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穿成豪门贵公子(32)
他会骗一辈子。
商言戈提议道:“快中午了,不如我们出去吃饭?”
今天的按摩到此为止。
谢忱泊:“对,刚才电话里谈生意谈得我都饿了,王老板也一起去吧,谢谢你对小帛的照顾。”
“今天客人都约好了,下回再一起吃饭。”王付杨有惊无险地渡过难关,短时间内不敢再见谢忱泊。
谢忱泊道:“我去开车,你们两稍等。”
因为是家庭活动,谢忱泊自己开车过来,并捎上商言戈,这是一种仪式。
商言戈落后一步,终于有机会问:“你为什么学心肺复苏?”
回想起方才的一幕,悸动和愤怒依然在心底盘旋,随时能卷土重来。以前,商言戈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暴怒,遇到谢玉帛之后,这种阴晴不定的情绪甚少发作,但商言戈也切切实实地动了几回怒。
周年庆那天、薛思博被撞死那次,还有今天。
商言戈能感受到这几次生气,与以往都不一样。
不是空洞,暴躁,无根浮萍般。
是实质的,能触到底,从他心底剧烈激荡出的——都跟谢玉帛有关。
从看见谢玉帛第一眼,商言戈就生出了强烈的保护欲,以及不自觉的领地意识。被申琛提醒之后,商言戈无声收拢了后者,暂退回谢忱泊的朋友这一身份。
他不知道这些私望从何而来,又好像与生俱来,初见春风猛烈觉醒,他并不排斥。
常年与情绪对抗,让商言戈即使生气也看不出来,但若是谢玉帛真在这里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能徒手把王家按摩馆拆了。
为什么学心肺复苏?
谢玉帛小声道:“这不是按摩的一种吗?”
商言戈沉默了一下,告诉他是用来抢救心脏骤停的人。
谢玉帛:“……王师傅。”
王付杨一惊,又要他背锅?
怎么背,给个提示。
谢玉帛道:“为什么你给我的资料里有这个?我没有认真听,以为都是按摩。”
王付杨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有一年社会宣传急救知识,有大屏幕的商家都要参与宣传,可能被一块收进去了?”
谢玉帛觉得自己很无辜,商总现在一定觉得他智商不够吧。
“你笑我了。”谢玉帛陈述事实。
商言戈严肃:“没有。”
但他心情确实很好,不止是谢玉帛可爱的乌龙,还有王付杨透露出的消息——谢玉帛没有给任何人推拿过。
也就是说,他是谢玉帛的第一位顾客。
商言戈希望是最后一个,但只能心里想,万万不能说。
……
谢忱泊开车到一家餐厅,主厨尤其擅长做肉菜,他点了一堆,桌上几乎不见纯粹的青菜。
大盘鸡,蒸龙虾,红烧鱼,脆皮卷,烤五花肉……
谢玉帛最爱经典大鱼大肉。
他看着手边的茄汁大虾,咽了咽口水,正常情况下,他作为一个合格的盲人,得等人帮他夹才行。
好想自己来,哥哥怎么还不帮他。
谢忱泊又在手机处理公事。
有谢忱泊在,商言戈主动挑鱼刺或者剥虾夹菜都很突兀,眼见谢忱泊终于有了公事,商言戈自然而然地带上一次性手套,剥好了大虾蘸了酱料,递到谢玉帛嘴边。
谢玉帛余光看着虾,心里着急。
商总怎么还不叫他张嘴?
这让他一个盲人怎么看得见。
商言戈愣了下,才明白谢玉帛为什么迟迟不吃。
“玉帛,张嘴。”商言戈骨节分明的手指又拿起一只,“我帮你剥虾。”
大国师热泪盈眶,“好吃,谢谢商大哥。”
“没事。”商言戈脱了一只手套,一边单手剥虾,一边面不改色给助理发消息。
“随便找点时效短的公务邮件,让谢忱泊回复。”
塑料兄弟情,根本就不管工具人大哥有没有吃饱。
谢玉帛吃得很开心,他想起长丰影视的事,问商言戈到底退出了没。
商言戈:“长丰有内斗,我转让给他们副总了。”
这是商言戈做过最儿戏的一桩生意,全程入场才几天,可以预见下次董事会被拿出来点名批评。
“那就好,我不喜欢跟迷信的人交朋友。”大国师鼓着脸颊道。
商言戈附和:“我也不喜欢。”
谢玉帛心里一咯噔,觉得有点过头。
我不跟迷信的人当朋友,但是你可以跟迷信的我当朋友。
确定商言戈退出了,谢玉帛掐指一算,确定长丰这个臭气熏天的盖子捂不住了。
之前谢建明接回来的长生树盆栽,根系下面有古怪,埋着薛思博上次用的丑瓶子类似的法器,想悄悄吸收谢玉帛的魂魄,反哺长丰。
谢玉帛反手把它送回长丰大楼,估计是运气好,夹杂在景观树中,一直没有被发现。
偷鸡不成蚀把米,长丰掀盖子的日子来得更早了。
二十一日早上,长丰目前最火的艺人,童天宇召开新歌发布会。
粉丝热情,媒体捧场,香氛环绕。
发布会顺利进行一个小时后,万众瞩目的童天宇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惊人恶臭,像是臭水沟成精了一样。
现场一阵哗然,众人纷纷捂住口鼻,连带着滤镜的真爱粉都忍不住退避三舍。
当事人匆匆退场,截止目前还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谢玉帛毫不意外,等待他们狗急跳墙,或者,宣告破产。
第22章
二中。
谢玉帛喜欢在上课铃响之后再去卫生间, 这样卫生间里没人,他就不用假装瞎子, 流畅地解决生理问题。
他刚从洗手间出来, 就看见有人裹得严严实实地靠着栏杆。
见谢玉帛出来, 来人拉下墨镜。
“是我,童天宇。”
他穿了三件衣服, 还是掩盖不了身上的气味,但是不知使了什么法子, 气味淡了一点。
一靠近谢玉帛,童天宇立刻迷恋般地吸了口气,这两天就连他自己也会被气味熏到,唯有刚才靠近谢玉帛的那一刻, 才获得片刻的清新空气。
徐董说的没错, 能救他们的只有谢玉帛。
谢玉帛退后一步:“童先生有何贵干?”
童天宇恨不得上去拥抱谢玉帛,像他以前的狂热粉丝一样,但是想到自己的诉求, 不舍得挪开一步,“谢少爷,你帮帮我好不好, 只有你能救我了。”
谢玉帛:“你要我怎么救你?”
童天宇:“只要你的几滴血,对你不会有任何伤害, 我出钱买行不行,一滴十万,你就当在献血站做好事。”
“血?”谢玉帛打断他, “与血有关的,可没有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你身上这么臭,肯定是干了坏事。”
童天宇脸色虚弱苍白,眼里挤出几滴泪水,痛苦道:“我也不想的,我选秀进长丰的时候才十八岁,他们说养小鬼可以招财,在娱乐圈大红大紫,如果我不照办的话,就雪藏我。我跟长丰签了十年,我也没办法。”
长丰每个艺人都分了一个金属制的婴儿像,短手胖脚,五官夸张,巴掌大小。
“一开始只要吃饭多备碗筷,跟小鬼对对话,后来徐董说不够,要用鲜血供养,我每周抽一点灌溉在小鬼的眉心,谁知道小鬼的胃口越来越大,如果不满足他就在家里翻箱倒柜地闹。”
再抽血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不止童天宇,长丰上下每一个艺人都遇到了这个困境。
“它阴魂不散,每天都嚷着要喝血!”童天宇痛苦地闭上眼。
谢玉帛静静地看着他卖惨,现在说阴魂不散也太晚了,它帮童天宇招财,让同行倒霉,让他大红大紫的时候,怎么不说?
童天宇选秀歌手出身,后来踏入影视圈,只要他看中的剧本,小鬼都会想方设法地帮他弄来,包括但不限于让原定主角不小心摔下楼梯。
童天宇:“都是公司逼我的!我也不想这样。我真的一开始没想到会这样,他们说让我去收养夭折婴儿的灵魂,死得越惨越好,我都不敢去做这种事。那天我经过一个水沟,看见一个胎盘,可能是附近哪个女学生未婚先孕,三五月把未成形的胎儿流产了,扔在这里。我晚上偷偷去捡回来,按照他们的方法把小孩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