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之后又说了什么,周斐琦完全没有听见,他此刻脑袋里就只有一句话——
‘……他把臣认成了别人,那个人叫陈谦……’
‘……那个人叫陈谦……’
‘……陈谦……’
还有什么是需要验证的?!
还有谁会把李景认成陈谦?!
这一刻,周斐琦只觉得自己特么就是个傻x!!!
李景劝谏的话才说了一半,视野内再无皇帝,只剩一角带血的衣袂翻飞而过,他不过转头间,那角衣袂已带着凌厉之气,飞驰在了三丈之外!
李景愣愣地看着皇帝飞奔于皇宫的身影,第一切实感受到了陛下深厚的内力。若非眼前这一幕,他几乎要忘了,周斐琦年少时也曾和他一起学过武艺。
大周的嘉懿帝,自登基以来一直是矜贵优雅的,他的礼仪从未有过一丝纰漏,不论是在皇宫里还是在皇宫外不要说奔跑,他连疾走的时候都没有,他就像是从容睿智的象征,令所有见过他的人不得不拜服在他的风仪之下。
然而,今日,就在皇宫之中,这位嘉懿帝却像只脱缰之马疯了一样地在疾跑,宫人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帝纷纷吓得退避三舍,皇帝所过之处人人跪地行礼形色恐慌。
相比之下,那句以往一项不带丝毫感情的‘平身’都在此时此刻显得无比仁慈,而今日的皇帝不知在着急什么竟是连这一点仁慈都顾不上施舍。宫人们跪在地上,望着皇帝远去的身影,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此时横冲直撞,双眼赤红,袍袖带血,形容怎是一个‘怖’字可说。
此时,永寿宫的偏殿里,高悦抬起袖子擦了把额头的汗,他一手扶着□□一手拢着泥土,正蹲在地上按压。他心中想着,花朵本无罪,有错得只是莽撞的人。一会儿还要去向太后请个罪,不过偏殿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她都没过来看一眼,看来主殿那边应是也出了什么事情吧……唉,这后宫里,就没有一天轻松的日子……
一屋子的人正忙得不可开交,院子里突然传来李公公的呼喊声:“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啊!哎哟!”
高悦皱眉回头,透过敞开的殿门,正好看到周斐琦一脚踢开了挡在他身边的李公公,李公公手里还抱着个花盆,此刻也是连人带盆全都扑了,皇帝踏过那一地碎瓷片,气息凌乱,鬓发飞扬,双眼赤红眼神凶狠地出现在偏殿门口。他盯着高悦,一步一步走进了殿来!
高悦:?
“你——”
他才刚站起身,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眼前虚影一晃,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拉了过去,紧接着他再也无法说话了!
高悦震惊地瞪大眼,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嘴也再不是他的了!
周斐琦抱住高悦的那一刻,只觉得这些年来一直被压制的情感如高涨的海浪一发不可收拾,它们叫嚣着汹涌喷腾,这一刻,理智是什么?谁知道呢!礼仪规矩是什么?去他吗的!
他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要了,他就要眼前这个人,他就要他!!
疯狂的亲吻如野兽啃噬骨髓般,吓到了高悦,也吓得一屋子的宫人集体僵愣了数秒。直到有个花盆自一个呆愣的小宫女手里再次跌落,那‘哗啦’一阵脆响,终于惊醒了沉溺海潮中的帝王!
帝王红着眼睛,冷冷扫了一眼,下一刻,他终于松开了已被亲到眩晕的高悦,却不待他发问,便抄起他的膝弯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抱着人大步往外走。高悦抓着龙袍,手心的泥土染黑了龙袍的绣纹。周斐琦抱着高悦,手腕鲜血染红了高悦白袍的百合花。
然而,此刻皇帝又哪里顾得上这些,他抱着人,又低下头,再次咬住了他的嘴唇!
高悦:!!!
想吐!!!
似乎是感受到了高悦的抗拒,‘繁忙’的帝王终于肯在吸‘食’的间隙说了句‘哥,别怕,是我,小谦’。
那一瞬间,高悦的眼眶顷刻红了,他只眨眼之间,热泪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与此同时,拳头如雨点般噼里啪啦砸到周斐琦的肩头,周斐琦却像是饿了几个世纪的独狼,任凭高悦怎么捶打,他只叼着自己的口粮再不撒嘴!
皇帝疯跑在后宫中掀起的波涛还未平息,皇帝抱着高毕焰亲了一路的炸弹再度落下,所引起的轰动根本不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可以形容!!!
后宫是旱灾严重到地核都在龟裂的重灾区,从未得到也未见过皇帝和人亲热的众嫔妃们,在听到第二个消息时,不知有多少人直接摔了手边器物,甚至有人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而这些事情,不论是对之前的周斐琦还是现在的周斐琦都是微不足道的消息,他此刻眼里只有他的高哥哥,那爱两辈子,却只比他大三天的男人!
极阳殿的汤池,每逢有嫔妃侍寝的日子,都会放太医们专门研制的汤汁,这些年来,从未派上用场,但今天却立了首功!
高悦被周斐琦从汤池里抱出来时已经哭得眼角泛红。难得周斐琦‘手下留情’他现在还算清醒,他记得进汤池的时候太阳明明只偏西一点,可此刻已隐到了西山之后。
这汤池的水很不对劲,他上次领教过一次,当时出来的快没这么明显,今天却在里面待了整整一下午,此刻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碎了,怎会这样?这水里到底都放了什么?!
高悦想说话,嘴却还被周斐琦霸占着,他认命地闭上眼,最后只发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呜呜’……
太阳渐渐的沉没,夜晚终于来了。
极阳殿里大门紧闭,张公公和胡公公一左一右恪尽职守地守在门外,尽管窗门都关得好好的,可有些声音却好似无孔不入般,逮着缝隙就往外钻——
“……你给我适可而止……我有话问你……”
“再等等,一会儿就好!”
“……你给我停啊啊啊……”
“我停不下来!”
“呜呜!”
“我好想你!”
“……不行!”
“好哥哥,就一回,你再疼我一回,好不好!”
“你给我滚!——啊!”
“……真的……太美了……”
“……疼……”
“……哥……”
张公公和胡公公本来觉得到了子时怎么也该叫他们进去了,然而真到了子时的时候,除了高毕焰的声音由嘹亮变为沙哑,里面好像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两人想着陛下龙精虎猛,实乃大周之幸。
那么再过一个时辰,应该叫他们了。
然而,一个时辰之后,高毕焰的声音已经只剩轻轻啜泣,皇帝陛下却还没有叫他们进去伺候的意思。
胡公公年纪有些大了,他对张公公道:“看这样子,恐怕要到后半夜了,咱们两个也轮守吧,你若困了可先去睡会儿!”
张公公道:“还是您先去睡会儿吧,我在这儿守着,陛下若是有吩咐,我再叫您。”
“也好,那你辛苦了。”
胡公公自去休息,张公公回头看了眼灯火飘摇的宫殿,只听到里面高毕焰的哭声也渐渐低了下去,间或还有几句‘……你等着……’
“……你混蛋……”
“……我太想你了,想得要疯了……”
“……你就是个禽兽!”
“你是宝贝儿,是心肝儿……”
两个时辰后,高毕焰的哭声都听不到了,张公公觉着皇上应该叫他了,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却等啊等,等到天都快亮了,又被一声尖叫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
“我要跟你离婚!啊啊啊啊!!!”
“宝贝儿,撑住,就快好了!”
张公公看了看东方渐白的天际,对身旁的小乙子道:“你盯一会儿,我去看看胡公公。”说罢,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心想,陛下可真能折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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