衣躺在病床上,肚子高高隆起,看着像是怀胎足月的孕妇,睡衣上面满是鲜血,连带着身下也是。
后面还附带着一张死亡报告,这个女孩是死于大出血的。
胡政此时又开口了,他手背青筋暴起,牙关紧咬着:“那是我的小女儿,一夜之间坏了个死胎,然后死在了她的房间里面。”
那对胡政来说简直是个噩梦,他老来得女,视若珍宝,女儿无故横死之后,却连个原因都找不到,他太恨了,恨的彻夜难眠,撕心裂肺。
女儿一夜怀胎,还从肚子里取出一个死胎,怎么都是一件离奇的事情,经人介绍之后,胡政接触到了蒋弥这行人,想要求得一个真相,一个解脱,他更想要报复,不论凶手是人是鬼。
蒋弥看完了所有的照片,心里有了个大概,女孩两腿之间还密布着黑褐色的经络,这种表现太明显了。
他拿起那张年轻男人的画像,“那这是什么。”
胡政握紧拳头,“我女儿在死前,向我们说过,她每天睡着之后,梦里会出现这个男人,她还说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梦中情人,我女儿她会画画,就把那男人的相貌画在了纸上,我觉得这才是最有问题的地方,可我查遍了这个地方,都没有找到长的和他相似的家伙。”
蒋弥偏头看了看手中的画像,画像上的年轻男人长相俊美妖异,眼尾狭长,面带笑意,的确是一个可以迷惑女孩的脸皮。
这种意外虽然罕见,但却不是没有发生过。
鬼可以通过杀人来增强的它们的鬼气,但这只是其中一种手段罢了。
也有一些鬼气很强的鬼可以使女性怀上鬼胎,鬼胎会蚕食母体的血肉之躯,破坏她们的脏器,等一夜之后,母体死亡,鬼胎同样死亡,鬼胎上的强烈鬼气会返还到原本的鬼身上。
很恶心而又恶毒的手段,虽然行里面有人接触过这种事情,但蒋弥却还是第一次接手。
蒋弥朝胡政点点头,“胡先生,这笔单子我接下来了,但只要开头说好的二十万,这已经足够了,今天下午我就会去你家里一趟了解一下情况。”
——
等胡政走了之后,蒋弥开始收拾东西了。
程绽跟在他身后,静静的瞧着,半晌后开口:“我和你一起去。”
蒋弥应下,他对于这种事情倒是无所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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