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穿成豪门贵公子(16)
柳美萍跌坐在地上,她好像知道这人是谁了。
“不关我的事,是神婆的主意,我 、我什么都没干。”
谢玉帛:“你儿子已经坦白了,我今天不是来跟你算十八年的帐,只要你如实回答一个问题。”
柳美萍把头摇得像疯子:“我都没有说,思博也是前阵子才知道的!我没跟别人说,你饶了我吧,我现在既没有钱,也没有儿子……肯定是那个神婆大嘴巴,她最爱吹嘘自己……”
谢玉帛皱眉,如果是神婆,那就很难办了。这些三教九流最爱凑在一起聚会,谢玉帛不知道神婆告诉了谁,又是谁慧眼识珠,惦记上了他。
谢玉帛问了柳美萍神婆的真实姓名和住址,心中一凛——那神婆早在三年前就因为给人跳大神摔死了。
幕后之人冒充神婆,给了薛思博一个丑瓶子来收他的魂魄与命格。
谢玉帛点了点膝盖,薛思博这个挡箭牌没了,未来这些人应该会收敛一阵子。
王坪看着这个疯婆子,现在还到处甩锅,一想到夫人身体坏了二十年,他就恨不得踢上几脚。
谢玉帛关上车窗,安慰道:“王叔不要生气,她会有报应的。”
十天后,柳美萍会被查出癌症晚期,丈夫抱着剩下那点钱,不肯投入无底洞,两人闹得十分难看。
她会比薛菁痛苦万倍。
……
大国师作为一个学业繁忙的高中生,每次只能在午休时间做点偷偷摸摸的事。
王叔打听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有名的老中医,在自家开门问诊,还没有给薛菁治过病。
工作日病人不多,谢玉帛很快拿到号码,和王叔一起坐在大堂等待。
钱开康出来上洗手间,中间路过大堂,看见一位父亲带着高中生儿子来看病,因为这孩子长得太好,唇红齿白,白净乖巧,钱开康多看了两眼。
午休时间,还穿着校服,看来学业很忙,一向严格按照挂号顺序来的钱开康,忍不住停下脚步,想知道对方生了什么病。
看起来没毛病。
王坪的一个动作,让钱开康眼皮一跳,这高中生居然是个盲人。
钱开康接了两杯水,递给父子两,委婉道:“下午是不是有课,带孩子回去吧。”
王坪反应过来,这中医误以为谢玉帛是来看眼睛的,暗示自己治不好。
王坪被这老头带着有些难过,怕小公子伤怀,连忙道:“不,我们少爷是来……”
“庸医!赔钱!我要抓你去坐牢!”尖利的声音从门外卷进来,下一刻,两名男子抬着一副担架进来,担架上躺着哀哀叫唤的老妇人。
花衬衫男一把揪住钱开康的衣领,钱开康一把老骨头快被提起来了。
“我妈风湿腰痛,昨天在你这施针,今天早上就起不来了!庸医,我妈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钱开康咳了几下,拍拍他的手:“你先放开我,我看看。”
另个一人拦在担架前:“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看我妈?没事都给你治出事情了!”
花衬衫男顺势推搡了一把钱开康,把他推得一个踉跄,幸亏被王坪扶住。
老妇人躺在担架上,神情痛苦地按着腰,不似作假,痛呼声响彻大堂,前边挂了号的病人见势不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两个壮汉言之凿凿要庸医赔钱,钱开康隔着距离也看不到老妇人的情况,只觉得她的腰是真的不好,不由得思索了下昨天下针的位置。
“你让我看看!”
“庸医看个屁!赔钱,我要带我妈要去首都医院看病!要是有事你等着坐牢吧。”
钱开康头都痛了,一把年纪了被骂庸医,还不让他靠近病人,这不是抢钱吗?
花衬衫男:“看什么热闹,今天谁都别报警,我要跟这老头私了!”
两个壮汉眼神一横,掏出手机的人都被吓得缩回去,继续观望。
钱开康叫天不应,想着是不是赔钱算了,他今年都七十了,实在受不了闹,会折寿。
这时,一道清亮的少年音插进来,仿佛一阵清风吹散了乱糟糟的污气。
“令堂分明是自己昨天在门口滑倒,伤到了尾椎骨,关钱大夫什么事?”
老妇人叫唤声一停,尖着嗓音道:“小孩子说谎嘴巴要用针缝上的。”
谢玉帛:“何不去医院验一验?国有法度,何来私了之说。”
花衬衫男心虚了一下,继续凶神恶煞,“就算我妈摔倒了,那也是因为这庸医误人,我妈在这看完病,走路都不利索了,才会摔倒,平时上上下下都没问题,难道这钱他不用赔?”
钱开康:“你这压根就是无赖!”
谢玉帛:“令堂回家时很利索,还自己煎药服用,随后把药渣倒在门口,图个迷信,让过路人传走病气。怎么,被自己的药渣滑倒,也关钱大夫的事?”
“你血口喷人!”
“你这么无赖,想必已经把药渣收拾了。但如果让专业人士取证,你猜地上会不会有药渣滑行的痕迹?”
“毛都没长齐,学了点东西就敢在老子面前卖弄——”
钱开康被放开,花衬衫男转而去扯谢玉帛的肩膀。
王坪挡了一下,心里直叫苦,怎么变成小少爷和他杠上了。
谢玉帛丝毫不慌:“警察叔叔要来了。”
警报声由远而近,医闹三人脸色剧变。尤其是花衬衫男,对上谢玉帛的眼睛,突然脊背一凉,不能动弹。
恶人在这双眼睛面前无所遁形。
警察来了,谢玉帛笑眯眯道:“警察大哥,举报者是不是能被保密。”
“是。”
谢玉帛伸出食指,指向花衬衫男:“我要举报他——”
花衬衫男冷汗直冒,不是说要求警察保密吗,当着被指认者的面就说出来了算什么保密?!
自首是不是轻判?
他飞速回想过往恶事,各种往事拥挤而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谢玉帛要说的是哪件。
他高声阻止谢玉帛:“警察同志!我要自首!”
“小区里的电瓶是我偷的!毒狗药是我放的!保卫室的玻璃是我砸的!……”
警察无语:“勿以恶小而为之。”
“对对对……”花衬衫男一边自首一边看向谢玉帛,却看到青年的手指移了两寸,转向他欲要出门的弟弟。
“我举报他的弟弟和一宗杀人案有关。”
话音刚落,门口的人抖了一下,夺门而逃,他快,警察更快,五秒钟就按住了他。
“林队昨天是不是在河边发现一具女尸?牙齿上有男性DNA?”林同志迅速联想到新发的命案,卷起嫌疑人的手臂,果然看见一枚很深的牙印,“采样。”
“这位小同志,能不能跟我回警局协助调查?”
谢玉帛摇头:“不是说可以保密吗?我去警局,我家里人可就知道了。我只从他的言行判断,去警局也没有其他线索要说。”
花衬衫:“……”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保密,根本不是怕被凶手报复。
不是,原来你要指认的是我弟弟。
不是,原来我弟弟是命案嫌疑人。
花衬衫和老妇人面面相觑。
老妇人更是连腰痛都顾不得了,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我儿子都是好人啊……不可能!”
她扇了一巴掌花衬衫男:“你也不管管你弟弟!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们都去坐牢我怎么活啊!”
花衬衫忽然觉得自己像朵小白花一样无辜。
围观群众:“……”上梁不正下梁歪,诚不我欺。
警车远去,钱开康的每一根胡子都在吃惊。
“谢谢这位小公子,可我学艺不精……”钱开康脸色惭愧,期期艾艾,医生不是万能的,他却是第一次这样痛恨自己不行。
“没事,我不是让你治我的眼睛。”谢玉帛摆摆手,“是想让您帮我的母亲调理身体。”