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
唉……
高悦揉了揉眉心,推开大殿的门,出去了。而这时的永寿宫,事情的调查也终于又有了新的进展。
第17章 017局乱心也乱
周斐琦从大殿里出来后,脸色阴沉得可怕,吓得殿外众人更加大气也不敢出了。
周斐琦此时心中既懊恼又气闷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无可奈何。
他想,朕果然还是不应该经常见高悦,一见到这人,那些被他小心翼翼捂在心底的温柔就会不受控制地躁动着往外钻。以前如此,现在,除了温柔之外还有了别的情愫。这些情愫,就像是这几天由高悦亲手撒下,扔在周斐琦心田里的草种。他扔得漫不经心毫无所觉,被高悦种了草儿的周斐琦可就没他那么洒脱,就在这两天,他已经明显感觉到心里的那把草在疯狂成长,这些,全都是拜高悦频频出现反常之举所赐!
周斐琦也曾尝试狠心利用高悦达成一些目的,可是每次他那么做了,用不了一时半刻绝对又会心软。那种感觉要怎么形容呢?只能说,高悦对他来说真得是太特别了!!!
儿时特别,长大后特别,这两天——唉,就更别提了!
那是一种宿命般的吸引,令他时而惊喜时而暴躁,还总是忍不住,想……
就说刚才,被高悦质疑功能,他脑海里浮现得是一些久远的记忆,记忆里那人也曾说过那样的话,结果和今天一样被他……那些记忆本是他珍藏在心底,用一层又一层的温柔小心翼翼地护着、盖着、捂得严严实实,从不舍得拿出来多看,也不敢多碰的美梦,是那个人留给自己的最珍贵的财产。
对周斐琦来说,那就是他的命!
可是,就在刚刚,高悦毫无所觉地重现了他的‘美梦’,引得他下意识地做出了与当年相同的反应,然后还想继续……
好在,这些年周斐琦早养成了一个习惯,他的心里有道声音不时在提醒:那道坎一旦迈过去,就再也无法回头了。你确定要迈这一步吗?
因此,周斐琦还能强迫自己时刻保持冷静,即使面对高悦那些看似不经意的挑衅和撩拨,他也能冷静地去辨别,而后,告诉自己——不能迈!
就算长得再像,也不可能是他!!
已经记不清这是几天来的第几次了,总之,他们俩今日又闹得不欢而散。
周斐琦张开五指覆到脸上,闭眼,长长叹息一声。
尽管两人刚才有些不愉快,倒底高悦那番话他还是听进去了。
皇帝向赤云道长走去,他让道长当场查验永和宫的那些太监宫女,果然还真揪出了两个可疑之人。这两人一个是负责给淑贵妃送浆洗衣裳的宫女小依,另一个是负责传膳的太监小戊子。
只不过,这两人引起的血动没有淑贵妃那么强烈,可若说他们没问题也不尽然。两人被揪出来,跪在空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小依更是两次想要咬舌自尽,这会儿被卸了下巴,嘴里塞了布。小戊子吓得脑门上全是汗,正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着什么。
高悦从大殿里出来,开门的声音好似惊到了那小太监,只见那小太监猛然抬起头,直直地望着高悦,喊道:“高侍君救命,侍君救命啊!!”
所有人都向高悦看来,高悦一脸懵。随即他皱眉看向小戊子,往前走了几步,问:“你为何喊我救你?”
小戊子道:“侍君是您,是您让奴才把那蛊虫放到淑贵妃身上的,您都忘了吗?”
高悦明知道这是疯狗在乱咬,自然没慌,他道:“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何时何地又是如何把蛊虫交给你的?”
“这,这奴才怎么记得,奴才当时害怕极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你这哪里是不记得,你这根本就是在撒谎,说,是谁让你污蔑我的?”高悦音量不高,却透着股洞悉一切的冷然。
小戊子吓得一哆嗦,眼珠乱转,突然又是指,这次指得是林青叔,“是他,是林青叔他让我污蔑你,他说了,只要我栽赃你成功,就保我荣华富贵!”
“一派胡言!”林敬之可不是高悦,没那么沉得住气。
高悦回身看了眼皇帝,退到了一边。
周斐琦脸色很难看,对胡公公道:“带下去,严刑拷问!”
宫女和太监被人拖了下去,余下的人纷纷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看到此,有些事已经想明白了,叹道:“看来是有人嫌咱们这后宫不够热闹啊。皇儿,这里交给你吧,淑贵妃林青叔随哀家来。哦,道长也随哀家来吧。”
一行人,跟着太后回了大殿。永寿宫的院子里除了跪地的大片太监宫女和看守他们的侍卫等人,就只有皇帝负手而立,以及站在他身旁的高悦沉默不语。
“这些人全部收押。”
片刻后,皇帝道。
一时间,永寿宫里响起阵阵哭声和求饶声。然而,皇家后宫自古从来没有法外容情一说,大多时候,有人犯错,同一屋檐下的人就是连坐的命运。
高悦毕竟来自现代,看得多少有些不忍心。他本想开口为这些人求情,可看到周斐琦的脸色,那到了嘴边的话不知怎么就又咽了回去。
就是这一耽搁,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有话要说,求陛下饶命!!”
“带过来。”周斐琦冲胡公公道。
那边一群小太监中,有个人被两个侍卫押了过来。他跪在皇帝面前,五体投地不断磕头,边道:“神农祭前一天,奴才下值去东三所打牌,路过回音壁前面的假山,看到小戊子和一个太监在说话。那太监长得人高马大,奴才看着面生就留意了,走进了听到那人说‘蛊不能遇盐,喜糖’,小戊子就问他‘贵妃不喜甜食,如何是好’,那人道‘有一道雪花酪是贵妃喜欢的’。之后那人要走,小戊子却缠着不让,那人便将他拉进了假山,不知干了什么勾当。”
“人高马大的太监?”高悦听出了疑点,“有多高?你看清了吗?”
“大约七尺寸八有余。”
“宫里有这样的太监吗?”高悦问胡公公,见胡公公摇头,高悦又问那小太监,“小戊子平日可有什么喜好?平日与何人往来密切?在宫里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喜好宫女的衣裳,还爱涂脂抹粉,常常往侍卫营里跑,是、是、是个破鞋!”
“贵妃可知他如此品性?”高悦问。
“贵妃娘娘不知。那小戊子贯会钻营,哄得贵妃娘娘身边的几个大宫女都对他另眼相看,这几年自然相安无事。”这小太监说到这里,似乎是点燃了某个怒点,话变得倒豆子一样,好似不吐不快,道:“他仗着几个大宫女姐姐看重,经常欺负我们,还抢小宫女的首饰细软!刚刚被带走的那个小依就是被他欺负得最惨的,没想到这次会跟他一起犯事……”
小太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高悦听出了几个关键,第一就是那个人高马大的太监很可能是男子假扮;第二,假扮这个太监的男子,很可能出自侍卫营。
侍卫营那可是御林军里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若是这些人里混入了图谋不轨的角色,可想而知其风险和危害会有多大。
高悦都不用看,也能猜到,周斐琦听完这番话,此时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果然,那小太监说完后,周斐琦就冲永寿宫外喊了一声:“梁霄,进来。”
那小太监招供时又没躲着什么人,他一番话说完,在场但凡听到的侍卫们脸色早就变了。梁霄虽一直在忙着押送院里的那些太监宫女,可他不聋,自然知道皇上这时候叫他是为了什么,他不敢含糊,忙几步进门,冲周斐琦单膝跪了下去。
他虽没说话,但这一跪,用意也很明显,他这是在劝解皇帝息怒,也是在为侍卫们求情。见梁霄如此,永寿宫内但凡在场的侍卫全都有样学样,一言不发,单膝跪了下去。
“哼,”周斐琦气笑了,狠狠甩了下袍袖道:“去给朕查清和小戊子有染的侍卫都有谁!若有包庇,同罪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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